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我也由不得这些野狗继续留在这里了。
躲在草丛里,我运转起超自然力量,让其中一只野狗昏迷倒地。惊得其他野狗四处张望,却没有半点收获。它们却也不敢再继续吃了,各自叼了一块肉如虚影般逃走了。
我不由地感慨,这超自然力量可真是好用。不过心里又觉得很古怪,这一招肯定不是超自然力量的全部用法,顶多算是其中一个技能,却还是被我称作超自然力量,实在是不妥。想着这一招的运用主要是使其它动物昏迷,那么,就叫作昏迷术好了。
耐心的在草丛里等着,心里思绪不断。将近三分钟后,那只野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不到自己的同伴了,便也叼了一块肉迅速离去。
并没有急着走出草丛,而是又仔仔细细地观望了一会,确定那些野狗不会再回来,我才上前把那块大石板挪开。
让我意外的是,我架在火堆上的那几串烤肉居然还在,看来野狗是更喜欢吃生肉了。
走进洞穴,秦济前辈在床上又一次睡着了,我默默地为他盖好被子里,又找了个药罐子,走出洞穴,准备为老人煎药。
老人的这个洞穴确实很不错,不过十米远就有一眼泉水。泉水澄澈清冽,甘甜可口。
我接了水,吃着烤肉,就坐在洞穴口,为老人煎药。
想一想,我出去采药最多不过一个小时,便有野狗寻来,虽然主要是因为老虎尸体的血腥味引来的,但我还是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此地不宜久留,等这药煎好了,我就必须带着老人回到他的院子里。
太阳渐渐从天空落下,云彩渐渐映上了万道霞光。黄昏临近,这风景,倒别有一番风味。
药煎好了,老人也醒了。我将他从床上扶起,现在的他还是不能下地,便只能由我喂他把药汤喝下去,又背着他,准备走回老人的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就如我刚来到这山谷的几天一样,一个人照顾另一个人。只是与那时不同,伤者变成了老人,照顾人的变成了我。
老人给我看的那本《药草图鉴》让我很感兴趣。也是怕老人无聊,我没事就问老人书里的图片都是什么药草,图片下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在原先世界时,高中学历的我还算是有点知识的,但到了这边,我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文盲。
老人却对我缠着他学习文字的行为很不高兴,总是撵着我叫我去多练习昏迷术。
天地良心,外出给您采药时我是没有放过任何一只动物,看到一只就送上一记昏迷术。这几天累积下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秦济前辈。
听到我这样说,老人更不高兴了,忙忙说那就试着掌握超自然力量的其他运用方法。
哎,说起来容易,可是这么多天以来,我哪能捉得到半点其他招式的影子。
不过,这几天老人恢复得的确是很喜人。到了今天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看着颤颤巍巍的老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秦济前辈,您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要不咱再休息两天,免得现在胡乱运动又伤了元气?”
