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最起码在这夫妻俩看来,小虎就是他们的孩子。
李玄微继续问。
“谁告诉你们关于孩子的下落?”
问到关键问题了,大家都集中精力的去听,眼看着那女人张嘴又闭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眉头也都疑惑的皱了起来。
李玄微又问了男人。
男人则脖子僵硬的摇了摇。
“我不知道……”
“他们许诺给你们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够具体了。
女人:“他们会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怎么了?”
女人:“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等不到配型的骨髓,他马上就要死了。”
“你为什么相信那些人能救你的孩子?”
女人:“他们有法力,能让起死回生。”
再看向男人,李玄微根本不用问,这个男人奸门发黑,一看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财迷,对方给他的好处肯定是钱。
现在有些东西已经很明了了。
小虎确实是他们的孩子,而在背后操控他们的人也是修道之人,而且修为高深,地位颇高。
李玄微绷着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孩子是怎么丢的?”
女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她的脸上露出非常悲伤的神色来。
“我丢的,很快我又后悔回去找,却又找不到了。”
这时候她身旁的男人也开口。
“孩子生来不会哭,她在小诊所偷生的,人家说孩子活不了了,我们没钱治,就把他丢了指望有个好人家能救他。”
看着女人还在不停的流眼泪,李玄微抿着唇,将咒法接触。
在两人恢复之前,她起身离开会客室。
李瀚山皱着眉头,见识过不少风风雨雨的他也是被现在的情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愈发沉默,觉得是自己造成这一切。
李梁也无奈了。
“那能怎么办?亲生父母都找上门了,总不能一直把孩子霸占着吧,这要是闹到法庭上,我们也没有胜算。”
主要是小虎太小了。
三四岁的年纪,完全没有自我选择的能力。
就算小虎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孩子太小了,被接回去之后不出五年,就能把现在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哎,你没事逛什么寻亲网站干嘛?”
“我……”
李瀚山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面色凝重起来。
他为什么会去逛寻亲网站?
是因为有人在故意提醒他。
是李宥宥。
他这个侄女在引导他去思考小虎的身世,接下来不久,小虎的亲生父母就找上门了。
这件事会不会和李宥宥有关系?
李瀚山虽然更相信这是巧合,但目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去思考一切可能。
只有找到了幕后操控之人,才有可能让这对夫妻松口,签下弃养协议。
李瀚山把这些告诉了李玄微。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最好还是先问问清楚吧。”
“给她打电话。”
李瀚山给李宥宥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空旷,显然对方应该在一个宽敞的空间内。
“宥宥你在哪呢?”
“在公司呢,怎么了二叔?”
“小虎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
李瀚山直截了当的问。
“这和你有关系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亲生父母找过来不是件好事么,一家团聚,就像你们找到微微一样。”
李瀚山沉吟了一会。
“宥宥,二叔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我真的希望那些照片不是你拍的。”
那么近的距离,除了家里人,没人能拍得到了。
而前段时间家庭聚餐,一大家子都聚在一块吃饭,李宥宥也跟着奶奶过来了,照片里小虎露出来的衣服也就是那天穿的。
所以,照片就是在家庭聚会那天拍的。
这么想来,除了李宥宥也不会有旁人了。
趁着对方沉默的功夫,李玄微问她。
“孙会长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帮他做事?”
“什么孙会长?我不认识。”
“嗯,最好不要认识,也最好不要接触他给的任何东西。”
说完挂断电话,李玄微走到门口看着外面。
“是孙会长。”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玄微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尤其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孙会长的道术她见识过,绝不会比师父高深。
能破师父的法术,还能让孙会长为他所用……
李玄微不适应这种深处迷雾中的感觉。
她一直觉得自己耳清目明,虽不至于知晓一切,但也能对自己的未来游刃有余。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道行不够。
对方很有可能在她刚来秋林的时候就已经盯上她了,而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一无所知。
手机里还留着孙会长的电话。
打过去之后,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孙会长,我想和你见一面,聊聊关于小虎的事情。”
——
百家祠。
这里是秋林郊外,距离市中心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李玄微不知道孙会长为什么会挑这么远的地方和她见面。
李梁开车送她过来,沿着坐落着百家祠的那座山缓缓驶入山林深处。
越往里走,天色越黑。
刚进来的是时候外面还是天朗气清的大中午,而现在却已经像是六七点钟的傍晚了。
头顶的树格外茂盛,遮天蔽日,开着车灯一点点的向里头行驶,李梁的心被吊着,愈发慌张。
“微微,这什么鬼地方,哪来这么多的树啊?”
“树多,灵多,易于修炼,百家祠堂环伺,得百家气运连结,这里是闹市中人为建造的通灵宝地。”
听李玄微这么一说,李梁觉得这里更阴森了。
用别人家的祠堂来修炼,这是正经道士么?
“没看出来,那老头这么厉害。”
这座山从外面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山,可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步步一洞天,这不就和微微在屋里摆弄花草差不多么,只不过微微摆弄的是一间屋子,而眼前这可是一座山啊。
李梁对强者有一种天生的敬畏感。
但身旁的李玄微却慢吞吞的来了句。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