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澜的这场冰演, 对花滑圈的意义来说,不只是人数上的突破,还是技术巅峰的象征。
她的竞技实力, 以及,与科技的配合。
人们都说顶峰相见,高处不胜寒,可对于现场的观众, 这是一场视觉的饕餮盛宴。
国内花滑赛场从开始在全锦赛、其余比赛里增加了gala环节之后, 如何将这个部分做到尽善尽美, 成为了姜意追求的目标。
她做了很多,最重要的一点是联系了专业舞美团队。
很早之前花滑gala和冰演就已经有简单的灯光了,但都比较粗糙,只是胡乱地晃两下, 精心些的也就是做到卡点。
再细致发展一下是完全可以的,毕竟,路边的霓虹灯和专门的灯光秀,中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将戏剧、演唱舞台的灯光、布景、道具等融合进花滑独有的场地里,删减、大刀阔斧地改变,从而让每场大型比赛的gala都成为了观众最喜爱的环节。
有丛澜在的时候,人很多。
没有她的时候, 大家依然会热情等待。
张简方更是惊喜地发现, 此举调动了很多省队、俱乐部专业运动员的积极性, 对四个项目的演技提升有了一定的帮助。
一方面是gala会另外给酬劳, 一方面是要去提前与工作人员沟通路线、编排, 这些都使得大家在确定进入gala名单以后, 欣喜异常, 并感到骄傲。
拿到前五保进gala, 另外的零星名额会采取邀请制,很多参赛者为了有这样的机会,私下拼命训练,技术实力、艺术表现力都有提升。
比赛不是结束,gala是一个大联欢,当“我想进gala”成为人们追逐的目标之一,那么,所有人都会为此分出一份努力。
竞技实力真的不够的话,如果节目好看,依然可以被邀请。
所以以往很多运动员在精力不足的时候,只去提升跳跃技术,忽略了衔接、滑行、旋转的美。
尽管如此,大部分人仍旧没办法在全国性质的比赛里拿到前几名。
因为那个为此只有固定的三名。
可省赛、俱乐部联赛这些分区域的赛事中,想要一个gala名额,好像不是那么的困难哦?
假设满分100,国际赛门槛70+领奖台90+,全锦赛可能就是50+领奖台80+,那么,竞争程度连全锦赛一半都不到的省赛、俱乐部分站赛,是不是再稍微努努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名额呢?
糖果就在眼前放着,唾手可得,只要伸伸胳膊、走两步,谁愿意置之不理?
张简方说得很清楚,以往所有人都只练习跳跃,且是高难度跳跃,而忽略了其他方面,这是因为冰协做得不对,在引导上出了问题。
他也在摸索,在尝试,两个冬奥周期,八年的时光里他碰壁许多,也收获许多。
年复一年,花滑的大环境变得越来越好,运动员和教练走歪的路也得到了矫正,可以预见,未来是光明的。
在这样的趋势下,多次合作的舞美团队对花滑的情况也多了些了解。
他们的人从最开始的“这要怎么融合”,出错有,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也有,变成了现在的“让我看看怎么推陈出新”。
冰面要改,周围的灯带要改,打光要改,隐藏的道具装备也要改。
赛事里受限于规定和预算,很多想法不能从纸上落到现实,但丛澜的冰演没有这些限制。
她不缺钱,来投资的各个赞助商也很大方。
千万级别的设备说租就租,需要的东西说买就买,这大概是舞美团队合作过的最省心的甲方了。
当然,过程里也是很难受的。
双方意见不一的时候彼此争执是常见的事情,为了一个小的点子而疯狂调试也是经常发生。
“但很有成就感,不是吗?”负责人在台下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感而发。
《风暴》是一定要演绎的,这是丛澜最出彩的一套短节目。
那,要不要考虑把真正的暴风雪搬上舞台呢?
她在最后设置的那个科考船,能不能让它隐现在冰山之间呢?
舞美:行,我来。
辽阔的鸟巢之内,九万余人见到了一场来自六月的飞雪。
飘飘摇摇的雪花自四周建筑顶端落下,顺着风,在灯光的配合下反射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又因为高温融化在半空里。
逐渐地,雪越来越大了。
昭宁震撼地看着出现在冰上的丛澜,仰着脖子望天,伸手去接雪花。
落在皮肤上,只余两滴水。
不够纷纷扬扬,因为怕最后成为了下雨。
但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小雪状态,轻盈、飘逸,冰上舞台是四面八方都可以看见的,于是对面的雪花就成为了背景。
丛澜会在雪中上演《风暴》。
“为什么冰上没有雪呢?”
“呜呜好美啊!”
