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得道成仙,本该获得自由的白音真人,羽化了。
照着真人的遗愿,孙阎将她埋在了南陵城郊外的一处山脚下,没有立碑,没有堆坟,但他却私心祭拜了,还为她守灵三日,不吃不喝。
守灵结束后,孙阎回到道观,面见师父,说的第一句话是。
“师父,徒儿想离开师门,自己出去闯荡闯荡。”
“你可想清楚了?”
“徒儿已经想清楚了,徒儿不是修道这块料,师门清苦,徒儿向往繁华。”
“执迷不悟,你迟早会后悔的。”
孙阎跪在地上,沉沉道。
“徒儿,不会后悔的。”
说到这里,站在一旁的师兄冷冷来了句。
“你学的就是我们门派的本事,现在想走,那就废了一身修为再走!”
话音刚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孙阎抬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处,这一下直接废了他半生修为,一口鲜血吐出来,孙阎缓缓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你踏出师门一步,以后便与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脚步微顿之后把他扶着墙,最终还是踏出了这扇门,离开了这座山。
自那之后,孙阎便游荡在这世间,看遍这世上江河湖海,最后终于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了熟悉的气息。
李家有女诞生,名为李玄微。
那一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空中隐隐有一条金龙翻滚游弋,下一秒便是天降甘霖,雷声中龙吟阵阵,引得万人瞩目。
孙阎先人一步,偷偷带走了孩子,然后将她藏在一处深山之中,借着那人杰地灵之势隐匿藏身。
几年后,女孩已经能握得住沉重的桃木剑。
悬崖顶上,小小的孩子一遍遍的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眼前水汽蒙蒙,伴随着一声声稚嫩却有力的叫喝声中,是隐约能听得见的哽咽和委屈。
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却斜靠在大树旁,手里拿着一米多长,三尺宽的木尺,严厉的呵斥着女孩。
“刚刚那一下力气太轻了,加练一百下!”
女孩的动作已经非常疲惫了,细小瘦弱的胳膊微微颤抖着,白嫩的脸颊上滚落下汗水,黑亮的眼底夹杂着浓浓的委屈,她瘪着嘴继续挥舞着剑,哽咽声愈发压抑不住。
“师父,我坚持不住了。”
“坚持不住也得坚持!腿和胳膊,不许抖!”
身高几乎和剑差不多长的娃娃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是她第一次哭,黝黑的眸子里汪着一泡水汪汪的泪,粉白的脸蛋愈发红润,瘪着的小嘴时不时颤抖抽噎着,即使这样动作还是摆的端正,握在手里的剑仍然不敢放下。
“为什么哭?”
“师父,我太累了。”
“累了就坚持。”
“坚持不住了。”
“坚持不住了么?现在不是坚持的很好么?有力气哭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多坚持一会。”
就这样,小丫头一边掉眼泪,一边坚持完了剩下的半柱香。
到最后她只能躺在地上面朝着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哭都没力气哭了,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头顶的云朵,默默的掉眼泪。
这时候,师父会坐在她身旁,递给她一壶水。
“都四岁了,怎么又哭了?”
“我没哭。”
“那你脸上那是什么?”
“汗。”
老道士无奈的摇摇头。
“行,把汗擦擦,喝点水,待会接着练。”
“师父,我为什么要修炼?”
有些怨气的小丫头奶声奶气的问了这么一句。
老道士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了口酒,叹了一声。
“练,练好了,早点得道成仙。”
“什么叫得道成仙?”
“寻得大道,踏上天外天,当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啊。”
小丫头扭脸看着天,淡淡的眉头皱着。
“那我不要当神仙了。”
“真的不要当?”
“嗯,我不要上天气去,我要待在这里,陪着师父。”
老道士爽朗的笑着。
“好好好,待在这里,陪着师父。”
“那师父,不当神仙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练了?”
“不当神仙更得练,练好了,才没人能逼你当神仙。”
小丫头噘着嘴更不高兴了。
老道士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微微啊,师父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但在此之前,你得更加努力,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才行。”
小丫头懵懂的看着师父。
“师父,你会保护我。”
“师父没法一辈子保护你啊,还有比师父更厉害的人,想逼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怎么办?微微,当你有能力把握自己这条命的时候,师父就不逼你了。”
“到时候我也要保护好师父。”
老道士笑着点点头,粗粝的手不停的捏着小丫头的脸蛋,语气又轻松起来。
“嗯,师父还等着你给我养老呢,休息好了就起来继续练!”
——
回忆在眼前一幕幕展开。
老道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那片金光之中。
哎,如果还能回到微微小时候就好了。
他一定要告诉她。
师父会保护好微微,会一辈子,保护好微微。
只希望一切都不算太迟,希望微微能真正明白这世上什么才最珍贵。
白音真人的遗憾,老道士不希望在微微身上重演。
现在,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
剩下的路就只能靠微微一个人走完了。
浩劫来临,以身祭天,身虽微薄,犹如蝼蚁,但这也是师父,能为徒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而此时正在山顶修炼的李玄微,突然觉得心口猛地传来一阵刺痛,那种痛,像是针扎了似的,来的迅猛又突然,让她毫无防备。
待这股感觉消失,李玄微猛地睁开眼,走出草屋看着天外那片浩瀚的云海,一时间,心底里传来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她捂着心口,面色苍白。
“师父……”
你怎么了?
李玄微缓缓抬起头,用指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低着头,看着指腹上晶莹的水珠,李玄微怔怔的眨了眨眼,紧跟着又一滴水从眼角滑落,正好滴在手腕上。
这是什么?
是泪吗?
她为什么哭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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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她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