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日子将近,房子也该退了。
想着,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楼道里传来了高跟鞋的嗒嗒声和一阵女人的说笑声,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透过猫眼看去,那是一双十厘米高鲜红色的有着厚厚的防水台的圆头高跟鞋,鞋子很亮和新的一样。
这是我的房东。
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打开门,我不耐烦的扯出了一个笑脸顺着鞋子往上看去是一条专属于四五十岁阿姨的红色蕾丝短袖齐膝连衣裙,连衣裙包裹着的臃肿身材和一双肥胖涂着红色指甲油,指甲上还襄了大大的水钻。
“呀!真好看!”我并没有完全看完,知道她喜欢奉承的话,我佯装惊喜的惊叫出声,抬头盯着面前那张满是厚厚脂粉和涂着大红唇的胖脸。
我想我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完美,甚至无懈可击。
她很是受用,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拿出了合同,我签下了,押金给她。
看着我签完名字,她速度快得不像样子,生怕我反悔又改变主意,要回押金。
之后还没等我反应,她啪的收起笑容,直接丢下一句有事,便拽着手机,踩着高跟嗒嗒飞也是的出了门,消失在了楼道里。
我嗤笑一声,收起了笑容,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时间不多了。
许久没有出门,我还想在看一看对我好的熟悉的人们。
想着,我出了门,到了大路,进了路边一家米线店,叫了一碗牛肉米线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我之前经常光顾的店,店里的东西价格实惠,味道也好,老板娘也是个和善的女人,经常笑意妍妍的,让人如沐春风。
只有一点不好,老板娘的儿子是街头混混,每天中午都会回来给老板娘要钱,然后数落自己的老娘应该抬抬米线的价格。
然后,便会有一段时间店里都会没什么人,大家都好像约好了一样避开了这个点。
除了我。
米线煮得很快。
老板娘知道我的习惯,没有用店里的筷子,而是拿了一把一次性勺子和一双筷子把米线端到了我面前。
我非常习惯性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又快速收起,打开手机付了钱,说了声谢谢,埋头吃了起来。
老板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走了出去。
我听到她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小姑娘每天中午都会来她店里吃上一份小碗的牛肉米线,米线不要香菜,多放盐,要一把一次性勺子和一双筷子。
每次来都会遇上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最初她以为这小姑娘是来看笑话看热闹什么,毕竟人都是这样的,她天生是个眼泪软的,脾气好的,后来嫁了人,老公又跑了,儿子又这样。
邻里邻居的有时也是来看热闹,最开始她抹不开脸天天哭,有一次还朝着小姑娘发了火,把人赶了出去,要别人啊早和她骂开了,可这小姑娘什么也没说。
只是给了钱走了出去。
后来又拿了一包纸和一瓶矿泉水来,把纸倒上矿泉水浸湿递到她手里,说是人呐活一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千万别人后过得不怎么样人前还没脸。
说完就走了。
那天,她怎么想都觉得羞愧,是啊,她一把年纪了,那么多人面前哭哭啼啼的确实没脸。
听着这话我转过了头去,看了看老板娘,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件事,心里那么抱歉。
老板娘似乎看到了我正在看着她。
后面说话的声音小了些。
她说:“今天是这个小姑娘第一次下午了才来,好奇怪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付钱离开了。
回了房子。
这里一如既往的冰冷。
以前,我总是不理解“哀过莫大于心死”这句话。
到了现在才知道,人活着,纵使如蛆虫一样苟且腐烂,肮脏发臭,可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盼头,日子总会有向阳的一天。
可人如果被绝望覆盖,没有半点盼头,大概就无所畏惧死亡或者疾病了,更多的只有向死的坦然自若。
黑夜来临,我睡了过去,睡得极其安稳和平静,我不知道这份平静从何而来,可能是得知后事的平静和未来的结果,也可能是这碌碌无为平平凡凡的人生终于迎来了一个尽头。
但不论因为什么,这段日子我总归是好过的。
陈阔一样发消息来。
从最开始的问候,但现在就像写信一样的问好期待回信。
有点不一样了。
陈阔字里行间都有对我回信的期待。
但,他不知道。
他的这些话再也没有一个我接上去了。
独角戏样式的对话,来信是他自己的结局。
我不知道,如果陈阔知道我去世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得而知。
日子过得极快,我写好了遗书,我不再想以前的事,我累了。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个很大的浴缸和一条网上最流行的毛茸茸的白色毯子。
大概是小时候睡烦了硬硬的小沙发,长大了的我爱上了一切又软又毛的东西。
毯子用来垫在浴缸里。
时间过得很快。
终于,月亮圆了起来。
我穿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紧身吊带裙,化了自己最喜欢的妆,穿上了那双布灵布灵的高跟凉鞋走出了屋子。
我站在镜子面前反反复复的看来看去,隔着玻璃抚摸着镜子里陌生的女孩子——那个漂亮,性感,一脸冷漠的我自己。
到了小区外面。
到了街上。
到了发廊。
街上人来人往,随处可见的月饼摊子,商店以及一家团圆。
人们向我投来许许多多的目光。
嫉妒,欣赏,艳羡。
真好,大家看到的是我漂亮得一丝不苟的样子。
我做了头发。
一头亚麻卷发。
还买了一个包。
一个白色的链条小包。
还有一大束花,一束火红热烈的玫瑰。
我回了家。
仔仔细细收拾了房子。
玫瑰铺了一些在床上。
一些撒在了浴缸里。
拿出早已写好的所谓遗书的纸,在纸的结尾写上银行卡密码,装到了小包了。
接了很多热水倒在浴缸里。
八点的钟响起。
我把鞋脱在了整整齐齐放在浴缸外面,把手机放在浴缸边缘能触摸到的地方,拿着平时用的小刀狠狠的割破了左手腕。
我看着血把浴缸里的水慢慢染成粉色,桃色,红色。
意识很快模糊,热水也抵不住骨子里散发的冰冷。
这一天开了,我依旧很害怕。
但更多的是害怕自己不会被人发现。
摸索着打了110。
救……我……
意识的最后,是红色的水和火红的玫瑰以及掉入浴缸里的手机。
“就这样完了?”翻看完笔记本最后一页,沈知恩眨了眨眼睛。
孟梦点头:“嗯,完了,只不过我没死,在医院醒了,再后来就是boss重新给了我希望。”
“这样你不爱他?”沈知恩脸色怪异。
孟梦红了耳根:“没有,我对他更多的是害怕后尊敬。”
“也对,他那样的人,相处久了确实让人害怕。”沈知恩点头合上了笔记本。
孟梦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我爱你,不畏你的过去。”沈知恩深情说道。
孟梦闻言,扑到了沈知恩怀里就是一个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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