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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之中,李东阳、谢迁与刘健这新组合的铁三角正在茶厅歇息。
三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特别是刘健,他已然是六十八的高龄。新内阁刚刚成立,三人手中的印鉴都尚未握热,朝堂之中就发生如此剧烈的动荡。即便这三位是久经官场的高手,此刻也不由手忙脚乱。刘健作为新入阁者,重压之下,当下嘴边就起了一溜的燎泡。而素来好侃侃的谢迁因与六科给事中辩论,嗓子也已哑了。俩人成日靠着滋阴润肺的秋梨膏过日子,只是这火因外物而起,发自于心,事情不解决,喝再多的秋梨膏也无济于事。
至于李东阳,他作为首辅,本就是顶大梁的人物,眼见同伴如此,更觉有泰山压顶之感。他深知,此事必须尽快解决,越拖动乱就会越大。但涉及其中的势力实在太多了,外戚、文官、武官、宦官几乎全部都被卷了进来,稍有不慎,在惹得任何一方群起不忿,都会带来大祸。他思前想后,此事已非内阁能够解决,必须得圣上亲旨,先打下惹起众怒的张家,再严惩臭名昭著的太监刘瑾,如此方能平息义愤填膺之士的怒火,之后内阁才能想方设法调解矛盾。
然而,他谋略的第一步在弘治帝处就碰了壁。弘治帝实不忍心让皇后的母家跌落尘埃,只愿意薄惩。李东阳苦口婆心劝说无用,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他本以为只得另寻他策,没曾想到,皇太子居然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不同于前几日的焦头烂额,三人现如今是优哉游哉地喝着甜水雀舌茶,一面吃枣泥酥,一面谈笑。谢迁道:“太子虽说平日顽皮了些,可这毕竟只是年纪尚小的缘故。在碰上大是大非时,他心明眼亮,刚毅果决,实有太/祖、太宗之风。”
一向对太子不甚满意的刘健此时也附和道:“此言甚是,不瞒二位,某往日因殿下玩世不恭,而对他多有劝阻之意,可现下看来,殿下到底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真真是心如明镜,无物不照。”
李东阳笑着颔首:“殿下此番大义灭亲,相信朝野内外都会传颂殿下的盛德,这样一来,也可尽除他们心中的陈见了。”
三人正在此处将皇太子夸得天花乱坠,谁知还不到一刻钟,东安门的守门侍卫就面色如土,飞马来报:“先生们,不好了,太子带了一众侍从闯出宫去了!”
刘健当场就被枣泥酥噎住了,李东阳等人唬得连连替他拍背,才让他不至于成为大明历史上第一个被噎死的阁老。他在咳得脸红脖子粗,涕泗横流之余,都不忘斥道:“荒唐!荒唐!自太/祖开国以来,何曾有过闯宫禁的皇太子!”
谢迁也是气急败坏:“你们就不知拦住他吗?”
那侍卫痛哭流涕道:“臣拦了,没拦住啊。”
李东阳不由扶额:“赶快通知五军都督府,命他们速速让三十三卫封锁城门,全城戒严,同时尽快派人追上太子,保护殿下的安全。于乔、希贤,我们快快去见皇上。”
宫内霎时一片兵荒马乱,宫外也是人人紧张。贞筠听着屋外来来回回的马蹄声和军士的招呼声不由惶然,她急急回屋关上房门对月池道:“像是出事了?”
月池此刻正沉浸在李东阳精妙绝伦的笔记中,闻言头也不抬道:“想是有钦犯逃出来了。无妨,锁好门就是了。”
贞筠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谁知她刚刚把门插上,就听到屋外传来震天的敲门声。这下月池也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卷。贞筠的脸刷得一下褪去血色,她紧紧抱着月池的胳膊:“这、这是怎么了?”
月池安慰她道:“放心,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谁敢乱来。”
她话音未落,乱来的人就到了,他们竟直接将门撞开,数十人齐齐涌入。月池眉心一跳,她回头对贞筠道:“你待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贞筠一颤,她拉住月池道:“那你呢?”
