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知县就在书房里欣赏前几日西门庆送给他的那幅《寒林平野图》。
看着画中萧瑟的隆冬旷野,那两棵生命顽强的古松,李知县就越看越喜欢,不禁发自内心的赞叹道:“不愧是山水画大家,每一幅作品都堪称传世之作!”
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李知县瞬间皱起眉头,他最讨厌在欣赏美画时被人打扰了。
打开门,他就看到府上管家那着急的面孔。
“怎么回事?”李知县不满地问。
“知县大人,县里发生命案了,现县衙正等着您去升堂审案呢!”
李知县啧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叫县丞先压一压,等我有空了再去审。”
管家赶紧拉住又想回书房的李知县,劝道:“知县大人,这次死者的身份不一般,您必须得去啊。”
“谁啊?这么不一般。”李知县满不在乎道。
“是县里首富,西门员外啊!”
李知县顿时呆住了,回过神,立刻对管家吼道:“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嘛?!快去备轿啊!”
“轿子已经备好在门口了。”
李知县立刻快步走向门口,管家却又叫住他:“知县大人,您还没换官服呢!”
李知县只好又赶紧返回房间,嘴里骂骂咧咧:“一大早的就给老子添麻烦!”
……
县衙里。
西门庆的几个小妾一直在公堂上哭喊:“知县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家官人做主啊,呜呜呜……”
“我家官人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李知县被这几个女人的哭声搞得头都大了,顿时忍不住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肃静!这里是公堂,你们几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几个小妾被李知县给呵住了,收起哭声,不敢再说话。
见几人终于安静下来,李知县才轻声安慰她们:“你们不用担心,本官定会为你们的官人做主,抓住那凶手,严惩不贷!”
“民妇谢过大人。”
李知县传来案发当晚的两名随从以及那四名轿夫上堂,又叫来画师,画下他们讲述的鲁智深的模样,然后发布悬赏;
最后又叫来县尉和武松等几名都头,带队上街逐家逐户去搜捕鲁智深;还派官差守在县城进出口检查。
李知县这次办事极其认真,不仅是因为西门庆首富的身份,最关键他很生气,因为西门庆死了,以后他就少收到很多礼了。
不过他再怎么布置,都注定抓不到凶手,因为此时,鲁智深早已逃到县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所以一天下来,官差们连鲁智深的影子都没看到。
“饭桶!一群饭桶!”县衙后院,李知县对着县尉和几名都头破口大骂。
“我们阳谷县就这么点芝麻大的地方,你们一大群人找了整整一天,连找个凶手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县尉硬着头皮回道:“知县大人,我觉得那个凶手早已经逃出我们阳谷县了,如果还在县里,我们不可能找不到的,我们今天就差把整个阳谷县掘地三尺了。”
李知县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县尉的头上,瞪眼道:“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要是管用的话,现在就是你当知县在骂我,而不是我在骂你了!”
被这样羞辱,县尉内心气得恨不得当场将李知县碎尸万段,但官高一级压死人,他必须得咬牙受着。
“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如果抓不到凶手,近三个月的俸禄,你们都别想拿了!滚!”
县尉等几人回了声是,便转身低着头离开后院。
等走到县衙前门,县尉便忍不住低声咒骂李知县:“这个老东西,凭着不断巴结上面的人才换来一个七品芝麻官,却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天天在这里耍官威!我呸!”
武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县尉别生气,我请你到酒楼里喝酒解气。”
然后又对另外两名都头说:“你们也一起来,再把今天一起参与搜捕的兄弟们都叫过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县尉看见武松乐呵呵的样子,疑惑道:“武都头,怎么刚才被那个老东西那样辱骂过,还要扣我们俸禄,你没事人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想得开吧,人生在世,遇到事情多往好的方面想,就比如,或许几天后知县大人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扣我们俸禄了呢。”
县尉呵呵一声:“这怎么可能,除非我们能抓到那凶手,可是凶手早已经逃之夭夭了,你以为会像那个老东西一样没脑啊。”
“万事都有可能。”武松嘴角微微上扬。
……
赶走县尉他们后,李知县长呼一口气,平缓了下心中的郁闷,想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叫衙役备好轿子,准备回家。
以往这个时候,他原本早就躺在家里休息了,今天之所以这么晚还留在县衙,就是在等县尉他们抓拿凶手回来,却没想到他们连凶手的影子都见不到,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
四名轿夫抬着李知县的轿子,不急不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轿子里的李知县已经合上了眼睛,人老了,很容易就犯困。
突然,轿子猛地放到了地上!震得李知县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李知县瞬间怒了,掀起帘子就想大声质问轿夫怎么抬的轿子。
但话刚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
因为在轿子面前,正站着他要通缉的那个凶手!
而四个轿夫都倒在地上,生死未明。
“听说你到处派人抓我?”鲁智深看着李知县冷笑道。
“误,误会,这都,都是误会。”李知县结巴道。
鲁智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抓小鸡一样,瞬间从轿子里抓了出来。
李知县忍不住闭上眼睛哀嚎一声:“吾命休矣!”
抓出李知县后,鲁智深并没有杀他,而是扔在地上。
李知县缓缓睁开眼睛,想看是怎么回事,身边却传来一把温和的男声:“知县大人,你好呀。”
他转头往发声的地方看过去,然后就看到曾浩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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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万事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