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王爷对那慕十三青眼有加,此人似乎也只是一介草莽。”巨汉开口发问,微微抬眉,眼神古怪,眼底藏着些许复杂。
燕祁闻言,望着对方,似笑非笑:“你似乎对这慕十三恶意很深啊。”
巨汉道:“小人不敢,只是好奇。”
燕祁轻叹了口气:“原本他对于孤来说,只是一个玩物罢了。孤欣赏他的武功,更是欣赏他的运气,三方势力追杀之下,却能好好活下来甚至面对孤都是丝毫不惧,孤真真是感到有趣。”
“三方势力?”巨汉闻言,心下一顿,有些疑惑,却并未开口。
燕祁继续道:“你可知慕十三此人生平往事?”
“小人愚钝,未曾查过。”
燕祁到:“孤倒是查过他,年少成名,剑法超群,超凡脱俗一般。甚至面对剑道当世最强者,仍是临危不惧,甚至夺下江湖第一剑客之名,当真不错,更是在如日中天之时,宣布不再主动用剑,更是让孤很感兴趣。”
“此人心急斐然,桀骜不驯,孤确实不喜。”想起之前慕十三那副梗着脖子的样子,燕祁微微皱起眉头:“本来想杀,但孤却想看看他能否翻起什么风浪,于是便送到了那边。只是,能与剑冲虚对拼而不死,这般的实力若是为孤所用,那是何等助力?”
“荡平天下江湖当中宵小,指日可待!”燕祁眼中,满是野心,嘴角笑容也逐渐张狂。
巨汉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燕祁看出了巨汉的神态:“说。”
“王爷,既然此人武功了得,能在剑冲虚剑下活下来,若是不臣服,日后定是祸害......”巨汉开口,话说了半句却被燕祁挥手打断:“不必,能杀他的人多了,若是一直不听话,便是扔给正道盟又如何?”
“好好去办,莫要怠慢!”
巨汉低头拱礼:“是!”
巨汉退下,房间内又只剩下燕祁一人。燕祁随手端起一本看似古朴的书籍,端详两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着什么东西,叽里咕噜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
良久之后,燕祁才抬眼,只是眼神方向不变,手上仍然端着那本书,上下端详:“说。”
正此时,门外传来声音:“王爷,李大人来了。”
燕祁嘴里问道:“哪个李大人?”
门外回:“三省巡抚,李耀。”
“啪”的一声清脆,燕祁大手一合,手中的书籍便是合上。起身抬脚,微笑朝门外走去:“来,孤倒是想会会这个老东西。”
王府会客厅当中。
李耀坐在客椅之上,手中轻轻挂挂茶杯盖,将手中热茶放在桌面上,并未酌饮。一身便服的李耀,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翁一般,只是精神矍铄,眼中冒光。这茶已经毫无味道,加了又加,再香的茶叶也如同嚼蜡一般。
“大人您稍等片刻,王爷马上便来。”李耀等待的时间不短,只是燕祁一直未曾有消息,王爷府内之人也只是叫他一等再等。
李耀心中不悦,却并未发作,甚至半点不喜的神色都没有流露出来,对于旁人搪塞,他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便不再开口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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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虽是朝堂大员,但在官衔之上却与燕祁者摄政王根本比不上的,甚至未曾降到这三省巡抚之前的御史之位,在燕祁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看的,就算有委屈,也是要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不可表露出来。
“李大人,许久不见了。”一个悠长声音由远及近,一身披薄袍的男子含笑而来,笑容和蔼,表情平易近人,不是燕祁又是何人?
远远望见,李耀便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三步两步迎了上去,表情异常尊敬:“王爷......”
身后,寒玉手莫冰也是跟随而至,若跟屁虫般随在李耀身后,双手抱拳,恭敬拜礼:“小人参见王爷。”
“何来多礼,实在生分。”燕祁大笑,扶住李耀的胳膊:“李大人,你我何时这般生分了呢?当年孤可是听过你讲过的《三经》呢,论起来孤可是要叫你一声李先生呢,啊哈哈。”
“呵呵。”面对燕祁的热情,李耀也只是轻笑两声以附和着:“王爷过谬了,下官岂敢啊。”
说话间,二人携手走到主客位置,坐下看茶,燕祁满面随意,明知故问:“李大人这次前来,却是所为何事?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从李大人管辖三省之处到京城,可不近啊,路上辛苦了吧。”
“呵呵,何来辛苦之辞?只是有事需要王爷应允,下官的意思王爷应该是知道的吧。”李耀轻笑,一只手捻着胡须:“毕竟,下官的人王爷已经是见过了。”
“见过了?见过什么了?”燕祁装傻道:“这几日孤琐事繁重,许多无关人等皆是不见,三两打发,见过的人不算多啊。”
“咳咳。”李耀见燕祁故意装傻,心下知晓这般藏着掖着恐怕一晚上都说不到题上,便直抒胸臆问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是开门见山了。是这样,前些日子,听闻王爷手下抓住了一名逃犯,还请王爷将这逃犯交给下官处置。”
燕祁眉毛一挑,仿佛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逃犯?什么逃犯?犯了什么事情?哎呀,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忙了,全都交给了御刀卫去处理了,哪里清楚什么逃犯不逃犯的。但是说来也对,这杀人放火,奸偷掳掠的事情,他们也是管得着的。”
李耀老脸上一阵难看,燕祁东一头西一棒子地信口胡说,将他组织好的话直接打乱。
“王爷,那人杀了张夫子!”李耀老眼放光,语气有些激动:“要遭受极刑!”
