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丛澜而言, 她在这一分站的优势很明显。
技术稳定,BV超高,荣誉加身不可能会回到索契周期打分待遇,不是主场胜似主场。
可以说, 只要她能稳住, 就不会输。
欧体解说Noah在赛前疯狂地夸着丛澜:“我们的Queen要上场了, 她这个赛季会延续上赛季的辉煌吗?我很期待。”
搭档也是极为喜爱丛澜的:“有人计算过,LAN只有在短节目与自由滑摔四个以上的跳跃时,其他人才有夺冠的机会, 并且, 她们要表现得极为优异。”
他说的不是“失误”,是“摔倒”。
一则摔倒的GOE打分负分基本是-3, 二则会打断整个节目的流畅度, P分上也会降低不少。
长短曲一共十个跳跃,丛澜若是摔四个,确实能把自己摔出第一名的领奖台。
——放在别人身上,四个跳跃得摔到前三之外。
Noah:“就当你是在夸她了。”
这个分站里会3A的不少, 就比例来说已经是很大了。曾经去兔子家特训的伊豆川雪绘, 在3A落冰后回了霓虹,今年升组,第一站就跟丛澜撞上。
她在短节目里放了3A, 失败了,摔得很惨。
这会儿正在后台里紧张地盯着屏幕。
队友凑近:“你跟她关系近吗?”
伊豆川雪绘:“澜桑曾经教过我跳跃,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队友笑着调侃:“不会没有认真教你吧?”
伊豆川雪绘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 她看了一眼队友, 扭过头, 默默地往右边退了一步。
队友:“???”
跟丛澜同场过的卓雅·塔蒂亚娜也选了这一站, 她的短节目3A轴歪落冰不稳,在扶冰想稳住的情况下还是上半身扑到了冰面,摔得很惨。
此时,她抱着杯子,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丛澜。
卓雅知道丛澜的技术配置,对方甚至将3A放在了加分阶段,而她,只能放在最初以确保成功率。
还经常无法确保。
上个世锦赛的疯狂已经让她知晓了,稳扎稳打才是花滑所需要的。
·
国际赛《第一乐章》的正式亮相。
尽管经历了冰鞋冰刀差点丢失的倒霉,冰场情况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但丛澜站在赛场上的时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被暖流包裹。
九月份国内赛时,场子太小了,两三千人的声势和情景与现在相比,如果说新疆现场是花团锦簇,那么现在则是漫山遍野。
她的每一次露面、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山呼海啸的狂欢与庆贺,这些声响在室内回环,空气和建筑物都在震动一般。
跳跃成功是欢呼,失败是心疼,热烈而单纯的情感在场中绽放,让她时时能够感受到。
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她在与观众们交流。
以花滑为交流渠道,以冰刀去打造桥梁,她们不必对视、不必谈话、不必确认,上万双的视线落在丛澜身上,她是唯一的焦点。
这让丛澜很安心。
安心到,她回复了更加炽热的情感。
紫色考斯滕构筑了梦幻仙境,她以打磨至今的至臻技术展示着什么叫做能够载入史册的花样滑冰。
Noah:“也许我们会挑剔很多技术,谁的四周跳收紧得不好、谁的3A显得局促、谁得旋转太僵硬了,又或者,大多数单人的滑行都不是那么的好。但你在丛澜的身上,完全不必担心,只要静静欣赏就好。她能够给你最好的花滑观赏体验。”
她像是一在以云雾作画笔的精灵,落点精准,衔接流畅,从头发到指尖到冰刀,没有一丝不和谐。
大大的弧线,漂亮的规尺步,弓步滑行接拖刀时起立的果断潇洒,随后紧跟的那步小跳,跃起时让人眉眼一弯,沉浸在她的可爱里。
3F3Lo百看不厌,Noah夸着:“丛澜的经典连跳,可以说迄今为止没有人的3F3Lo能超过她。她的跳跃有一大特点——跳跃轴控制得特别好,所以你可以见到,她的跳跃特别好看,落冰也很稳定。”
连3Lo本来就对前一跳的跳跃轴要求高,而且第二跳还容易存,能标标准准地跳好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丛澜的33连跳一向加分不错。
于谨在场边猛地跳起,右侧左侧和身后有三台机器对着他拍,想记录这位教练在丛澜比赛时的全程。
清晰可辨的步法难度进入滑出、连贯、高远度佳、合乐百分百、姿态完美,比九月国内赛更好的连跳。
当时国内赛的GOE是2.1满分,这个要更游刃有余,丛澜落冰后还接了捻转。
但她的实时GOE只有+1.2。
Noah:“???”
