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番外二)
军训结束后的周末,阮迎银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
醒来的时候,床边的江邢远早已经去了公司。
仓鼠这个品种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阮迎银一个人在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反而乐得悠闲自在。
别墅区有个很大的后院,后院有一块地还没种上东西。
按照江邢远的意思,是全权交给景观设计工作室,让他们包办,种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
但是阮迎银不同意。
花花草草已经够多了,她想种草莓。
要种草莓的话,条件比一般的花花草草要讲究。
然而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江邢远请了专业的人员,提供了种草莓的环境后,把最后的播种环节留给了兴致勃勃的阮迎银。
午后,刚吃完午饭,阮迎银戴着遮阳的草帽,手里拿着草莓种子和工具,就准备去后院了。
结果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阮迎银脚步一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拿出手机,是江邢远的消息。
“江邢远:午饭吃了吗?”
“阮迎银:吃啦”
“江邢远:午餐”
“江邢远:我才刚开始吃”
“阮迎银:那你快吃”
“江邢远:有点不舒服,吃不下”
阮迎银打字的指尖一顿,担心的情绪就涌了上来。
“阮迎银:你身体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啊?”
“江邢远:心里不舒服”
“阮迎银:?”
“江邢远:早上让你来公司陪我吃午饭,你都不肯,我心里难受”
“阮迎银:……”
“江邢远:没有你,我吃不下。”
“江邢远:宝宝,你现在来公司找我吗?”
“阮迎银:不要!”
“江邢远:为什么不要?
银狐和远氏过不了多久就要合并,你身为银狐最大的股东,不来视察一下?”
“阮迎银:我不想出门”
“江邢远:宝宝,宅在家里会变丑”
“阮迎银:变丑也不想出门,外面太阳好大”
“江邢远:司机会送你过来,你晒不到太阳”
“阮迎银:不和你说了,你吃午饭吧,我忙去了”
“江邢远:等等,你忙什么?”
“阮迎银:草莓种子。”
“阮迎银:我要去种草莓了!”
“江邢远:……你刚刚不是说太阳大?”
“阮迎银:可是我有帽子呀”
“江邢远:宝宝,你宁愿戴着帽子去种草莓,也不愿意来看看我吗?”
“阮迎银:对”
“江邢远:……”
阮迎银回了他一条更长的省略号,然后便不再理他,专心去后院捯饬她的草莓地了。
想着日后,这块地会长出红艳艳的草莓,阮迎银就很开心。
她种的很认真,很整齐,很小心。
播种子的时候,更是连数量和距离,都无一例外的算的整整齐齐。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刚回到客厅,便听到了车鸣声。
江邢远回来了。
阮迎银一愣,连帽子都没摘,就跑到门口,探着个头往外看。
她刚从地里回来,鼻尖上、脸上都带着泥土。
江邢远拿着钥匙走了进来,看到的那一瞬间,脸上就带上了笑意。
“你怎么回来了?”
阮迎银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时间点,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呢。
“早退。”
江邢远停在她旁边,伸出手,扶住她洁白细腻的脸颊,指腹用力,拭去她脸上沾着的泥点,“回来陪我女人种草莓。”
他擦过的时候,脸颊有些微疼,微疼中又带着点难以说明的感觉。
阮迎银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用袖子随便一擦,便转身进了门:“我已经种好了。”
“你确定?”
江邢远跟着进去,随手带上了门。
阮迎银重重的点头,一边解草帽的系带,一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江邢远:“真的种好了,不信你去后院看看!”
