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东海蓬莱派的掌门于和,是陆森最见过的,最强大的人。
在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外力的情况下,居然能胜过穆桂英,要知道现在的穆桂英,实力可是比两三年前强出极多的。
特别是有了玉蜂浆和契约灵兽后,她就至少突破了两次瓶颈。
虽然没有接触到‘仙法’的层次,但在人间,按理说已经没有对手了的。
但居然明显输了这武圣人半筹。
听着于和的提议,陆森退后两步,说道:“不可能的。”
“那我只有自己取了。”
于和的视线离开陆森,扫过穆桂英等人,最后落在了杨金花的身上。
他比较喜欢火鸟。
只是他刚想有动作的时候,却突然伸手向前一挡。
宛如银色闪电的鞭子抽在一堵罡风墙之上,然后被弹到一边。
但随后穆桂英欺身而上,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蓝色的长枪,舞成一片蓝色的光幕,将于和笼罩进去。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于和的双手化成了残影,格挡着穆桂英的攻击,似乎还挺轻松的样子。
而陆森已经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红石长弓。
他现在已经淘汰掉‘木制长弓’了,那东西虽然带‘制导’功能,但杀伤力有限,对普通人和普通的江湖高手来说,算是大杀器,但对上于和这种与修行有点关系的超级高手,那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远不如用更高级的长弓武器来得有威胁性同,弹道速度快,破甲能力强。
况且陆森最近两年,和林檎一起苦练弓术,加之现在等级提升、属性上的提升,带来对弓术方面的良好掌控。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不是神射手,但也差不太远了。
于和作为嗜武如命的人,也作为至少目前名义上的江湖第一高手,他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在陆森掏出红石长弓的一瞬间,于和就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
他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作战方式,一直游走在穆桂英的身边,以穆桂英为障碍物,遮挡陆森的视线。
而陆森则一直在走位,只是他的速度和于和这个高手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几十年功力的差距,可不是几年外挂加快成长速度,就能立刻抹消的。
杨金花在一旁看着母亲似乎不占上风,立刻甩起鞭子加入了战团。
于是三个人打得上下翻飞,罡气纵横,还有时不时一道火焰从其喷出。
而这样子,陆森更难瞄准了,他只得把弓弦缓缓放回原处,然后再慢慢后退。
半空中的碧莲控制着几把长剑,想来瞄准,结果也和陆森和样,无法进行瞄准,只得在着急地大喊:“金花,想办法控制和减慢他的速度,我没办法帮你啦。”
“不需要,我和母亲联手能赢。”
她手中的银色鞭子化成一道红色的火焰,甩在地上,碎石横飞,火焰灼烧着地面,冒出黑色的痕迹。
“你这火焰是功法,还是灵兽的能力?”于和闪躲中抽空问道。
“你都快要输了,还有心思问话?”杨金花将手中的鞭子舞得更快了,不屑地说道。
她和母亲两人实力本身就很强,又是在与灵兽合体的状态下,两个人打一个于和,确实是能打得赢的。
反而说,如果这般都输了,那这灵兽合体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与高人交手,本来就是我毕生所愿。”于和虽然已经显露败像,但他的表情反应没有一点点的着急,或者恼怒:“我本以为自己走到了尽头,但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我便知道,这世间还有更高的境界,朝闻道,夕可死矣。所以,俩位夫人请全力出手,让我见识一下仙家功法的厉害吧。”
说罢,于和的身形和攻击再次变快了,恐怖的罡气扩散的范围更大更远,也更厉害。
处于三人争斗范围近处的花花草草,都被无形的剑气斩成一断断的。
陆森下意识又后退了两步。
此时白玉堂捂着胸口走近上来,他的胸襟衣服处,还有一滩鲜血。
“三人都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大高手。”白玉堂眼中的骄傲已经完全失去了,俊俏的脸上多了些落寞,这使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林妹妹娇弱的味道:“以前只盯着臭猫的我,还是过于自大。”
陆森摇头:“别妄自菲薄,你很厉害的,他们只是用了外物罢了。”
白玉堂苦笑了下,然后说道:“这样的争斗,我们兄弟五人就不掺和了,会自取其辱的。我们打算去附近走走,帮忙扫荡一下附近的蝼罗。”
“麻烦五位了。”陆森抱拳。
白玉堂抱拳还礼,然后带着其它四位哥哥暂时离开了。
陆森又看了会,场中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此时的于和已经内力耗尽,力不从心了,他又挡了几招,最后被穆桂英一枪刺中胸口,连人带枪一起钉在身后掌门大厅的墙上。
殷红血液从于和的嘴里流出,虽然已经濒死,但他脸上却依然是笑着的。
“厉害厉害,老身本以为天下无敌,寂寞如雪时,能得遇两位高手,得遇陆真人,见识到了比人间功法更厉害的仙家功法,实在是幸事。”于和从怀中拿出一本些许血迹的册子,递向陆森:“这是东海蓬莱派的物我两忘功,据说很久以前也是仙家功法,但我怎么都无法练到六层以上,希望陆真人能看上几眼,如果不喜欢,也帮忙找个传人,传承下去,这是老头子我的请求。”
将死之人,其言也哀。
陆森思考了几息时间后,便走上去。
但穆桂英伸手拦住了他,随后旁边的杨金花手中长鞭一卷,将那本册子甩到陆森的手中。
见到功法已经被陆森拿到,于和这老人,笑着垂下了头。
穆桂英在旁边叹了口气:“其实这武圣人,也并不算是什么大恶之人。”
陆森却摇头说道:“岳母之言差矣,他放纵门下弟子在沿杀烧杀抢掠,本身就是件恶事。况且东海蓬莱派弟子抢来的资源,多半都转化成他练武的材料了,本质上来说,他就是首恶。”
穆桂英看了眼陆森,只是她全身都包裹在蓝色的盔甲中,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此时潘志海走了过来,说道:“陆真人,穆大元帅,我们可以去搜查战利品了吧。”
“去吧。”陆森点头。
于是潘志海带着黑衣人,便冲进了掌门大殿中,遇到敢反抗的人,就当场剁翻。
那些官兵们也想跟着去搜刮一翻,但穆桂英却掷枪于殿门前,说道:“你们这些人,半点力气都没有出,别想着去占便宜。”
一群官兵敢怒不敢言,郁闷之极。
随后他们还被穆桂英指挥着处理此事的手尾。
大约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东海蓬莱派已经全员投降,不投降的全被五鼠和黑衣人家将杀光了。
敌人的尸体,也被聚拢在一起,埋入大坑之中。
唯有于和被单独造了个坟头,还用木牌刻上了他的名字。
蓝天艳阳,白云随着海风涌动,陆森衣裳飘荡,霍霍作响。
他在于和坟头翻看了几眼物我两忘功,然后摇头说道:“这功法是邪道啊。”
所谓的物我两忘功,到最后就是做到不感受自身,不感觉外物,无喜无怒,无爱无恨。
以此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从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但真做到喜怒哀乐全舍弃了,那还是人吗?
