津门。
无数官差在津门城内四处张贴着通缉令。
那通缉令上画着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圆脸道士的画像。
这道士来历不详。
两天前,其人伪装成太监,进宫行刺太后和陛下。
虽然没有伤到太后和陛下,却让他给逃了,如今下落不明。
若有人能提供线索,赏银一百两。
若谁能将其击毙,可用其项上人头,到京城衙门换取赏银三千两。
加赏云锦二十段,赐男爵爵位。
通缉令周围,许多百姓望着那画像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余恪也混在这些百姓中。
此时他一身厚厚的黑色棉衣,戴着一顶斗笠,缩着身子,勾着脑袋。
原本一米九的身高,此时看起来只有不到一米八。
他如同其他普通百姓一样,两只袖子互相合拢在身前,抵御寒风,一副平民百姓的风貌。
“这画像也差太多了吧?”余恪心中嘀咕。
“而且我居然只值三千两,太瞧不起人了吧。”
“我这个刺客可是杀了皇帝和太后,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通缉令上居然说太后和皇帝没死,想来是宫里封锁了消息。”
“但这太后、皇帝身死的消息,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而且,李鸿章也死在了我手里,以至于现在朝中无人主持政务。”
“想必那些个亲王也会蠢蠢欲动,妄图登基称帝。”
“要不了半年,天下就会大乱,各地烽烟四起。”
“天地会、白莲教、北洋水师等等,估摸着会有不少势力举旗造反……”
“但第一个遭到的肯定会遭到朝廷的迎头痛击,谁先冒头谁死。”
“听说袁大头刚从朝鲜回来,手下兵多将广,也是个劲敌,但朝廷里不少大官都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他命的人不少……”
“但现在李鸿章死了,情况就反过来了,袁大头估摸着会趁势崛起,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
余恪摸着下巴:“不管是谁当上皇帝,大清这艘破船也开不了两年就会倾覆。”
“嗯,先传份电报给张伯伯吧,让他做好准备。”
“若是朝廷让他卸任总督职务回京述职,可千万不能答应。”
正沉思着,余恪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霍元甲,霍元甲,你嘛时候津门第一?”
一个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乞丐,跟在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武师身边,笑嘻嘻道。
霍元甲笑着道:“我不知道啊,你说呢?”
乞丐疯笑道:”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余恪见到霍元甲面露喜色,本欲上前打个招呼,但想了想却又停下了脚步。
现在这个时间地点不合适,毕竟他三天前才刺杀了慈禧和光绪帝。
他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朝廷里没有能人会追查到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这种事发生,很容易连累到霍家。
余恪压低斗笠,来到距离擂台三十多米的距离观望。
此时霍元甲已经站上了擂台,见证比武的乡望与余恪三年多前击败赵奎时的是同一位。
霍元甲的对手,出自津门本地一个教授戳脚功夫的武馆,是那家武馆的现任馆主,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有养脏境界,是个劲敌。
但霍元甲也不是易与之辈,三年时间,他也成功从锻骨突破到了养脏。
而且看样子养脏已小有火候,距离养脏大成也不算太远了。
不到两分钟,霍元甲就将那练戳脚功夫的养脏武师击落擂台,赢得了胜利。
令余恪意外的是,霍元甲竟也已接任了霍家拳馆馆主之位,而且收下了七八名弟子。
并且这些弟子有的看起来竟比他这个馆主更年长。
余恪见此皱了皱眉,远远地跟在霍元甲身后。
看着他在一众黑衣弟子的簇拥下,进入了一家酒楼。
过了半晌,余恪也走进这家酒楼,来到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自饮自酌。
一旁的霍元甲早早就预订了一桌酒菜,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几轮酒下来,在七八位弟子的恭维声中,霍元甲醉眼朦胧,渐渐有些飘飘然了。
霍元甲的一位弟子扭头看了一眼余恪,又对霍元甲道:
“师父,这二楼就我们这一桌,旁边那人一个人在这喝酒,看着怪碍眼的,我去把他轰走?”
霍元甲也没思索,对着那弟子翻翻手,默认了他的做法。
那弟子得到了霍元甲同意,立刻站起身,向余恪这里走来。
“这位朋友,能请你换个地儿喝酒吗?”
余恪抬起头来,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嘴角长着一颗黑痣。
余恪反问:“为什么?”
黑痣年轻人叉着腰,笑容嚣张无比:“你在这儿影响我们吃酒了。”
“怎么,这酒楼是你们家开的吗?”余恪挑了挑眉。
“少废话,快滚出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就要来抓余恪的衣领。
余恪目光一冷,一把捏住这人探来的爪子,用力一握,便将他的手骨捏得碎裂。
手腕一翻,黑痣年轻人的整条手臂几乎要被扭得脱臼,不得不跪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才来的及惨叫出声。
但才刚出声,又被余恪踩在脸上,惨叫声戛然而止。
余恪出招狠厉,但也不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这黑黑痣年轻人看着伤得挺重,但最多休养三四个月,就能完全恢复。
余恪望着霍元甲,冷冷出声道:
“霍元甲,你真是什么人都敢随便收进门啊。你这些徒弟的来历,你清楚吗?”
霍元甲见徒弟被收拾,蹭的站起身:“你是谁?敢打老子徒弟!”
“老子?”余恪狞笑出声,虽斗笠仍然挡着脸,但用上了自己的声音。
“你再说一句老子?”
霍元甲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细想,却见余恪将他那位徒弟整个人都砸了过来。
他不得不双手接住徒弟,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黑痣年轻人向霍元甲惨声哭诉:
“师父,你要替我做主啊,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右手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