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程方毅和袁长峰一击掌，相视一笑。
几乎三天三夜都没睡，熬了快七十二个小时，总算将这两年来跟刘浩然有关系的人际网络整个梳理了一遍，国内国外的，能交给警方的交给警方，不能的就干脆花钱请人处理。
那些人帮刘浩然做事，也不过是为了钱，只要钱能办到的，用更多的钱也一样可以卖到背叛。
自从知道刘浩然还活着，他就早想动手。可是碍于思思和苏晓曼，他才犹豫着，却没想到，这条毒蛇会在冬眠之后，一醒来就先咬了他一口，那肮脏阴险的毒汁从他的口中喷出，差一点就要毁了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回来的家。
因此，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抢先下手，就算事后真的被刘思怡怨恨，他也认了。他不能再留着这个危险的人，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到苏晓曼。
这几天都忙着这些事，他都没顾上去医院看她，现在一切结束，他终于可以毫无芥蒂地去看她，让她不必担心那个人渣的威胁。
“走吧！”袁长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曦然刚才还打电话给我，问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说晓曼见你几天没去医院，都有些担心了。你还是赶紧去医院报道，省得让晓曼胡思乱想！”
“好，我这就去。”
程方毅笑了笑，走出办公室，对着电梯间的穿衣镜整理了下仪容，摸摸下巴上的胡茬，考虑是不是上车后先剃剃胡子再去见她。
电梯门还没打开，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貌似是医院的电话，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冲袁长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按着电梯。
“你好，是我，我是程方毅。”
刚报完自己的名字，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迸出，沉默地听着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最后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我会尽快赶到。”挂断了电话，眼神痛苦地望向袁长峰，咬着牙说道：“医院来电话，说……晓曼袭击了刘浩然，两人同时陷入昏迷。警方已经到现场，正在给目击证人做笔录。”
袁长峰愕然地望着他，“晓曼袭击刘浩然？怎么可能？目击证人是什么人？”
电梯刚好到达，程方毅一步踏入其中，低低地说道：“是一个护士和……刘思怡！”
袁长峰彻底无语了，“靠！”他没法想象，刘思怡的证供，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一个小孩子，亲眼看到妈妈袭击爸爸……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只不过，他几乎可以确定，她肯定不会站在妈妈这边。
“我先去医院。”程方毅略一沉吟，看了眼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低下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衬衣领扣，一边低声说道：“你去处理今天的善后，然后……到刘浩然家走一趟。”
袁长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很多时候，有些事，一个眼神就足矣，哪怕再危险的事，都可以将自己的背心要害交给对方，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宁可自己两肋插刀，也会守住他的背心。
等程方毅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出电梯，就看到几个平时喜欢到苏晓曼病房去的护士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庆幸，他的一颗心立刻揪痛了起来。
不知道苏晓曼现在怎样了，像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去袭击刘浩然，一定是他做了极为过分的事……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张照片，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不住用力握住拳头，恨不得一拳头砸烂刘浩然那张令人恶心的面孔。
刚一走进苏晓曼的病房，他就看到刘思怡正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泣着，旁边有个女警正耐心地哄着她，还有个护士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一推门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原本在哭泣的刘思怡，一看到他，猛然止住了哭泣，像只发狂的小野猫一般，从那个女警身边跳了起来，朝他扑过来。
“都是你！都是你骗走妈妈！都是你害的妈妈要杀爸爸！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程方毅一把抓住她，也顾不得她对自己又踢又抓又咬，果断打断了她的话语，“你在胡说什么，你妈妈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杀你爸爸！你不要乱说！”他一听到她的话就心一沉，看到那边警察的脸色，越发的恼怒，这个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她自己的主观臆测，也会成为警方呈堂的证供。
“都是你！是你！”刘思怡根本不理会他的提示，狠狠咬在他手上，看到他手腕上流出的鲜血时，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天他从楼梯上抱着自己摔下来时，血流满面的样子，不由松口，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妈妈！”
一听她说那个“死”字，程方毅如闻霹雳，心头痛得猛然一抽，松手扔下她，就朝里面的病房冲去，“晓曼！晓曼！”
里面的病床上，苏晓曼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连绑着绷带的左手也被铐在床头，右手上还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正一点一点地流入她的身体。
他长出了口气，缓缓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从她的腮边朝她的鼻翼下缓缓伸过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有些颤抖，确认了她还在呼吸，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还没死。”身后传来那个女警冷淡的声音，“程先生是吧？您太太涉嫌故意伤人，目前处于昏迷中。等她醒来，我们会第一时间为她录取口供，希望您能予以配合。”
程方毅站起身来，转身望向她，幽深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线条分明的面庞一旦冷肃起来，自带着一种摄人的威严，哪怕是面对警察，也有种无法言喻的气势。
“我会让律师尽快过来，你们有什么问题，请等律师到了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先请医生为我太太会诊，也希望你们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