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如滔天血海。
邵峰体内煞气不留丝毫,如同狂风冲霄,几乎将天际染成血色。
这等煞气何等可怕?此人到底造下过什么样的杀孽?
就连成道长老都动容了,甚至邹天青也不由得目光一凝,正视起邵峰。
“你跟我来!”
邵峰挥手,带着邹宇离开。
直至离去,整个邹家这才开始再一次沸腾。
“此人实在是太狂妄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什么赌约?我看他是怕了,随便找了个不可能的借口!”
“说不准五年之后,他人都逃了!”
邹家群情激奋,纷纷讨伐邵峰。他们受不了邵峰的狂妄,简直无法无天。
“散了吧!”
邹玄墨一挥衣袖,压下所有质疑,不解,以及不满的声音。
“你们三人和天青,跟我来!”
邹玄墨负手走入内宅之中,其中有一处小楼阁,灵池透彻,可见其底部。
在这灵池旁,有一个小亭,通体为白玉所铸。
邹玄墨进入小亭之中,转头望向那四人,三名执法长老,还有邹天青。
他也不急,挥手,一壶灵酒,五个白银酒杯便出现在玉桌之上。
“我知道,你们不解!”
邹玄墨伸手,示意他们四人坐下。
“家主,如此做,是不是太放纵那个小子了!”其中一名执法长老道,他很不情愿,不想放过邵峰。
反倒是紫衣老者没有开口,思索邹玄墨的深意。
他与邹玄墨是同一代的人,尽管看似比邹玄墨苍老,实际上,两人相差不超过十岁。
“老寒,别说了,家主所为必有其深意。”
紫衣老者缓缓道,他拿起白银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家主,现在可否为我等解惑?”
“还是玄英知我!”
邹玄墨笑了,他缓缓道:“因为那青年,我们邹家,惹不起!”
“什么?”
亭内四人全部愣住,包括邹天青。
邹家不敢言大,但在神州也算是一流家族,即便如昆仑道宫等,对邹家也要礼让三分,不过区区一成道低阶的青年,他们邹家居然惹不起?
但邹玄墨岂会骗他?若真是如此,今天邹玄墨的所有作为都说得通了。
虽说如此,他们却从未考虑过这个方面。
“对方可是佛门圣佛?”邹玄英猜测道。
邹玄墨摇头,笑而不语。
“道门道子?”
邹玄墨依旧摇头。
“其他州总帅之子?”
一连摇头数次,邹玄英也急了,苦笑道:“我说家主,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邹玄墨笑着道:“好,他是三界物流的人,与司空玄月关系匪浅!”
话音落,亭内寂静了。
邹玄英等人眼睛瞪大,半晌没反应过来。
司空玄月,这是神州各大族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那青年,居然是司空玄月的人?
嘶!
三名执法长老倒吸一口冷气,唯有邹天青满面不解。
他不知道什么司空玄月,倒是三界物流耳熟能详,毕竟他平时也很喜欢在玄宝阁内购买一些新奇的修炼之物。
邹玄英更是额头上泌出了冷汗,心中满是庆幸。
司空玄月,一人灭了孙家之人,自己居然差点招惹了这位瘟神?
莫说是他,就算是神州总帅太上老君面对司空玄月也只有被敲诈吃亏的份。
“前些日子,我委托司空玄月送一截建木枝给单家,此事你们应该知晓。”邹玄墨轻轻道:“他今日便是取建木枝的!”
“却不曾想会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也好!”
邹玄墨神色微冷,他淡淡道:“我虽不出,但邹家之事如今岂能瞒我?邹天伦之流,肆意打压旁系,羞辱多次,就算那邹宇是旁系那又如何?”
“旁系便不是我邹家的人了?”
说道此处,邹玄墨脸上浮现一丝怒意。
“我青城邹家,自入虚界以来,便是旁系与嫡系之争,但最近百年,嫡系愈加肆无忌惮,滥用职权,此事我可说错?”
邹玄英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嫡系的族人,自然明白邹玄墨所说。
这些年,他们多少也偏向了嫡系做了不少事情,固然为执法堂,但对嫡系打压旁系的事情也略有耳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哪个嫡系也不想看到有旁系做大,他们也是如此。
“愚昧无知!”邹玄墨站起,猛然拂袖道:“整个邹家,族人五千,四千余旁系,嫡系者不足千人。你们真以为,身为嫡系,血脉纯正便高人一等?”
“你却忘记曾经,我邹家先祖,也不过是一名外宗弟子,遭受压迫不得不退出宗门,闯出了偌大的邹家!”
“使得青城邹家名震神州大地,世人无不为之敬仰!看看这些年,你们所为,又做了什么事情?”
邹玄墨这番话说的很重,涉及到邹家先祖,邹玄英等人全部不敢答话。
因为他们心中有愧,自知自己所为对不起邹家先祖。
“哼!今天邹天伦之死,正好给那群自命不凡的嫡系敲响警钟!”邹玄墨缓缓道:“邹家,是所有人的邹家,而不是他们嫡系的!”
他目光落在邹天青身上,怒气渐消。
“天青,你是我邹家五百年内最为出众的天骄,不过那邵峰却也不凡,三界物流的人都很难缠!别自以为这样的成就就足以自傲,我邹家在神州尚可,但放言整个九州,却也只是二流家族而已!”
“记住,五年后,只许胜不许败!”
邹玄墨沉声道:“我对你期望很高,最近邹家建木池要开启了,你便进去吧!五年后,你方可出来!”
邹天青一怔,旋即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多谢家主!”
建木池,何等珍贵,是邹家禁地,邹玄墨居然放任他进入。
“家主,是不是太过严重了,邹宇才纳灵境,五年……就算他是孙无天、少龙武君也不能进境如此之快吧?”邹玄英摇头,笑道:“我看那邵峰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虚张声势?
邹玄墨淡淡一笑,他想起邵峰的目光。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敢认为他人愚蠢?
对方虽然年纪轻轻,只有成道二品,但他邹玄墨又岂是凡人?
“道法千变,岁月荏苒!固然如老君,也不敢确定未来!”邹玄墨缓缓道:“莫要小瞧天下人,邵峰未必做不到,常理若不能打破,我等还修什么道?”
邹玄英等人惊然,叹道:“家主道法高深,我等佩服!”
邹玄墨负手而立,他望着灵池,里面几条锦鲤灵动的游荡着。
五年跨越十二品,胜邹天青,真可做到?
他淡淡一笑,目光微动。
这锦鲤虽为鱼,但谁又知晓?在未来,这几条锦鲤不会蜕变成为真龙?
“我倒是期待,若真胜了,也是我邹家之福!”
邹玄墨低喃一声,目光深邃遥远,仿佛想要看透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