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
“乌鸦??”
两边人同时叫着,动作停了下来。
如此来势汹汹,正是风声鹤唳之时,尤其是见火光四起,刀光潋滟,任是谁都会想到是敌人来犯,若是无能之辈恐怕早已胆寒。就连这三十余骑见有人强攻都是愣了一下,而后瞬间反应,想要与之相搏,怎料大当家先行停了下来?
乌鸦瞪着眼睛,表情古怪:“你来这里作甚?”
说着,手上御刀缓缓松开,却是硬生生在对方手中金瓜锤之上磕出来一记醒目刀痕。
对面高头大马之上,来人一身粗布麻衣,长相粗犷,颇为豪迈,令人注目称奇的,当为此人留着一嘴赤色络腮胡,也不知是火光的缘故还是什么,这人面上头上的毛发皆是显出几分淡红色,犹如何人鲜血洒在其上。
那人松了手中金瓜,一把从其上跳了下来,皱眉道:“我还未问你,你当真在这里??”
被铁锤这般一说,乌鸦更蒙了:“什么意思,你是来找我的?”
“江湖传言,义父在京城,而且还和你们在一起,果真如此?”如此八尺男儿,在说这句话之时,却不住嗓音微微颤抖,语气激动。
乌鸦皱眉:“这消息,是如何不胫而走的?这么多年你在哪里?”
“西北黄砀山,占山为王!”铁锤把住乌鸦肩头:“莫问这些,义父在哪。”
“慢着慢着,你这夯货,且先莫急。”乌鸦连忙打住对方:“你在西北都有消息传来?”
铁锤点了点头:“不错啊,一路南下,恐是有几十里路,接连几省,这消息都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耳朵。早就听闻义父自由,等着算盘的消息,可是等来等去却一无所获,实在忍耐不及就是过来,义父呢?”
铁锤焦急地问着,乌鸦却是摆手:“你没收到算盘的消息?”
“苦苦等候,却什么都没有啊。”
闻得此言,乌鸦脸色一变:“怎么会......”
身边陈判与陆洵都是走了上去:“怎么了?”
“算盘坐踞南方,天高地远,早在入天下第一庄之前我便是传去消息,若是按照义父传来密函计划,算盘早该知晓,并且以天网把消息散出去。”乌鸦看着铁锤:“但是他却一无所知,这怎么回事?”
“算盘不会这么有纰漏的。”陈判也是感觉到了不妙。
“出事了!?”即使是神经大条若铁锤,也是想到了不对劲。
“绝对出事了!”乌鸦神情一变:“远水解不了近渴,现下却是不知算盘那里究竟如何,况且这边大乱,不能轻举妄动。”
正言说着,一阵寒风吹过,四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不约而同望向一个方向,一人出现在那边,若是鬼魂一般:“不错,乌鸦说的对。”
“义父?!”铁锤望见,又惊又喜。虽是天色昏沉,难以看清远处之人样貌如何,但仅是模糊的身形与那熟悉的声音,便令铁锤好一阵热泪盈眶,三步作两步瞬地上前,一把便是扑倒在了来人脚下:“义父啊义父,孩儿好特么想您啊义父。”
铁锤大大咧咧地,说话也难听至极,但是身高八尺近九的粗犷汉子,直接哭的好似一个孩子,如此之下看其手下一众手下都是面面相觑,自己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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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怎的如此模样了?
中年人微笑着,伸手摩挲着铁锤的脑袋,轻轻一拍:“铁锤啊铁锤,怎的与我说话呢?说话这般难听。”
“义父啊义父,锤子我是个粗人,哪里会说什么好听的?”铁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着,嘴中声音呼噜不清,但却丝毫隐藏不住他那汹涌澎湃的真情:“孩儿想您啊,这么久了,不知多少次想冲进这里为您分忧啊义父。”
堂堂八尺多高的汉子,哭的如此模样,当真是至情至性,令人动容,但如此模样却还是令人颇感几分尴尬,尤其是铁锤这满面鼻涕眼泪的样子,更是狼狈不已。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中年人微笑着,面孔之上满是慈祥,当日仅是一言便吓退贺赦之色已荡然无存。
“好!”铁锤自地上直起身来,将面上涕泪一把抹掉:“不哭不哭。”说完,转身对着身后一众跨马徒众大喝一声:“孩儿们,叫大老爷,这是你们老子的爹!”
“大老爷,大老爷!”随后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大作,几十人且响出了几百人的声浪来。
中年人含笑:“这是你的人?”
铁锤道:“这么多年,退到西北,苟延残喘,一点一点将人手凑足,丰兵壮马,逐渐做了起来,这般前来还怕累赘,人手带的还是不多哩。”
中年人含笑,并未多言语。
正此时,一旁乌鸦陈判陆洵三人皆是而至,乌鸦道:“大人,事情不太对啊。”
“我知道事情不对。”男人点头:“有人在平白造势,为的就是让整个京州,整个京城都乱起来。借着那慕十三小友龙骨之名,将一切源头都堆在我们头上,是也不是?”