她的声音带着满足和兴奋。
她把帽子摘下后,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着的泥土,和黏腻腻的汗,道:“我去洗一下。”
说完后,她便跑上了楼,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江邢远到厨房接了杯凉水,靠在洗水台前慢慢喝着。
窗外,阳光灿烂,一片绿意。
阮迎银的那块草莓地,种子刚刚洒下去,还是光秃秃的一片。
但他仿佛能看到阮迎银蹲在旁边,一颗颗数着手心的种子,数到心满意足的数目后,再种到泥里的样子。
只是可惜,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这会,可不能晚了。
江邢远将杯中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杯子放到一边,就打算上楼。
只是走了一步,他就停了下来,转身拿过空杯子,到水龙头底下清洗干净,重新放了回去。
如果被阮迎银看到,她估计又要开始洗杯子。
阮迎银不能忍受家里出现菲佣,她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
很多时候,江邢远总觉得,她甚至希望他能一天都待在外头。
毕竟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像也很开心。
江邢远摇摇头,把手擦干净,然后上了楼。
浴室里传来水声,水声哗啦啦响,仿佛在唱歌。
他旋下门把,打开了浴室的门。
水声停了下来,隔着一室的氤氲水汽,阮迎银张张嘴巴,心跳漏了一拍:“你、你怎么进来了!”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阮迎银洗澡还会反锁浴室的门。
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再没有反锁的习惯了。
江邢远走进浴室,反手把门带上:“我来帮帮你。”
阮迎银缩着身子,躲在浴室角落,脸红得像后院里还没长出来的草莓,小声道:“我不用你帮,你快点出去。”
虽然两人已经解锁了不少姿势,按理来说阮迎银不该觉得害羞才对。
可是每回,她都觉得很害羞。
而且这是浴室哎。
她没穿衣服,江邢远却穿的整整齐齐。
这种害羞的感觉,便愈发明显。
江邢远笑着走过去,一手撑在湿哒哒的瓷砖上,低头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人,手顺着她的发丝,滑过她细腻的脸颊,一点点检查:“刚刚不是告诉我种好了?
但我看,你这不一点都没种吗?”
阮迎银眼里水光盈盈,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刚过生理期,上一回的痕迹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焕然一新。
江邢远的手,最后又回到她的脸上,一点点摸着她的脸颊:“军训半个月,我觉得你一点也没黑。”
阮迎银呼吸已经乱了,她看着他近在迟尺的脸:“你也没黑。”
江邢远一笑,笑意轻佻,动作也轻佻:“是啊,我也没黑。
真是奇怪,怎么觉得自从和你一起之后,我皮肤再怎么晒都不黑了?
说,是不是你的原因?”
阮迎银咬着唇,手下意识抓着他半湿的衣摆,声音绵软,仿佛动物弱小的呼救声:“江邢远……”
江邢远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唇:“宝宝,告诉我,刚刚你怎么种的?
一次播几颗草莓种子?”
阮迎银察觉他的意图,不回答。
“不说?”
江邢远的吻加重了几分,“我真不想严刑逼供,宝宝,这是你逼我的。”
阮迎银听到就怕了,脱口而出:“六颗。”
“哦?
六颗?”
江邢远安抚的吻了吻她的眼睛,“好的,我知道了。
忍住不要哭哦,哭了我……”
“会觉得更来劲。”
“……”
……
封闭的浴室里,阮迎银双手撑在洁白的瓷砖上,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周遭的一切如此梦幻和不真实,只有身后的人,是真实的。
真实到,阮迎银还是哭了出来。
……
浴室和两人都一片狼藉。
江邢远先把阮迎银给收拾干净,送回卧室的床上。
然后再把浴室收拾干净,最后是他自己。
出来的时候,阮迎银依旧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被毛巾包住的头发依旧还是湿润润的。
江邢远拿了电吹风,把阮迎银抱在自己怀中,给她吹头发。
电吹风轰轰轰的运行声音里,有两人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晚上想吃什么?”
“……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吃?”
“……就是不想吃。”
“原因呢?”
“没有原因。”
“那我给你一个?
难道是刚刚我让你吃撑了么?”
“江邢远!”
“连名带姓喊我,是因为我答对了,你恼羞成怒?”
“宝宝,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是家暴。
我劝你立刻停止你目前的行为,否则,待会就不是哭不哭的问题了。
我估计你明天起来,嗓子会废。”
“……”
“真乖,所以晚饭你想吃什么?”
“……我想出去吃。”
“好,听程阳说有家新餐厅不错,带你去试试?”
“唔,可是我想吃螺蛳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