就连和尚说‘脱去人间之情’后,还得保留个‘慈悲’之心才行。
慈悲之心也是人类的情感,所以他们依然算得上是人。
而这物我两忘功,什么都舍弃,自然连人也算不上了。
陆森很想把这本书给毁掉的,但想想,还是留了下来。
他可以不练,但说不定以后有合适的人愿意练。
等到下午的时候,陆森回到了方舟之下,然后东海蓬莱派的平民,还有投降的武者,全被运到了大船的甲板上绑着。
同时还有一车车的钱财、奇珍和珍贵药材被搜刮出来,运到了船里。
陆森和吕惠卿坐在船长室里,桌子的中央,放着一本帐册。
“铜钱十万多贯,三千多两的黄金,二万多两的白银。”吕惠卿的额头和鼻子处都绑着一条白巾,上面有点点黑色的血迹:“还有大量的药材与奇珍不好估价,这东海蓬莱派真是富得流油。”
陆森微笑道:“吕府尹希望能得到多少?”
“十万贯铜钱即可,其它的皆交给陆真人处理。”吕惠卿想了想,继续说道:“有这钱,我可以把这次的帐面做得很好看,没有什么人能挑错。”
十万贯铜钱很多吗?
对任何人来说,都算很多,但吕惠卿是杭州府尹,每年经他手管理的钱两是以近几百万贯的数字来计算的。
他对钱没有什么兴趣,他只对功劳有兴趣。
陆森想了会,说道:“好,那就麻烦吕府尹了。”
“好说。”吕惠卿笑着说道:“还有船上那些东海蓬莱派的余孽,陆真人交给我处理,应该可以吧。”
“你打算怎么处理?”
“在杭州城外有个采石场,里面刚好缺人,这些余孽个个身强体壮,就拉到里面干活五年,五年后再还他们良民身份。”
这话听起来很有‘资本家’的剥削味道。
但实质上陆森很清楚,这已经是吕惠卿的‘善良’了。
采石场是官方的,虽然辛苦些,但总不会像私矿那盘‘喝人血’。
而且良民的身份,对于这些东海蓬莱派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凡居海外者,皆按海夷处理。
虽然北宋的律法中没有如此明文规定,但这也是整个社会的潜规则。
北宋人连辽国皇族都不太看得起,更别说海民了。
所以当吕惠卿在甲板上,把这事宣布之后,那些被绑着的蓬莱派弟子和其家眷们,个个都对着吕惠卿感恩戴德起来。
“这吕姓后生,确实有点才华。以后得进朝堂的话,必能一飞冲天,女婿你和他交好,也算赚着了。”
说这话的是穆桂英,她御去蓝色的外甲后,在自己的舱室里换了身衣服才出来的。
陆森靠在船舷上,看着吕惠卿施展自己的能力,在那里收买人心,笑道:“我不需要和朝堂上任何人交好,或真想这样,两年前我就不会辞官归隐深山。”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穆桂英有些好奇?
“我希望汉家子裔,吃饱穿暖,人人如龙。”陆森笑了笑:“岳母是不是觉得我这想法很可笑?”
穆桂英愣了下,摇头:“没有觉得,男儿有大气魄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金花可能会拖你后腿。”
陆森有些奇怪地看着身旁的巾帼英雌,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穆桂英看懂了陆森的疑惑,她叹气道:“知女莫如母,金花她明着上看着很飒爽,很有我们杨家的风采。但她在内心中,其实是希望家庭和谐安稳的,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坐在一起,聊聊天,成天笑呵呵的。”
陆森觉得这评价不太像,但随后想想,确实是发现杨金花虽然很活泼大气,但其实她真的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要去哪去哪,要做什么大事。
反而赵碧莲都常嘀咕着,自己练好御剑术后,要称霸整个武林,弄个武林盟主的位子坐坐。
而庞梅儿更不用说了,要是她为男儿身,此刻估计早就唱名东华门外了。
也就杨金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像个小妇人似的。
“这样子也好啊。”陆森笑了笑,说道:“三人中,我就最喜欢金花了。”
穆桂英微微摇头:“她这是前辈子做了天大的善事,这才得到女婿你的喜爱,让她赚到了。放心,以后我会找时间教导一下她的,男人做事,女人得全力支持才行,否则不配当我们杨家的女儿。”
陆森看着一脸正色的穆桂英,神情很是无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换到现代时空,自己有三个女人,丈母娘不把男人削了才怪,哪会如此,让嫁出去女儿要‘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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