老人冷哼一声:“你是疗养大师?你觉得我再多休息有益于恢复?恰恰相反,现在我更要适量的运动才能尽快恢复过来。”我明白,老人还在因为这几天我不多练习超自然力量的运用而生我的气。
行吧行吧。我又不是专业的,我哪知道您说的对不对。那您开心就好。毕竟心态好了对伤势愈合的的确确是有着促进作用的。
“好啦好啦,秦济前辈,您开心就好。那我们今天就在院子里走一走,差不多了咱就回来休息?”老人艰难地坐起身,我忙忙过去搀扶住他。
老人一瞪眼,“就在院子里运动哪里够?我要去山路上看看。”
我像是没看到老人的坏脸色,笑嘻嘻地凑了上去,“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毕竟,要不是您,现在的我可能已经成了一堆枯骨了。”
听了这话,老人脸上却忽然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丝惆怅。
在这山谷中,纵横交错着许多小道,这是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一步一步踏出来的。微风拂来,划过我和老人的脸,撩动着老人的长须,也撩动着我的头发。
阳光正好,小道两边是茂密的树木,其内时不时传来鸟鸣和虫语,听来使人心旷神怡。
我就扶着老人走在这样的小道中,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对于秦济前辈,我是真心感激的。两人毕竟素不相识,他却出手援助,并且尽心尽力地为我治疗伤势,调理身体。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这么几天照顾老人的时间,我就已经大概能够想到,老人当初为了照顾我,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只是,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我对老人的感激,并不需要通过言语来过多美化,更实际的便是用行动来证明。具体表现就是,这段时间我一直为他踏足那些他不敢涉及的险地。只是很惭愧,我前几天居然会不愿意告诉他我在地洞中的遭遇。
心理活动已经活跃地难以抑制,我表面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尽心尽力地搀扶着老人继续慢慢行走。
“我是个逃犯。”苍老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转念间就想明白了。以前老人说过,他不能出去,否则会被抓起来,想必就是因为此事。当下我提起精神,看来秦济前辈是想和我说说心里话了。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似乎是对这山谷外的世界还是心存向往,“我家祖上九代,都是天龙国皇室的御用医师。以给皇室成员诊病治伤为己任。是朝中有名的帝皇身边的红人,由于时不时还会给朝中大臣看病,且药到病除,所以我们也受着他们的尊敬。真的要说政治权利,我们不可能有,但地位,是真的没话说。
从我祖父那一辈起,皇上开始寻求长生之道,并把研究长生药的重任派到了我的家族身上。从此,我家兢兢业业地潜心研究。可是直到我这一代,皇帝都换了五任,都没有什么进展。
民众都说,天龙国君残暴不仁,其实是从这五任皇帝才开始的。他们只是略微听到了一些风声,便觉得在过去的几千年岁月里,百姓也一样承受着统治阶层的压迫。而到了这一代,更是不可理喻。百姓们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辰阳,你告诉我,就这样的皇帝,何德何能获得长生?
皇帝越是焦急的想要看到成效,我就越是不把研究资料给他看。多次催促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后,皇帝怒了,他对我说如果三年内再拿不出研究进展,就将我满门抄斩。
那时我还年少,尚未成家,而父亲也因为亲身试药而百病缠身。
渡人难渡己,医者难自医啊…两年后,父亲去世了。母亲悲痛欲绝,殉情而去。我的家里,只剩下了我自己。
三年之期将近时,我秘密地安排好了一切,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偷偷逃出了皇宫,避过一次又一次的围追堵截,总算是来到了千里之外,一个小村子躲藏起来。
我在那个村子躲了两年,那是我这一生中最轻松快乐的两年。虽然每天要救治的病人比以前多得多,但每当我看到贫苦的百姓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就感到分外的满足。
我的轻松快乐,也是百姓们的轻松快乐。有我在的那段时光里,百姓们少了很多病痛的折磨。可惜,好景不长,天龙国军队寻到了那里,我收到风声,忙忙收拾行囊,告诉村里人我的去向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向军队如实禀告后便匆匆离去。
万幸,那座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受到无妄之灾。
从那以后,我意识到,要想活下来,只有隐居避世这一条路好走了。
辗转数地,从北到南,我终于来到了这座山谷。
那一年,我二十八岁,距离今年,已经六十年了。
躲到这座山谷之后,我并没有放弃对长生药的研究。不是为了那残暴不仁的皇帝,而是为了完成祖辈遗愿。哪怕最后这长生药会跟我一起埋葬在这山谷之中,能够留待后来的有缘人取走,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可是,如果长生药真的那么容易研究出来,也就不会困住我家几代人了。就在我自己闭门造车将近三十年时,我意识到,仅凭现有的药物,最多也就是能让人活得久一些,而远远做不到真正的长生不死。
那时的我,几近绝望。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完成祖辈遗愿是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信念,可那时,我已经完全看不到希望。
也是在那时,机缘巧合之下,我寻到了那块草地,初次见识到了超自然力量,便开始了对超自然力量的研究。想着,人类或许可以通过对超自然力量的掌握达到长生的目的。
往后的三十年,我研究不缀,但始终没有掌握对超自然力量运用的要领。直到你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