他忍不住道:“这个GOE加分是怎么回事?两个数字放错了位置是吗?OMG,谁还能在地球上找到比这个更好的3F3Lo连跳吗?”
搭档沉默:“啊……”
于谨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些,正在认真地看丛澜,紧张得手都攥成了拳。
但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疯了吧卧槽蓝莓的躬身转才0.9?这踏马你们自己看看合理吗?】
【跳接燕式定级三级你们裁判是不是眼瞎你跟我说有哪点是扣分点?她凭什么不是满级?】
【疯了吧?前一个枫叶女单CC位移都快从枫叶飞阿美莉卡了,还四级还+0.86,澜妹这旋转你定三级还只加了0.79你是有病吗?】
她分明给出了更好的答卷,但判卷老师强行的、卑鄙的,以闭眼的方式开始瞎打分。
几乎是零位移,多次拿到高分的跳接燕式,以完全没有问题的形态,得到了三级的判定。
凌晨蹲直播的种花家兔子们,瞬间血压飙升。
SC分站比赛还在继续,ISU全网各账号下面,已经出现了英语汉语(普通话和粤语)的问候祖宗,并在短节目结束之后,迅速多了俄语法语等各种语言。
3Lz和3A完成,这是丛澜最不用担心的两个跳跃,高远度吊打一众单人选手,连男单的大部分人都比不过她。
【草,3Lz还行,加了1.5】
【这不配一个2.1?都快超挡板了,跳过了五六个观众席位置,延迟转体漂亮得不像话,落冰滑出姿态是这么多女单里的第一,你就给1.5?】
【3A加了2.57哎,不错不错】
【……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阿美莉卡的男单3A跳成那样子,goe都能上2,LL这都甩他八百条街了吧???】
Noah捂住了脸,痛苦□□:“我的天,疯了吗你们?你们是疯了吗?这是人能打出来的分数吗?你们是没有长眼睛吗?这什么啊,这是什么啊都!”
搭档:“或许只是暂时的,马上要进行复核。”
Noah:“她是丛澜!不逊色于上赛季的表现,但是只得到了上赛季一半的分数!在更成熟的技术和表现力中,她这场短节目的加分完全不对!”
大鹅跟来做解说的玛丽娜·维斯里娃:“这是一场噩梦。”
满冰面的玩偶,满场的欢呼掌声,丛澜抱着一只捡起来的熊猫坐在KC区,接过于谨递来的水瓶喝了两口。
茱迪不在,只有于谨陪着她。
长达四分钟,分数一直没有出来。
丛澜:“……”
全场开始鼓掌和嘘声,催促ISU出成绩,也为丛澜撑腰。
丛澜扭头看向于谨,轻笑了一声:“我感觉不太妙。”
于谨面色严重:“我也觉得。”
林悦在不远处站着,低头用手机想上网,但这里的基建太糟糕了,人数众多,挤在一起完全看不了。
后台,看了全程的洛蓓蓓都快窒息了:“这分数……”
她的教练抓了她一把,示意她看周围的ISU工作人员。
ISU敢干,但它们不许人说。技术委员会里也不是没有正常人,也不是没有意图想揭露ISU派系打分潜规则的,但这些人不敢。
哪怕是在外说出这些内容的,也是匿名。
洛蓓蓓深呼吸,告诉自己有领队在,他们会去解决的。
前场还在继续登封,丛澜把右脚搭在左腿膝盖上,抠掉了刀套,问KC区台阶外的林悦要了毛巾,已经开始擦冰刀了。
于谨:“……”
【草,澜姐似乎在无声地骂着什么】
【要我说isu的裁判组心态真好,全场都这么嘘了,还不动如山】
【就刚才那个实时技术分,我已经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好要脸的了】
就在时间快要接近五分钟的时候,广播里终于响起了声音。
“丛澜,中国,短节目得分85.56。”
T分48.33,其中BV是38.4,GOE是9.93;
P分37.23,整个短节目无失误,所以没有扣分项。
观众们下意识鼓掌呐喊。
丛澜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显示屏,起身后,她朝着各个方向的观众席颔首表示道谢。
然后转身潇洒离去,脚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前场。
最后一位女单选手早已经出现在了冰面上,由于长时间的等待,她心力交瘁。
·
丛澜站在logo墙板前面,接受混采区的记者采访。
“你知道自己的跳接燕式转定级为三级吗?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丛澜:“不知道,我还没有拿到我的小分表。三级吗?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之后会跟教练一起研究。”
“对这个分数还满意吗?相比去年的得分,这次好像很低。”
丛澜笑了笑:“对我的要求变成了必须九十分以上吗?感谢信任,以后我会努力,争取。”
与此同时,祁寻春已经带人杀去了ISU的官员跟前。
他们认为这个分数是有问题的,并且要求对方给出丛澜燕式转那个动作定级为三级的证据。
“她究竟是哪一条违背了规则,而没有得到满级?”
