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子晟二人在马车撕斗,打得筋疲力竭,都忘乎所以了。直至马车慢悠悠的停了下来,两人掀开门帘,定眼一瞧,已然到了平定候府。
果然是老马识途,竟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哈哈哈,本世子到家了,快滚下去,不然我将你抓去马厩喂马。”慕容轩一脸得意洋洋的道。
白子晟一个翻白眼,细细的看了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缓缓下了马车,双手整了整凌乱不堪的衣襟,踱步回了不远处的丞相府。
“快来人,将本世子的马车拉回去。”慕容轩下了马车,从平定候府大门走了进去。
门口守卫看了好几眼,终确定了眼前这衣衫褴褛,脸肿的像个猪头的少年是自家小主子,赶忙去拉了马车。
“啊,疼,娘亲,疼!”刚踏入府门的慕容轩被平定候王妃逮了个正着,一把抓住他的耳朵就是180度旋转拧了起来。
“疼?你还敢说疼?偷你父王的噬魂戟出去玩,人又不知道去了哪儿,差点就派人去顺天府报案找你了,还敢说疼……”
平定候夫人拧着自个儿子的耳朵,让他面向她,刚想再教训他时,发现慕容轩脸肿的像个猪头,青一块紫一块,鼻子还挂了些血迹,“天啊,我的儿,哪个天杀的将你打成这般模样,告诉为娘,为娘去替你报仇。侯爷啊,您可快些出来罢,你儿子在外边给人欺负了……”
慕容轩心想,若是传出去他与白子晟打架还被打成这般模样,那他脸面可往哪儿搁啊,“娘,娘亲,我的好娘亲,我不是被人给打的…”
平定候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声终是把侯爷给唤出来了,只见那平定候身穿一袭灰白色锦绣长袍,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仍是俊朗潇洒。常年习武的他,身形挺拔,从那书房匆匆走出,健步如飞,不一会便走到夫人面前,“夫人这般着急唤我,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啊?”
疑惑的望向夫人时瞧见夫人手挽着一个衣服破损,脸上伤的面目全非的小伙子,皱着眉问道:“诶,夫人,这是何人?”
平定候夫人与慕容轩对视一眼,嗔怒道,“这是你儿子,认不出来了?”
平定候神色一顿,仔细端详了下对面小伙,眉眼一皱,过一会儿又捋了下胡子似是肯定般点了点头,“哈哈哈哈,原是轩儿,你怎的这般模样啊,整一猪头似的。”
这还是他爹吗。。。
平定候欲再打趣一番,但瞧见夫人有些怒火的眼神,有些发怵,“咳咳,轩儿,你怎的这般模样啊,谁打的,告诉为父,为父替你讨回公道。”
“不曾有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慕容轩摸摸鼻子,心虚的看着二老,两位满脸不信任的望着他。
“轩儿,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走路不看了不小心夹门缝伤到的,还夹的如此的…额,有形状。你看眼睛这一圈紫,还有脸上一块,还有这鼻子和嘴边……”侯爷无情的戳破道。
慕容轩见二老不信,一脸豁出去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今日原本想带爹爹的噬魂戟去佛门圣地吸收天地灵气,再找大师开开光的,结果路上一只大狗,那条大狗通身毛发乌黑发亮,就往前一扑,向我袭来,我往左边一闪,躲开了,后来他还是纠缠着我,我想这必然是看上我这神戟了,我就让小蚊子先带噬魂戟回府,我与那大黑狗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战胜回来了,这就是那战斗时的伤。”
二老一脸鄙视地看着吹牛皮吹上天的儿子,“当真不是在外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外边的人威胁你不许说?”
“不是,不是,不是,娘亲放宽心,孩儿好的很。”
侯爷和夫人看到自家儿子不是被人欺负也就放心了,对于他的隐瞒,也不追究了,小孩子嘛,爱玩爱闹都是寻常事,一点点小伤无伤大雅。
白子晟从平定侯府回去并未似慕容轩一般大大咧咧地从正门走,而是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从后门窜回去。
轻车熟路的他轻轻推开后门,一个圆鼓鼓的小脑袋伸了进来,左右巡查一番,确认周边无人了方踏入府门。
就在那半个身子随着那脚步一迈而进入府门时,忽然发现门边处坐有一人,吓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声音,定眼一看,原是守后门的大娘在这小角落瞌睡,他轻轻关上门迅速从小道窜了回去。
在小道飞快奔驰的他并没有发现他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婷婷少女看到了。
“咦,那不是二少爷吗?怎会如此模样的回府,还是从后门回来?”红翡一脸疑惑不解。
白灵玉紧了紧手中的小帕子,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邪笑,眼睛眯了起来,“哼,方才还因为那何玉莹的蛮缠堵了一口气,走,我们去阅书阁给爹爹请安。”
阅书阁乃丞相藏书阁,里内藏有许多书中珍品,丞相爱书如命,没有公务时最爱到此处看书。而其他人没有他的应允,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
白灵玉今早在外逛街,不料在一家首饰店遇到了国舅府的何玉莹。何玉莹因自家弟弟被打,而前日自己又被那狼狗咬伤,大失颜面,心中郁气全怪在那白家的白子晟头上。奈何她口齿不如白子晟伶俐,亦不敢去与那纨绔公子争执动手,只能将气撒在这白家庶女身上。
在首饰店里只要白灵玉看上的何玉莹都要一一抢了去,不喜欢的就买来赠给下人,还带言语上的羞辱。白玉灵不过是丞相府的一名庶女,自然没有国舅府嫡女一般阔绰,拿得出那么多钱银来斗气买饰品,只能堪堪把气受了。
受气回府的白灵玉看到白子晟出去闯祸,自然不会放过这份机会。
白玉灵携同下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阅书阁,听闻自家哥哥和姨娘亦在此处,心中更是欢喜。
“呀,灵玉拜见爹爹,大哥怎会在此?”灵玉故作惊讶。
柳姨娘道:“老爷今日休沐,子钰来向老爷请教学业上的事情呢,你怎的过来了?我刚带了些点心来,可要一起尝尝?”