“什么?张夫子去世了?”燕祁满面惊讶:“何时的事情,孤怎的不知道?”说着,燕祁大喝一声:“来人啊!”
一旁,一高挑身影之人闻声而来,半跪在燕祁身前,低着脑袋:“王爷。”
“张夫子去世的事情,怎的无人告知孤?”燕祁指着对方鼻子喝骂着,接连辱骂着,而后起身更是一脚狠狠踹在那人肩头之上,嘴上仍在咒骂:“该死的东西,要你何用?这般重要的事情都不通报,孤虽然说小事莫要烦扰,但这是小事吗?”
说完,燕祁又在那人肩膀来了一脚。
那人连续被踹两脚,重心不稳,向后跌去,而后踉跄爬起,嘴上仍在告罪:“属下知罪,还请王爷息怒,莫要动怒,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那人不断告饶,但燕祁似乎没有消气的意思,李耀看的老眉紧皱,起身拉住燕祁:“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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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只是说了一句话,燕祁竟然直接顺从,回到座位上仍是一副愤怒神情:“你给孤滚,罚你两个月,不,三个月的俸禄,快滚!”
“是!”那人应了一声,拜礼之后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燕祁变脸速度惊人,李耀脸色更是难看。
竟是装都不装,将自己平白当作傻子!
燕祁端起香茗,以杯盖轻挂两下,吹了吹茶沫:“手下人怠慢,这般重要消息都是不告诉孤,当真可恶,罪该万死。”
李耀道:“既然王爷已是知道了消息,那那个逃犯可否能交给下官处置。”
“李大人可是想动用私刑?”燕祁手上动作不停,看似若不经意般问着。
李耀脸色终于变了,阴沉一片,恍若锅底。
“就算李大人你与张夫子是至交好友,但......”燕祁停顿一下,轻饮一口茶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定下来的律法才是处置犯人的法子,若是擅以私刑,国法何在?朝廷的公信又是何在?还是说,李大人不信孤不会将那逃犯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说完最后一句,燕祁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眼神审视。
李耀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憋了许久,挤出一丝干笑:“岂敢,只是满心愤怒尔尔。”
“哈哈,放心放心,孤绝对会秉公执法的。”燕祁大笑,推了推桌面茶杯:“上好的江南青雀,尝尝。”
“好。”李耀干笑着,举杯吹了两下,还未入口却又不甘心,茶杯刚到嘴边便是停了下来:“王爷,但可否让下官......”
话未说完,燕祁却再度将其打断:“对了李大人,孤好像记着这逃犯的事情,是刑部来负责吧。来,喝茶喝茶,刚刚李大人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李耀听懂了燕祁前半句的意思,自己的后半句便没有必要再说了。
燕祁在说,自己管的或许有些多了。
没多时,李耀便灰头土脸地从王府中走了出来,并未领情燕祁留宿的好意,只是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便匆匆离开。
燕祁坐在原位,甚至连起身送送的意思,笑容慵懒且充满霸气:“呵呵,这老头,还是有些蠢啊。”
与此同时,出了王府大门坐上马车的李耀脸色极其难看,一张老脸仿佛拧成了干树皮一般。
莫冰架着马车,嘴上道:“大人,去哪?”
“为何那人还没死?你不是说他中了你的寒玉手,必死无疑吗?”李耀声音阴沉,斜着眼睛,瞳孔微缩,眯缝着死盯莫冰。
莫冰摸了把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不清楚,只能说他命大,维持性命的方法有很多,但属下敢保证,寒玉手之内的寒气他不会那般轻易解开,所以他还是要死的。”
“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所谓慕十三必须死,或者老夫必须见到他,搞清楚张夫子究竟是如何死的!”李耀眼神深沉,眼底藏着一抹痛楚:“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莫冰,为何燕祁会护着那慕十三?其中具体,你可有所头绪?”
莫冰声音停顿,良久之后,悠悠响起:“或许,与那龙骨有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