“是......”乌鸦弱弱回答。
那人大袖一挥,端的宗师风范:“那便是来,我圣教男儿,可是怕了阴险诡计?”
丹凤眼微微眯着,无尽杀气无端涌起,自男人四周,仿佛升起一股莫名气场,令人血气翻涌,浑身战栗。一时间,三十六天罡中的四个人登时只觉内心一阵激动,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段恣意江湖的快意时光。
“轰!”
正此刻,不远城内响起一声震动,其声响之大,竟是自京州中心的京城扬起,蔓至如此郊外?
男人身影一闪,化作黑影闪入黑夜当中:“就以此为先,闹他个天翻地覆!”
“消失江湖数十年,倒要看看如今谁还在言无敌?!”
“冲!”铁锤翻身上马,身后三人各乘一骑,挥手怒喝,一行几十骑浩浩荡荡,直奔京城。
也不顾京城布防,只是冲锋!
前有义父开路,万物无阻!
虽不知究竟是何人布局,但今晚的京城便因这几个人,当真乱了起来!
京城之内,爆浪所处,正值乱巷当中!
慕十三一人独战十几人,手持钢刀却已卷刃,但他仍是不管不顾,手上身上剑气四横,脑中一片清明,在浓浓烟尘之间,一双清亮的眸子好似未曾出现的明月,在眼眶之中飞速移动!
剑眼!
洞察!
慕十三可以清晰地看清每个人的动作,望出他们的一招一式,看破其中最脆弱的地方,即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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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又是一声锵然,已记不清这是慕十三手中钢刀第几次落在了这十几人的兵刃之上,旁人也是想不明白,一把卷刃的普通钢刀,怎的如此势大力沉?!
“心越平静,剑法越沉!”慕十三脑中空明一片,剑心运转之下,剑气几乎实质化,若是那剑冲虚仍在当场,看着这激烈战况,定会沉默。
那段红尘所言非虚,此人,比自己强出许多!
“退,退,退!”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周遭的人再也顶受不住,向后退去,同时口中传出暴喝,生怕后面的人退地慢了耽误了自己。
这慕十三莫不是疯了?
无敌?
手中且还非剑,若是当真是剑,这群人不都要被他杀了?!
一个打两个他们还曾见过,一人对上三四人也是习以为常,但一人对上十几人,还皆是江湖好手的,这还当真是不常见!
旁人已是胆寒,心生退意,手上功夫自然落得下乘,又是接连败退。刚刚那岐山的张博俊正在慕十三身后,眼前一紧,微微放光,手中长袖挥舞,其下又是一阵烟雾缭绕,却是再起妖术。
“噗嗤!”
可那股子烟尘还未扬起,慕十三转身便是一刀,手起刀落,痛快的沉闷砍在肉上的声音,那张博俊惨叫一声,一只膀子直接被其生生卸了下来。没有丝毫停顿,慕十三又是扬刀,张博俊若待宰羔羊,满眼祈求,空中所言:“误会啊,都是误会啊。慕十三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你......啊呀!”
话没说完,慕十三那把卷刃的破刀最后直接斩在张博俊的天灵盖上,正正中央,对方一声惨叫,死在当场!
“无论是谁?来此的便是我慕十三的敌人!”慕十三手上一轻,那把破刀扔了出去。
彼时已成废铁一块,再持在手中,只是耽误时机。
慕十三再度恢复手无寸铁,但是周遭却无人敢上。
为何?
这慕十三气势已至巅峰,杀气四横之下,何人敢上?
他们虽是利欲熏心,但并未傻子。
于是,这群人第二次向后退了下去。
“来啊,怎的怕了?”慕十三嘴角翘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满是讥讽,环顾四周,发觉场上还站着十余人,地上横着五六具尸首,皆是浑身刀痕,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剑心果真强大!
而慕十三也不好过,毕竟只是肉体凡胎。剑眼虽强,却只得一双,顾得前端则无法望其身后。慕十三身上身下,大大小小差不多百来道口子,或重或轻,大多皆是轻伤皮外,最严重的莫过于肩头被人拍上一掌,内力强催之下,无心化解,受了些许内伤,但却并无大碍。
闻得慕十三的嘲讽,众人面色几变,稍稍有些挂不住面子来。
是了,自己一众上下多人齐来,竟是拿不下一个慕十三?传出去,恐怕都要教人将大牙笑话掉。
正此刻,一阵刺耳的古怪声音响起:“慕十三,你当真好胆啊。”
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叮作响的金属敲地的声音。
望见人群中一阵簇拥,慕十三脸色微微一变。
“我说过,你要是敢骗我,定要你碎尸万段,如今却是还债的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