月池道:“我出去看看。”
贞筠急急摇头:“这怎么能行,万一是歹徒……”
月池失笑:“京师有三十三卫拱卫,岂会出现这么大批的匪患。外面的不是东厂番子,就是锦衣卫。”
说着,她就推开了房门,正好与准备破门而入的朱厚照碰上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惊。贞筠紧随月池身后,一见这个衣饰华贵的陌生少年不由垂下头去,心下正在嘀咕,这是何人时,就见月池行礼道:“拜见殿下。”
贞筠大惊失色,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晚上来她们家!贞筠眼见朱厚照毫不客气地进屋,不由又惊又疑,正待询问月池时,却听月池道:“还不出去请刘公公和诸位侍卫们喝茶。”
刘瑾抬脚正准备往朱厚照身边走,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当即嗤笑道:“李越,你好大胆子,连咱家都敢指使了。”
月池一哂:“公公误会了,在下还以为这等火烧眉毛的时候,刘公公必日日在神前焚香祷告,正想告诉公公,我们家也请了尊菩萨,公公去那里求神拜佛也是一样的呢。”
“你!”刘瑾立时直眉怒目。
上次她这么说话时,还是在赵虎那桩事后。朱厚照挑挑眉:“怎么,你如今是视死如归,连装都懒得装了?”
月池道:“您连一夜都不愿等,擅闯宫禁都要出来见臣,显然不是为闲话家常不是?既然都心知肚明,何必虚与委蛇呢?”
果然是他!朱厚照的拳头紧紧攥起,他想到了父亲这些天的愁眉苦脸、寝食难安,母亲的步步紧逼,歇斯底里。还有他,他的脸皮被自己的亲舅舅彻底踩到了地上,却不能较真发作,还得强忍着恶心救他们的性命,接下来还要低头安抚文臣,他活了十来年,何曾有如此憋屈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混账!他咬牙道:“都退下。”
刘瑾见他面色不对,当下就拽着贞筠出去了。月池对贞筠点点头,随即关上了房门。她刚回过头,就听朱厚照杀气森然道:“你的罪,合该凌迟夷九族。”
月池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大笑出声。她生得丰神秀骨,举止间飘飘似仙,可这般笑来,竟有气吞山河之势,丝毫不逊朱厚照。她笑意盎然道:“您以为,我的九族是您想诛就能诛的吗?”
朱厚照勃然大怒,咬牙道:“孤是太子,大明储君……”
月池截断他的话:“就算您是皇帝又怎样?于父族,洪武爷为独揽天下大权,分封宗室屠杀勋贵,皇族自此在京中力量薄弱;于母族,洪武爷命子孙与平民联姻,故而给殿下挑了这么一个事事无能,却最善索利的母族。于臣下,因武将有谋反之险,洪武爷便以文官压制武官,却使得文官坐大,虽无丞相之名,可其所掌足以胁迫皇帝的大权,与丞相又有何异?宣宗皇帝无奈,只得扶持司礼监,使得内廷和外朝互相制衡。”
月池嗤笑一声:“可太监本质也只是依附皇权的丝萝而已,在文官步步紧逼时,刘公公除了叫殿下救命之外,还能做什么?再加上土木堡一役,朝局早已倾斜多年。”
还真被他说中了,朱厚照一时气急败坏,却听月池又道:“这样说来,未来的大明天子,不过是个孤军奋战,高高在上的囚徒而已。您除了血统以外,有什么值得骄傲,又凭什么让我俯首称臣?”
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往他心窝里戳,他已然是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是吗?孤现下就向你演示演示,孤这个囚徒是怎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当下就要唤人,月池却悠悠道:“您是不是以为,我在刚入宫那几天,真就只是在乖乖挨打呀?”
朱厚照动作一滞,月池道:“我在与文官交好,努力进入士人的行列。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您只能靠文官安抚局面,可如果我此刻被杀,您猜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国家视士人如草芥,即便为保障自己的安全,他们也会向您讨个说法。”
“可这事总有过去的时候。”朱厚照怒极反笑,“你以为你能拿着鸡毛过一辈子吗?”
月池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还备了第二条保命之法。我已修书一封给家师,一旦我不幸亡故,我揭露皇室密辛的遗书就会在天下流传。”
朱厚照讥诮道:“你以为孤会惧那些庶民的闲话?”
月池道:“您当然不惧,可是圣上会怕。”
朱厚照瞳孔一缩,只听她道:“否则,他又岂会一次次被文官以礼教绑架呢?还有皇后,妇人的名声可比性命还要重要……”
她一语未尽,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捏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是却迟迟未取她的命。月池失笑,咬牙仰头对他道:“在大明朝,天子一怒,既不可伏尸百万,亦不可流血千里,可庶民一怒,吃痛不过一时,流血不过一寸。您若再不放开,这一下虽不会损及您的性命,只是这江山就要换您的堂兄弟来坐了。”
朱厚照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冰凉尖锐之物,抵在他的下身。他想到了赵虎的死法,一时竟心底发寒。这个人、这个人……他到底还是看走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刘健:岂有闯宫禁的皇太子!
小朱:我登基以后天天闯,欧耶!
不好意思,又晚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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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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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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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