冰场周围没有雪,可能只有凸起的几何部分会飘来一些内场的雪,原因也简单,怕丛澜受伤。
半空的雪会融化,少许没有问题,多了的话落在冰上会导致有积水,后果是会让运动员跳空、摔倒。
《风暴》的编排改了,提升了难度,所以没有人愿意让丛澜冒这个风险。
4T,3A,3F3Lo,这是丛澜送给大家的独一无二的《风暴》。
可以说,甚至能够与冬奥赛场的那一幕相提并论。
当南极的风声吹响在空旷的场中,顶端有漆黑的夜幕,幽蓝色的灯光变换着,落在冰上、落在人群里,雪花纷纷,黑金色身影在无惧之中起跳4T。
十数个超级大的屏幕,能让对面的人看清楚的尺寸旁边,丛澜的特写浩瀚、盛大,挨着大屏幕的区域观众只要一回头、一侧头,就能见到那个被放大的丛澜。
点位上的摄像师按照彩排的那样,等待着丛澜的到来。
她聚焦在丛澜的身上,拉近、再拉近。
“啊啊啊啊!”
“四周啊卧槽!”
“澜神嗷嗷嗷!”
女单的短节目是不能放四周跳的,因为ISU不允许。
但丛澜的冰演可以。
因为她允许。
当高飘远的4T真正地乘着夜风,冒着冰雪,顶着万余人的注视,在冰上腾空,继而旋转,再稳稳地落下滑出,这一时刻值得所有人铭记。
它穿透了人心,在一刹那宛如利箭一样射入了人们的躯壳,将众人定格,瞳孔放大身体震颤又僵硬,她们齐齐地倒吸冷气,再突然间迸发出了一阵尖叫呐喊。
平昌冬奥时有过无数次的悦耳尖叫,今夜依然如此。
冰面是孤寂冰雪世界的投影,南极厚实的坚冰,远处望不到头的雪山,海水被冰封,有企鹅扑腾入海,溅起来了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丛澜跳接燕式,转换脚落在冰上的一瞬,脚下踩着的那片投影冰块倏然碎裂,冒出来了一只小巧的企鹅,一副被风吹翻了的样子,挣扎着跑到她的身边,而后安逸地待在了这里。
屏幕上的视角切换成为了顶端的摄像机,让所有的观众得以俯瞰这一幕。
是比赛的《风暴》没错,也是冰演的《风暴》。
它是凛冽的,也是温暖的。
直到最后,半空由灯光设计而出的虚空冰山蓦地崩塌消失,投影里的冰山也碎裂淹没在海中,庞大的巨舰鸣笛而过,逐渐缩小,连着背景成为了无边际海洋里看不见的一部分。
风声停了,雪也早就没有了,唯独丛澜在场中旋转。
水滴模样的贝尔曼,脚下是盛放的一朵雪花,它缓慢地旋转着,直到丛澜停下了脚步。
昭宁看呆了。
她没有想到一个节目还能这般表述,其实只单单看丛澜个人在明亮的灯光下表演就已经能感受到这个曲目的绝美,很多人都说gala的光太暗,反而降低了丛澜的艺术感。
昭宁觉得,可能不是黯淡的问题,而是灯光舞美没有配合到位。
她非常感谢幕后的团队,这一次,丛澜+舞美,终于有了大于二的结果。
这样的想法在本场曲目的最高·潮《荣耀向我俯首》复现时,有了更深的感受。
索契冬奥结束后丛澜在冰演里滑了当时的长短曲,这一场自然也不会错过平昌夺冠的“功臣”。
美玉无瑕,《风暴》和《荣耀》就是丛澜所有曲目里的双璧,是花滑之神最纯粹的起舞。
自主持人报幕了以后,看着去换考斯滕的人重新出现在通道口的时候,观众们就提了一口气。
会有4Lz吗?
会是三个四周的编排吗?
会在魔鬼难度下完成clean吗?
她们都不知道,丛澜是怎么样做到连续一个小时都在高强度输出,还没有任何一个曲目里有摔倒、跳空之类的大问题。
仅仅有一两个跳跃落冰不太稳而已,小小的瑕疵,可以被所有人忽略。
一个小时,近十个曲目,过半的赛用节目完全复刻了当时的难度。
她是怪物吗?
她的体力是永无止境的吗?
不是说二月份受过一次伤吗?
有好几位运动员都在拼盘冰演上敷衍划水,之后对外采访里表示太累了,已经在尽力做到最好了,这只是个演出而已。
一个人不过是一两个节目,就累成那样。
有冰迷相信了,还心疼他们,亲亲抱抱举高高之余安慰他们要多休息。
今天这场“惊澜”,无形之中将这个洗脑包给破了。
也许以后划水的表演者再没有了这样的借口,“冰演只是演出不是比赛和训练”,将会成为一句羞耻的话语。
沐修竹鼓掌鼓得手通红:“师姐好强啊啊啊!”
