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想到的是,袁墨锦早就已经死了,而他们竟然如今才知道,还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的。
“永远不能什么?”而在这种时候,还是袁老爷强撑着一口气,追问道。
“永……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娶我。”丫鬟说完,也很快愧疚的又朝袁老爷和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老爷,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奴婢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妄想当袁家的少奶奶,才会轻信了大公子的鬼话,还请老爷,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真的……”
她想说,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话到嘴边,却又很快咽了回去。
袁墨锦如今都已经死了,而人是不能复生,就算她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也不可能再杀袁墨锦第二次了。
明白丫鬟突然停下话的原因,苏倦的心底也不由抽疼了一下。
虽说她从未认识过真正的袁墨锦,但从大家对他的评价和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定然是个很好的人。
而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死在了兄弟的嫉妒和丫鬟的自私下,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俩也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就连求饶也只是为了自己脱罪罢了。
可惜。
任谁看了不叹一句可惜?
连苏倦这么一个外人都觉得可惜,更何况是袁墨锦的亲生爹娘?
只见向来稳重的袁老爷闭了闭眼,眼眶也迅速红了一圈。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转头朝袁墨城看去:“事到如今,你这个逆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袁墨城还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丫鬟已经把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供出来了,也是铁了心的想背叛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些什么?
不管他再说什么,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想到这,袁墨城也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朝袁老爷和袁夫人怒吼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无话可说你们满意了吧?
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震惊,特别失望,甚至恨不得那个死掉的人是我,而不是袁墨锦?”
“你……”袁老爷原本还指望袁墨城能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如今听到这话,又见他这反应,一颗心顿时就凉到了极点。
但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袁墨城便又冷笑着接了下去:“但很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一切不能重来,就算你们真这么想也已经没用了,因为袁墨锦早就已经死了。
而且,你们还不能怪我,因为你们才是害死他的真正凶手。”
袁墨城说到这,眸色也不由暗了几分:“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啊,你们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又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从小到大,袁墨锦就样样比我好,长得比我好,学得比我好,比我又礼貌,也比我更讨所有人喜欢。
我虽然是大哥,却永远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中。
每一次他站在人群里,我站在他旁边,我都觉得他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娇娇子,而我不过是他身旁的一个陪衬,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这不光只是我觉得,这是事实。
你们想想,袁墨锦在的时候,这城中,这府中,有谁不知二公子,又有谁还能记得我这个大公子?
即便袁墨锦死了那么久,即便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袁家闹鬼,袁家二公子被鬼缠上了,还是有很多人关注他,在意他。
就连许家那疯丫头,疯了都还想着要为他报仇……
呵。
如果只是外人那也就罢了,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他们跟我又没关系,我干嘛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可为什么连你们,连我们的爹娘都这样?
他是你们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你们的眼里只能看到他,却不能看到我呢?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把对他的喜欢和关爱多分一点给我呢?”
这番话说到最后,袁墨城几乎是咆哮的,可见心中积压的不满和委屈。
而听着他的这番话,苏倦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管是城中还是府中,人人讨论的都只有二公子,却没有大公子,就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
原来……
因为袁墨锦太过耀眼,他们对袁墨城的忽视早就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忽视与不公平的对待,一点一点汇聚成了袁墨城心里的那把刀,那把最后指向袁墨锦的刀。
虽说在这件事情里,杀人的是袁墨城,可要严格说来,有责任的又何止袁墨城一个呢?
苏倦能想到这一点,袁老爷自然也能想到。
只见他的身子猛晃了晃,若非死死的扶住了桌子,恐怕直接就踉跄摔坐在了椅子上。
原来袁墨锦的死,他也有责任。
原来……
见袁老爷和袁夫人皆是一副再也无法承受任何打击的模样,苏倦也适时开口:“事已至此,不知到位,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发生了这种事情,悲伤在所难免。
但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确实万不可取的。
所以她更希望袁老爷和袁夫人可以尽早的看清眼前的事实,并且为这件事情做个了断,让它尽早的过去,他们也可以尽早的开始新的生活。
袁老爷被苏倦的声音拉回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袁墨城愤怒的声音就率先传来了:“我爹娘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外人,和袁墨锦的婚事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更何况,如今的袁墨锦还不是真正的袁墨锦,你嫁的不过就是一株草罢了,还真有脸把自己当成袁家人了?”
“不得放肆!”袁老爷原本就已经对袁墨城的说作所为非常失望了。
如今又见他连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想着嘲讽别人,一颗心也瞬间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