祁寻春的脸色不像是来好声好气询问的,反而有点像是来干架的。
若她手里能多一双冰刀,周围的人有理由相信,下一秒,它可以就落在对面那个侃侃而谈的西装男人脸上。
“没有变刃。”他们这样说道。
祁寻春:“……”
于谨知道了以后:“他们放屁!!!这踏马变刃就在这里自己能不能看!”
旋转的变刃对于外行人来说是不太好辨认的,丛澜的燕式转是从右后外变成右前内,在路人看来,就是好像晃了一下,似乎是重心不稳的样子。但实际上,这是在从外刃变成内刃。
外刃变内刃的动作就是脚下冰刀突然开始画大圈的圆,其实也可以简单理解为,重心的转移导致冰刀所刻画的圆的直径有了大小变化。
离得远的观众可以大概地看画圆的动作(一直在原地旋转),而裁判们是有单独的显示器的,他们的屏幕里更加细节,还可以回放,也能够慢速。
于谨:“变得再快她也变刃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气得跳脚。
#丛澜燕式转三级#这个话题成为热议,在这时,直接盖过了GOE打分偏低的实情,冰迷致力于攻击这一点,强烈要求ISU的技术裁判给出凭据,尽管有人提到了GOE打分,但因为这个“三级”太明晃晃了,导致很多人气恼上头,将力气都用在了燕式转上,而没有来得及攻击GOE这点。
江乐心孙涵涵等人跟于谨一样,快气死了。
“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啊!草,凭什么啊!”
“goe也没给够啊大家不能忽略这点啊!”
“这什么破icu真大爷的盲人再就业啊!”
孙涵涵看着最新的领队发声,里面的漂亮姐姐气质很好,此时也是一脸气愤。
女单一二三名的专门记者会上,主持人在说话,丛澜一脸的面无表情,她伸手拿了跟前的那瓶水。
快门声瞬间大了起来。
两侧的二三名瞬间朝着她看了过去。
丛澜拧开了瓶盖,喝了点水。
主持人已经喊第一位记者给出她的提问了。
针对等分时间过长,这人道:“举办方说是由于丛澜太受欢迎,冰面整理的时间也随之延长了,因此对最后一位女单选手的表现造成了影响,有考虑过让冰迷们少扔一点礼物吗?”