舒傲白摸着自己的脖子:“大爷的,这人强悍如斯,真不要脸。”
俞寒:“……”
舒傲白:“又让我回忆起来了跟丛澜一起训练的悲惨。”
丛澜的冰上一小时向来顶得了他人的三个小时,超高难度和超强密度,让她进步神速,也使得她有了非人体力。
累,很累,不过刚才争取到了七分钟的休息时间,所以还好。
间隔的短暂休息以现场的乐队演奏来替代,有小提琴独奏,也有播放新剪辑的丛澜短片,总之不会让观众觉得无聊。
一开始,观众还没察觉到。
等到两束光同时落下,但其中一束打给了场边的小舞台,屏幕的转播也切成了两份,她们才发现原来这次的《荣耀》居然请来了人现场演唱!
“雾草雾草雾草这是谁!这是谁!”
“啊啊啊是我们于连!”
因为丛澜连续两次用了音乐剧团队的歌,之前的法扎,后来的法红黑,她与这个团队也熟悉了起来。
这次的冰演确定会有《荣耀》,她专门请来了这歌的演唱者,也就是扮演于连的歌者。
乐队在一边伴奏,歌者现场演唱,丛澜站定在了冰上。
与伴奏带不一样的是,这次的BGM不确定性太大,或者乐队快了慢了,或者歌者有了失误,都将会影响到曲目的展现。
丛澜还习惯卡点做编排,步伐和跳跃都是随着音乐来的,能让观众的强迫症都治愈了,但这样去做,对她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彩排时就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有些甚至现在都没有解决。
不过,倒也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应该是艺术家双方的追求太高,导致了对现状的不满。
实际上,任哪个教练和运动员假设有丛澜与合作者这样的配合程度,夜里都是要笑醒的。
郁红叶在场下看着冰上的那个人,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骄傲。
她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呼喊丛澜的姓名,也看到了很多人哭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国际滑联限制了丛澜。”
有人这样说着,带着哭腔。
那是一张带锁的卷子,在名为公平的遮羞布下,沉重,狭隘。
丛澜被限制在了方寸之地,羽翼都无法完全展开,只能紧缩着飞到最高处。
她能飞得更高更远的。
却暂时无法展翅翱翔。
张简方看着丛澜,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自私,就这么按着她在队里继续比赛。
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一个人将荣誉都拿完了,有了现如今的影响力,能做的事情就太多太多。
更何况丛澜的学业也非常优秀,这是极为难得的。
褚晓彤退役了,桑莹等人也差不多可以升组,于谨和丁教练等人这一个月在全国上下奔波寻找合适的运动员,也找到了几人,只是终究比不上丛澜。
她是唯一的,难得到世间罕见。
见过了丛澜,心里的那条线不由自主地就会拔高,刚上任时只想着有进步就好,现在却会以“能不能站上领奖台”、“是否可以确保领先优势”来衡量一个新的运动员。
丛澜让所有人骄傲,也连带着把他们都惯坏了。
张简方想起来闲聊的时候,看到有人给他转述的一个帖子,据说这个言论自丛澜13岁比Jr的时候就有了。
上面说,丛澜拿不到第一,就是不行了,在走下坡路了,马上要退役了。
什么时候第一之外的名次都不够看了呢?
什么时候得到第二成为了最高荣耀了呢?
褚晓彤一句“可我输给的是丛澜哎”,成为了冰迷圈的流行梗,也充分说明了丛澜有多厉害。
“地狱吗?”张简方垂眸。
你们西方的地狱,管什么我们东方的人?
鸟毛都给你们拔了!
泛着神性光芒的灿耀灯光,自四面八方朝着冰面舞台涌来,丛澜沐浴其中,为《荣耀》增加了新的色彩。
无人不颤抖在荣耀之下,她们窒息,敬佩,被丛澜牵着心神游走,从4Lz的成功到最后4S的落冰,她定格结束那一霎,人们放声呐喊。
人群爆发喊声的同时,舞台四周有烟花爆裂炸向半空,一派火树银花。
“爱死了爱死了!”
“Wow~~~”
“卡点好爱嗷嗷嗷!”
似乎就连这齐声呐喊都又高了一个八度。
冰面已经不成型了,哪怕只有丛澜一个人在滑,高温加上一些道具的影响,对接下来的曲目不是很好,所以这里加了一个清冰的环节。
“顺道我去休息一下。”丛澜喘着气,脖子上的汗冒了出来,特写中能看得分明。
原来仙女也是会累的。
丛澜:“但我们可以看一个短片,是私下训练时候的内容。”
她说着抱歉,在观众们的“好的不介意”之下离开了前场,清冰车开了上来。
硕大的机器在冰面来回工作着,为了加快清冰的速度,丛澜租借了三台过来。
姜意:哦豁外快进账!
