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时靖远说得厉害，下刀也狠，和风居是AK附近有名的日式料理，食材新鲜味道也好，每天中午无预定一般都没位置，这显然是他早定好的地方，最后结账的也是他，苏晓曼没能抢过，服务生早早就递给了签字买单了。
时靖远见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说道：“你放心，这单我还是给你记着，等你真正开了单完成业绩，拿到奖金的时候再给你扣回来，该你请的客，跑不了你的！”
苏晓曼松了口气，感激地说道：“谢谢时经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会说就别说了。”时靖远轻笑着说道：“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别担心，虽然这世上哪里都有坏人，可大部分人总是好的，真正认识你的人，会明白你的。”
苏晓曼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看到他温和的双眼，似乎已经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心中的疑惑满满的，却又不敢开口询问，生怕一旦说穿了，自己连这最后一点独立的空间都要失去。
她实在不知道，程方毅到底做了多少事，安排了多少人，似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响。
可她明白，这份工作，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只要不说破，她还是要做下去，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偿还那些债务，来维持自己和女儿的生计。
下午的签约格外的顺利，苏晓曼去了段先生的公司，这次没有任何的推诿耽搁，段先生很痛快地签约转账付款，当场就办完了手续，为王胖子的事儿再三向她道歉，还谢谢她最后没闹大追究王胖子，总算是圆了他的面子。
苏晓曼被他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她是受了惊吓羞辱，可当时就报了仇。王胖子那下也伤的不轻，最后走人的时候都是一瘸一拐的，还被祝子桦给吓得当初都给她跪下认错，她也是因为不想程方毅插手才没继续追究，没想到却被段先生捧得如此之高。也不知王胖子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她只好含含糊糊地应酬了几句，婉拒了段先生的盛情，赶紧回家去接女儿放学。
回公司交了单，苏晓曼就赶去学校，居然比平时还早到了十来分钟，正在门口等着学校放学，想着晚上做什么饭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晓曼！”
苏晓曼吓了一跳，往旁边一闪，警觉地回头，等看清面前的人时，更是大吃一惊。
声音的的确确是齐欣欣的，可面前这个憔悴苍老的女人，整个人比原来瘦了一大圈，头发干枯粗糙，其间还夹杂着根根银丝，脸色发黄不说，发乌的眼圈眼袋毫无修饰的面容，都让她看起来比从前老了十岁还多，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那个讲究精致和仪态的齐欣欣联系在一起。
“齐欣欣？”苏晓曼迟疑了一下，想起她因为涉嫌故意纵火，虽然未遂，也被以妨碍公共安全，违反治安条例，被公安局拘留一个月，看来拘留所的日子对她来说太过煎熬，让她整个人都脱了形，让人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齐欣欣突然上前一步，朝她扑了过去，苏晓曼吓得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动手，反倒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冲她哭喊了起来。
“求你放过我们吧！晓曼，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我不告你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苏晓曼没想到她的态度居然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改从前的嚣张针对，居然跪求起她来了。她这一跪，惹得周围等着接孩子的家长都过来围观，看着两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议论些什么。苏晓曼赶紧伸手想要拉起齐欣欣，“你快起来，什么放不放过的，我根本什么都没坐过，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有话好好说行吗？”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齐欣欣一边喊着一边拼命往下挣，苏晓曼拉也拉不动她，眼看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成一团，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被弄得头大如斗，生怕老师和孩子们放学出来看到，只好赶紧点头说道：“你说什么都行，先起来！再不起来我就真不管了！”
“真的？”齐欣欣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祈求之色，咧着嘴，全然不顾形象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晓曼，你快跟祝律师说，别把老高调走！他要是走了，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啊？”
“祝律师？”苏晓曼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想起祝子桦上次去医院跟齐欣欣谈判时，被连抓带泼弄得一身狼狈回来，那只笑面虎跟程方毅一样，看起来成天笑呵呵的，可一点儿也不好惹。齐欣欣惹上了他，招来这种麻烦……她能说什么？要是在今天以前，她或许还会找祝律师求个情，可她上午才拒绝了人家的帮忙，跟程方毅划清了界限，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跟人去提要求？
“我跟他并不熟啊……”
她才说了半句，齐欣欣就瞪起眼来，张张口差点想骂人，可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艰难地改口说道：“晓曼，你若是还记恨我，想骂我打我都行，只要你能帮我留下老高，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死死抓着苏晓曼不肯松手，根本不相信她跟祝子桦不熟。不熟的话，堂堂天秤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高级律师会给她做跑腿？当初她看走了眼，因为苏晓曼破产后彻底没了靠山，才会打高展逸的主意，可没想到，人家的眼界手段都高端得让她望尘莫及，光是小希那件案子里前前后后冒出来的几个男人都比高展逸高出不知多少。她当初一时冲动被关进拘留所一个月，简直是度日如年。刚一出来，高展逸把她接回家就说要出差，律师事务所居然把他派去一个四线城市办案，这一去没油水不说，还不知多久能回来。齐欣欣知道了祝子桦的身份，才开始后悔不迭，左思右想没别的办法，也只好来找苏晓曼帮忙求情。
苏晓曼眼看着学校的大门打开，老师开始带着学生们依次出门，不得不点头说道：“我给他打个电话，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
“好好好，你快打，快打电话吧！”齐欣欣迫不及待地点头，恨不得抓着她的手帮她拨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