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封州实在是看不得周如鹤这样伤心的模样。
他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在一起。
把周如鹤搂在怀里,都还是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失去她的错觉。
“不哭,事情都能解决的。”
事情要怎么解决……
周如鹤抵在他的胸口,眼泪都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刚刚周琳婉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如鹤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想想,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有关注周家的动向。
哪怕妈妈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在这个家里感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
可周建林……还是她的父亲。
听到他生命垂危,周如鹤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不哭,事情真的都能解决的,我帮你安排最好的医生去看看。”
顾封州揉着她的脑袋,眼眶也有些红了。
她就这样靠在顾封州的胸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都苦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周建林的病房里,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
周琳婉实在是受不了病房里这样死气沉沉的氛围,直接出去了。
她看到那个老头子躺在病床上,就来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不立遗
嘱。
难道等着法院来把周家的财产均分吗?
她一点都不想把属于她的东西分给周如鹤!
房间里的人咳嗽了两句,周琳婉才往里走。
“爸,你醒了?”
她佯装出一副非常伤心的样子,趴在周建林的病床前。
周建林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李小玉见状去给他倒了杯水。
喝了水之后,周建林才稍稍好了些。
他的模样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如鹤没来吗?”
他看了病房一圈,确定了房间里没有自己的大女儿,微微叹了口气。
周琳婉不耐烦地说着:“你就别期望了。她恨不得和我们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刚刚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爸你的情况都这样了,她也无动于衷。”
既然是要抹黑,自然要把周如鹤往坏里说。
她还强调了好几遍,周如鹤早就知道周建林的情况。
周建林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女儿对自己竟然到了如此心狠的地步。
他长叹了一口气,“如鹤这个孩子,真的很恨我们。”
“爸,这和我们根本没有关系,明明就是这个女人狗咬吕洞宾!我们周家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她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和
男人跑了。对周家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周琳婉呸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把这个人当做我自己的姐姐,她根本就不配!”
说完这些后,周琳婉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重点。
“爸,你可千万不能把周家的东西留给这个白眼狼。您看您都病成这样了,她就只来看了你一次,一点都不在乎您。”
周建林垂下眼眸,双手疲惫地挥了挥,“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周琳婉还想说什么,被李小玉给拦下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外,确定病房里的人听不到她们说话,李小玉才开始教训周琳婉。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这么心急干什么?要是他开始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怎么办?”
李小玉眼里闪过狠辣。
她看了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才压低声音,“你现在只要在他面前孝顺地服侍就好了,将来遗产肯定不会少了你的份。”
周琳婉还是很不甘心。
“妈,如果他还是想要给周如鹤那个贱人留一份遗产怎么办?我可一点都不想把周家的东西分给这个女人。”
“如果真的这样
了,那也没办法。但是事情不是你这样做的。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慢慢来,这你还不懂吗?”
如果因为一时的心急导致功亏一篑,到时候她们都得去睡大街,一分钱都拿不到。
每次都是这么教训自己。
周琳婉很不服气,但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
李小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里也很是无奈。
明明她那么聪明,怎么生出来一个这么愚笨不堪的女人?
“你给周如鹤打电话了没有?”
周琳婉点点头,“她估计和顾封州恩爱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和她说这件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里面躺着的不是她爸爸一样。”
李小玉微微皱起眉,“这样最好。到时候周建林越失望,周如鹤分到财产的可能性就越低。”
她笑了笑,“也没两天了,你给我好好忍耐一下。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暂时先不要来往了,让你爸爸对你有一个好印象。”
“我知道。”
两人说完这些,才回周家别墅。
周如鹤睡了一觉起来,情绪没有做题晚上那么强烈的,但还是很不稳定。
她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知道的消息,胸
口就一片发凉。
“醒了?”
顾封州就在她旁边的床睡着。
看到周如鹤醒了,把自己热好的牛奶递给她。
周如鹤只是喝了一口就没有胃口了,问他知不知道周建林的事情。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已经严重成这样。”
顾封州微微皱眉,一时间有点愧疚。
他应该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如鹤的。
周如鹤垂下眼眸,眼眶又开始湿润。
但是现在掉眼泪也无济于事。
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明明之前在周家的时候,她对周建林也是恨的。
恨他在这些年对自己的无作为,恨他好像对周琳婉的欺负一无所知。
恨他对自己的态度宛如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只要有利用价值才会想起,没用的时候可以一脚踢开。
所以在离开周家的时候,她是果断的。
可现在听到他生病住院的消息,周如鹤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我是不是太健忘了,把从前那些伤害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可我明明一点都没有忘记……”
周如鹤深深叹了口气,眼泪也忍不住落下。
顾封州摇摇头,“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没有忘记从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