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喝也堵不上朱萸的嘴。
原本她们是和村里妇人一起吃,今天有事要谈,舒映桐索性让朱萸拿了碗筷坐下先吃。
哪知从第一口吃的进嘴,她的话就没停过。
“我的厨艺也太好了吧!御膳房没我,宫里的人得多可怜啊!”
“好家伙,这甜汤真甜!”
“真不敢相信,宫里娘娘喝着玩的甜汤让我给喝上了。赚了赚了!”
“太羡慕你们了,真的,有生之年竟然能享受我举世无双的手艺。”
提了几次话头被咋咋呼呼截住的舒映桐终于不耐烦了,转头冷冷的看着旁边摇头晃脑的朱萸。
“要么收声,要么放下碗。”
“错了错了,不敢了。”
朱萸狗腿的笑笑,低头护着碗一点一点挪开。
收回目光,扫了一圈憋笑的汉子们,沉声开口:
“我昨天去了一趟县衙,跟县令敲定了治理这条河具体事宜。靠我们村这些劳力太慢,开荒也需要时间。”
舒映桐顿了一下,环视众人收起笑脸认真聆听的表情,继续说:
“过几日谷罗镇会来一大批饥民来做工,跟你们现在做的活一样,县衙提供吃食。”
说到这里,舒映桐停下了。给他们消化信息,议论交流的时间。
“姑娘,那县衙给咱们发粮不?咱们也算给朝廷干活了呢。”
“发。”舒映桐点头回应。
凭什么不发,她又没打算一直无私奉献。
“姑娘,那饥民一来,乱糟糟的。到咱们村乱晃怎么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姑娘,那他们能好好干活么?咱们是为了自己村子,他们可不是。有没有什么章程?”
“有。”舒映桐看向提出问题的虎子爹,“村里白天都有妇人们做活,顺带看守村子没问题。晚上就由你来安排轮班守夜巡逻。”
“行!”
虎子爹一脸严肃,这些饥民是把双刃剑,别的不怕,就怕他们结成伙来祸害村子。
各家财产,妇人和姑娘的安全都要保护好,守夜很重要。
“胡杨,朱萸,魏叔,你们三个协助衙差监工。”
“好。”
“好。”
“哎?等等。”朱萸揉揉吃撑的肚子,蹭回舒映桐身边,“为什么是我们三个呀?”
“魏叔对我讲解的河道整改理解得最透彻,由他来安排饥民具体工作。至于你和胡杨,维持秩序。”
“什么叫维持秩序?领粥的时候不让他们乱插队?”
舒映桐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前世是个饭甑吧。魏叔,你来告诉她。”
“萸丫头尽想着吃。”魏大福笑呵呵的看着一脸不服的朱萸,“姑娘是让你看着那些人,别让他们偷奸耍滑聚众闹事。”
“哦~叫我去打架呀?”朱萸点点头,疑惑地指着胡杨,“我打架厉害去监工合适,他为什么去,一看就不能打。”
朱萸撇撇嘴,对舒映桐的安排有些不太能理解。
这胡杨年纪轻轻的也不爱跟人说笑,一天到晚都在做木匠活,跟个木头一样,也没见过他打架呀。
“你未必打得过他。”舒映桐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个少年每天天不亮起身打完一套拳才开始做活,下盘稳固,出拳张驰有力,绝不是个花架子。
“什么!姑娘,你要这么说,我就不服了。”朱萸呼啦一下起身,走到胡杨面前把拳头伸到他面前,“来来来,打一架的。”
胡杨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没兴趣。”继续雕刻手里的木块,头也没抬。
“为什么!”
“不与井蛙语海。”
朱萸挠了挠脸,偷偷凑在舒映桐耳边嘀咕,“虽然听不懂,总觉得他在骂我。”
“嗯,有时间多读书。”舒映桐起身抚去泥土往回走,该去给聂开诚结账了。
后面传来朱萸气得跳脚的声音:“好你个胡杨,居然敢骂我!”
“骂你什么了?”气定神闲的声音清凉疏离。
“我!啊…我…我一定要整死你!”
“萸丫头,我教你,嫁给他,整死他。哈哈哈…”
“魏叔!你还能不能支点别的招!”
“挺好的呀,他们一家子都识字,你不是爱做学问么。等你学问好了天天写诗骂他,魏叔支持你!”
众人纷纷起哄打趣。
朱萸气得嗷嗷叫,“哼!再也不理你们了!下回做饭给你们放一整罐盐,咸死你们!”
说完气呼呼的拎起两个木桶追上舒映桐,气愤告状:“他们太不要脸了!”
“不要贬低自己。”
论不要脸,也就景韫言有实力和她一战吧。
舒映桐和朱萸一回到木棚集中地,聂开诚拍拍栓儿的小肩膀调整手臂抬高的位置,笑着迎上来。
“姑娘,我等你好一会了。”
“有点事耽搁了,久等了。”说着低头掏出金色钱袋,“不知道走镖行价,你说个数吧。”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
“嗯?”舒映桐抬头目露疑问。
“我听姚氏说你们都是逃荒来到这里的,要在这里开荒建村。”聂开诚下意识的按了按右腿,诚恳的看着舒映桐。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开荒么?我的身家算不上清白,手上沾过人命。父母已经亡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特别喜欢这个有朝气的村子,请姑娘成全!”
相处半日,他发现这个村子村民的相处模式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
个个脸上朝气蓬勃,团结友爱。
以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甚至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血性!
不分男女老少!
看着郑重抱拳鞠躬行江湖礼的聂开诚,舒映桐垂眸思索。
这人性子刚正,是个爷们。
昨晚遇上那些小杂鱼,她故意没有打头阵,为了就是看看这人如何应对。
如果弃她于不顾独自逃跑也不算什么,人总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见他义薄云天挡在她身前独自迎战,冷眼旁观了一会,功夫不错。
既然他想留下就留下吧,正好教村里的孩子们强身健体之术。
村里孩子习文习武,总归有好处。
“行。”舒映桐转头看着旁边跃跃欲试的朱萸,“鸡头,你来安排。”
“姬姑娘,有劳。”
聂开诚抱拳行礼,心里疑惑怎么会有姑娘家叫这么怪异的名字。
“说的什么鬼,什么鸡姑娘,我叫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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