乐队即兴演奏着“我是一个粉刷匠”,音乐一出来,观众们分辨了以后,当即爆笑。
大概半分钟后,丛澜所说的短片开始了播放。
“好累啊,跳不动了。”
“不好看这个跳跃。”
“能不能改一下这里?我觉得衔接上做得不是很好。”
“教练你怎么又抢我巧克力啊!”
大多是用手机拍摄的,画质有点糊,但反而有了亲切感。
丛澜坐在冰上靠着围栏撒娇,说着好累啊下一瞬又爬起来继续一组跳跃;
周围人为了她的4Lz欢呼,只有她皱着眉头叉腰滑走,嘟囔着这个跳跃姿态好丑,空中丑,落冰也乱;
排节目的时候跟茱迪在冰上学动作,转了两圈后滑出,她说感觉不太舒服,改一改衔接;
于谨抱着丛澜的外套,顺手从里面偷了一块巧克力出来,被徒弟发现后,对方扬声道破了这个事实,致使周围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于谨气笑了。
很生活化的气息,她会累会笑会打趣,还会在训练不顺利的时候阴着脸站在角落不说话。
然后是受伤,丛澜说着“好疼啊好疼啊”,被医生按到了病床上检查病灶。
出了门,外面就是赛场。
领奖台上的丛澜骄傲璀璨,她戴着金牌拿着冠军花束,与训练里没有考斯滕和妆发的朴素丛澜相比,前者太过耀眼,可后者的气势也丝毫不弱。
两个类型的丛澜影像交替闪烁、渐弱,最终融成了一个。
那是最初,丛澜来到国家队时的录像。
“留一个底嘛!”画外音这样说着。
丛澜笑得梨涡都出来了:“目标?当然是所有的冠军啦!”
画面的最后一段,是她有史以来的所有跳上领奖台的剪辑切换。
一二三四五……
定格图片缩小再去往该在的位置,规规整整的几排看上去悦目极了。
这是丛澜的八年缩影,她用尽力气,完成了这幅只属于她自己的剪影墙。
台下有人泣不成声。
也许有外人会疑惑,为什么要哭呢?有什么好哭的呢?
因为氛围烘托到了这里,因为陪伴着经历过,记忆里有厚厚的一本书,此时被翻开了,过往的酸甜苦辣都被重启。
于是就哭了出来。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一丝同样类型的情感,就足以唤醒这份难得的共感。
她们喜欢丛澜,丛澜也喜欢她们,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冰演。
“可我不止喜欢你的金牌呜呜呜!”
“我喜欢你整个人嗷!”
“澜神你真的很神你知道吗?”
金牌是一个引子,她们喜爱能夺冠的丛澜,深入了解之后,她们喜欢的就只是丛澜。
这是ISU不会懂也不愿意去懂的。
当丛澜再度出现,人声鼎沸。
·
冰演最终结束在音乐《Young and Beautiful》里,队列滑的成员出现,与丛澜一起群舞。
这是今天的冰面出现的唯一一群另外的人。
节目过半,她们将丛澜簇拥在中心,有遮挡,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天上!”
“秋千?”
半空缓慢坠落一个漂亮的大秋千,一直落在人群里。
稍后,它缓缓升起。
丛澜双脚离地的时候,队列滑的运动员们四散着飘向了雪花冰面的各个角落。
她换了很漂亮很巨大的一件白色演出服,拖尾有十多米长,层层叠叠,飘飘荡荡,秋千升空到了一定高度,就好像是飘浮的云朵一样。
灯光变换着打在上面,白色就有了不同的色彩。
“祝你生日快乐~”
不知道是哪个区域唱起了歌,蔓延至全场只需要两句重复的歌词时间。
九万余人齐声道贺,伴奏乐团也适时地奏起了这段耳熟能详的旋律。
今日即将结束,丛澜正式迈入了20岁。
遥望往昔,曾经的13岁小姑娘好像长不大似的,却这么一眨眼的,成了20岁的模样。
15岁了,18岁了,20岁了。
小丛澜成为了丛澜,国家队小将变成了国际名将,她也从3A妹妹摇身一变,成了所有人公认的花滑GOAT,是Quad Queen。
秋千升空到了最高,丛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话筒,可能是她这件复杂的演出服某个层叠的布料之下吧!
“有很多人问我,拿了两枚冬奥金牌,拿遍了所有的花滑金牌,是不是要退役了。”
“你有伤病,你也20岁了,这个年纪在花滑中是偏大的。”
“可我不想退役。”
“我还能跳,我还能滑,我还有好多好多的曲子想去演绎,我的人生离不开这块冰面,它占据了我迄今为止一半的生命。”
她笑着,在夜色里,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我要滑到北京冬奥,在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触摸那块雪白银盘。
新的周期,请多多指教。”
索契的风会吹到北京。
这是一场绵延三个冬奥周期的风,名为丛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