柳姨娘乃白灵玉和白子钰的亲娘,因为不是相爷正妻,故只能被称作姨娘。
“这可是姨娘给爹爹的爱心糕点,留着给爹爹细细品尝吧。灵玉此来,却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白灵玉稍作迟疑般望向自家哥哥,白子钰似乎意会到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灵玉莞尔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方才看见二哥哥从后门回来,衣着与头发还有些许脏乱,灵玉还以为大哥和二哥今日课堂有外出活动呢,这才多问一句罢了。莫不是二哥今日去耍了,还不带上灵玉,灵玉可要去问问二哥哥。”
柳姨娘低头暗笑了下,随即便抬起头佯装恼怒道:“二少爷怎会逃课去耍呢,休得胡言,定是你看错了。”
白丞相闻言,顿了顿,望着白子钰,“子钰,你说,子晟今日可有去学堂?”
子钰迟疑了一会儿,面色有些许为难,白丞相看到子钰的神态,便也知晓了结果,立即抬步去了子晟的院子。
柳姨娘三人跟在后方,相视一笑,亦踱步跟了过去。
到自家院子的白子晟,左看右看,认认真真的瞅了瞅,确定没人了,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料,刚走进去便看到庭院里姐姐坐在桂花树下的长椅,优哉游哉的摇着小扇,恬静的笑容,暖如春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白子晟不由得心里一哆嗦,每每姐姐露出这般笑容,他便知道,自己要大发了,指定遭罪。
“嘻嘻嘻,我亲爱的可爱的美丽的温柔的姐姐,今日怎的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秀丽端庄艳若桃李温柔可人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美艳动人啊,何故在此处避暑啊?”心虚的白子晟只能使出他的必杀技,虽然平日也不怎么管用。
“你可别在这给我油嘴滑舌,平日里顶着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还好,你看看你今日,整一猪头的模样,不好好读书,仗着那三脚猫功夫还胆敢四处惹祸,被打成这般模样也是活该。”白雪晴拧着他的耳朵,对他的行为又气又无奈。
正在教训着白子晟的时候,耳风一动,听到了脚步的声音,她赶忙让白子晟跪下,就在白子晟刚跪下那一刻,门就被推开了。
丞相一跨步进入院内,就看到白子晟低着头跪在一边,似是认错,怒气便也没有那么大了:“你今日又去哪儿胡闹了,为何没去学堂?”
闻声抬头的白子晟看了一眼他的丞相爹爹,复而不说话。
一旁的白灵玉瞧见白子晟鼻青脸肿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噗!二哥哥这是怎的了,莫不是今日学堂还表演话本子,你表演的是那被人殴打的流浪小乞儿?”
白子晟听到白灵玉的奚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灵玉似害怕一般往丞相身后躲了躲。
丞相见此情,啪地一声往子晟脑袋瓜子一挥,“如此不懂事还敢瞪你妹妹,今日为何没去学堂?”
白子晟仍是低头无言,忽然感觉到脑袋上有一阵凝视,幽幽的,意味深长。身上忽然一哆嗦,“咳咳,其实是这样的,今日再去准备学堂时,我忽然反省到最近着实不太懂事,总是惹祸,让爹爹和姐姐如此操劳,着实不该。于是我便决定要上山拜佛给爹和姐姐祈福,不料路上遇到了……”
白子晟低着头眼珠子左右转动,一个劲儿在思索理由,忽然灵光一闪,“不料在路上遇到一只毛发乌黑亮丽的大黑狼狗,他挡着我的路要抢我的书,我自是不愿,便与那黑狼狗大战了三百回合,怎曾想啊,我和文书两个文弱书生竟敌不过那黑狼狗,愣是让它把我的书本叼走了。”
刘姨娘抿嘴一笑:“二少爷这话剧讲的很是生动啊,妾身也想知道是怎样的狗爪子如拳头一般打得你二人左右眼各一个拳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