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觉得自己跟anna共事已经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纯粹的合作伙伴。
他也是这么跟颜奕解释的。
也许是因为在国外那种直来直往的环境中待久了,颜奕的态度很直接。她对沈彻的解释不置可否,坦言自己保持怀疑的态度。
“那你干脆跟我的公司签约吧,这样你就能时刻监督我们了。”沈彻这句话说的时候含了大半的真心。
他已经听说林哥抛出的橄榄枝被拒绝的消息,此刻说出这句话意义有些狡黠。
颜奕摊了摊手,“我现在是旺旺乐队的一员,想去哪里不是我自己能定的。”
沈彻挑了挑眉,长情、团结是美德,固执就有点让人头疼了。
“理解,”沈彻放开搂着颜奕的手,支起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公司的乐队资源并不多,你们可以去考虑签一个更偏向于乐队的公司。”
沈彻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面向颜奕,但是却是垂着眼皮,看上去颇有些伤心的味道。
颜奕觉得好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将沈彻的下巴挑起:“我们是在说anna的问题,你扯开话题就算了,现在还装出这个伤心的样子,沈老师,你真觉得我好糊弄吗?”
沈彻绷不住,失笑道,“不敢,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我家宝贝儿。”
一声宝贝儿惹得颜奕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抱着手搓了搓;“你这个休息室的空调指定是坏了,太冷了。”
“冷?”沈彻靠近了一些。
“那再抱抱?”
沈老师禁欲太久,好不容易等到小女朋友回来,还得顾忌着小心照顾颜奕的心理。现在颜奕好不容易慢慢将自己打开了,沈老师恨不得把自己之前无处施展的撩术全部使出来。
...
第二天,颜奕起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去机场送安德鲁,他的研讨会结束了。
机场咖啡厅。
颜奕坐在一个靠窗边带位置上,轻轻揉着自己的额角。不知是今天起得太早还是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太多了,颜奕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
安德鲁买了咖啡,站在远处看了看,才走过去将手中的冰美式递给颜奕。“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太早了。”
“谢谢,我回国的时候你也送我了,这叫礼尚往来。”颜奕接过,却没急着打开,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真的决定搬走了吗?那我下次回去是不是就不一定还能见到你了。”
安德鲁在她对面坐下,纠正她的用词,“你现在不能算是回去吧,应该是出游,毕竟你的家在国内。”
“所以你也是要离开生活了八年的城市回家了吗?”
安德鲁看着对面的颜奕,心情复杂。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颜奕的时候,那个面容清冷的女孩眼中没有一丝光亮。
似乎对这个世界已经了无生趣。
后来认识了一段时间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聊起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慢慢聚起一点小火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颜奕真心的笑容。
嘴角扯得有些辛苦,却是发自内心。
跟现在经常在她脸上出现的笑容一样。
“安德鲁?”颜奕拿起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冰块撞击塑料杯发出的响声将他的意识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本来说好的,你这次回来,带着你好好玩一玩,却只给你惹出了一些麻烦。”颜奕有些愧疚。
“但是挺有趣的。”安德鲁笑笑,“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上娱乐新闻的机会了。”
颜奕也笑,“上学术杂志的机会,我可是一次都没有。”
两人笑闹几句之后,安德鲁看了看时间,“我先进去了。”
颜奕偏了偏头,嘴角下撇,“ok。”
离别是人生永恒需要面对的问题。
此刻似乎没有比拥抱更能表达感情的方式了。
安德鲁感受到颜奕靠上自己肩头的时候,忍不住自己的私心,还是摸了摸她的头,“下次见。”
“嗯。”
颜奕目送安德鲁进了海关安检,正要回头的时候,迎面却扑上来一杯冰水,正正地浇在颜奕的脸上,一股凉意透入心扉。
冰水顺着颜奕的睫毛滑进了眼睛里,刺激得她一时不能睁开眼睛。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有水进入了耳朵里,颜奕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变成了嗡嗡的模糊音。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八年前那伙人的脸,在黑暗中狞笑着朝她扑过来,那时候她耳边出现的声音,也是如同现在一样,形形色色,但模糊不清。
“沈彻...”她只记得自己张嘴叫着一个名字。
声音沙哑又有些无助。
她蓦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几乎陷进掌心中,直至掐出了丝丝血迹。
疼痛刺激了神经,渐渐地,她能稍微听清周围的声音了。
“就是你这个贱人!”
“在节目中勾引导师,节目外又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牵扯不清!”
“喂!颜奕!你退赛!”
陌生的声音刺进耳朵,无端的骂名盖到她的头上,颜奕皱着眉想要看清那些人的脸,睁眼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晃了晃脸上的水珠,这是却有人在她的肩上推了一把。
她毫无防备,被推的踉跄了两步,直至落入一个人的怀中。
“颜!”
是安德鲁。
这是颜奕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
再醒来时,入目是一片惨白的日光灯和天花板。
颜奕抬了抬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一点刺痛,将颜奕的意识全部回拢。
“小奕...”
是颜母的声音。
颜奕寻着声音抬眸看去,只见床边站了许多人。
颜父颜母、颜麟、旺旺乐队的众人、章一还有安德鲁,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紧张,甚至节目组的导演也站在了人群外面。
只是这一群人中唯独不见她在昏迷之前叫过的沈彻。
“快去叫医生!”颜母拍了拍身边的颜麟。
颜麟应声出去,但是颜奕却回过神来,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颜母扶着她坐起身后,急诊科医生也干了过来。
对她做了一番基础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手插口袋:“没什么事,应该是最近有些神经过度紧张了,注意休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