丛澜将水瓶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咚”。
她笑了笑,在如雨的快门声中,凑近了话筒。
对方是用英语提问的,丛澜却直接用中文做了回答。
“我想加拿大冰协在承办这个赛事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这点,我离开冰面后,已经有十来个冰童在奋力捡拾冰面上的物品了。具体的,在我坐下的两分钟左右,冰面已经变得干干净净,并不影响排在我后面的运动员。但我依然又等了三分钟,这是有目共睹的,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因为收拾冰面导致最后一位运动员没办法按时比赛,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也许我们没有活在同一个时空。”
记者听不懂。
听得懂的开始笑。
丛澜:“麻烦不要推锅,我是运动员,我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比好我的这场比赛,而不是什么赛场的维护、打分的时间、观众的行为。他们有自己想做的想表达的,我为什么要阻拦他们对我释放善意和支持?我很感谢大家的喜爱,谢谢支持我的冰迷们,也很感激你们愿意不远千里前来这个地方,看所有人的花滑比赛。”
她盯着那个记者,虽然在笑,却领对方一个哆嗦。
“想扔就扔,我很喜欢。”她道,“谢谢。”
门口的于谨:“完蛋了,澜澜生气了。”
陈嘉年:“啊,她都不配合用英语了。”
一般的场景通用语是英语,丛澜仗着会的语言多,向来都是当地记者用什么话,她就配合地转换。
搞事的记者茫然坐下,下一个起立,问自己的问题。
十五分钟的时长,二三名只各自分到了一个提问,还都是她们自己国家的媒体来人。
其余时间都是丛澜的。
她这次也不伺候了,甭管是谁问,全用中文回答的。
丛澜的资讯台这次很省事,翻译都不用忙了,直接挂出视频就行。
【感受到了LL的怒火】
【她原来也不是不会生气的】
【我快气死了我快气死了,在外面跟人吵架但是我会的英语脏话太少了,我气自己不学无术】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学外语是为了跟人吵架】
·
晚上,丛澜跟爸妈打电话。
“嗯,没事,过得还好。你俩怎么样啊国内是什么时间?哦刚吃完午饭啊?那好,嗯我还行我晚上吃了饺子。拿了第一,嗯,还是第一,明天是自由滑。”
“知道知道,会好好休息的。嗯我没事,是有点生气,分数不是很理想……我知道啦,不跟他们置气。好,那我收拾收拾就睡了。”
丛澜挂断电话,挠了一下脑袋,头发还是湿的,她去找吹风机打算随便吹一吹。
洛蓓蓓跟个鹌鹑一样,小心翼翼地用视线追随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丛澜失笑。
洛蓓蓓:“澜姐你现在怎么样啊?”
丛澜:“什么怎么样?”
洛蓓蓓:“就,比赛啊……”
丛澜:“凑合吧,一开始就猜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会不要脸地扣我旋转而已。”
GOE上她是有准备的,论被歧视被打压,她从Jr开始就如此了,只不过后来表现得越来越好,哪怕他们想压分也没办法,顶多就是从+3变成+2,少数格外不要脸的给+1。
“我知道自己表现得是怎么样的,”丛澜坐在了洛蓓蓓跟前,“我也清楚地知晓,我该得到什么分数。”
有没有被优待,有没有被压分,她一清二楚。
“国内到国外,我都经历过。我还是会生气,因为他们在侮辱我。但马上有第二场比赛,来不及继续生气。”丛澜道,“不然会影响我后续的状态。”
洛蓓蓓短节目第七,她的表现不是很好,跳跃没有失误但加分很少,三个加起来的GOE还不到1.5,P分也不高,不到28。
洛蓓蓓想问,如果明天还是如此呢?
但她犹豫着,没有问出口。
丛澜知道她想说什么,拍了拍洛蓓蓓的肩膀:“我在索契的时候,遇到过。”
她遇到过。
她赢了。
以一个,非常打脸ISU的方式。
·
祁寻春在联络冰协对ISU抗议此次SC的裁判组,表示J裁和T裁都有问题。
茱迪知道此事后气疯了,她现在把丛澜当女儿看待,当然不希望对方遭到这样的对待。
于谨正在写写画画,电脑上是丛澜在训练时候拍下的自由滑视频。
有人问了一声:“做这些图什么呢?”
他指的是这次的裁判组,很显然,丛澜就算得到了这样的分数,她依旧遥遥领先。
女单第一85.56,第二76.73,第三63.37,分数有着很大的差异。
自由滑里,丛澜就算摔惨了,她还是可以夺冠。
于谨:“图个自己开心。”
屋子里的人:“……”
于谨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为什么要跟脑残共频道呢?他们什么时候做过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行为?你看看这次的裁判组成员构成,全是北美系的人。”
连个中立的认真打分的裁判都没有,丛澜的小分表里一堆+2,很少的+3。
跟上个赛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们不是乐意造神吗?这十几年女单出的明星选手不少,世纪之战热闹得很。”有人道。
于谨:“你也说了,造神。他们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神,丛澜是谁?中国运动员,她拒绝了与ISU最大的赞助商的合作,全球最大的娱乐经纪公司在她这里吃了多少闭门羹?这两年她冰演只在国内,北美这块儿只有冬奥之后来了一次,其余的连代言合作都没有,你觉得国际滑联这群人能对她有什么好感?”
论商业价值,丛澜现在是花滑第一人。
论给ISU带来的收益,她还是第一人。
但她本可以给ISU相关利益方带去更多效益的,可是她没有。
一个在花滑里是劣势的国籍,一个拒绝合作的运动员,一个凭借自己能力一举成神的女单第一,对ISU的价值并没有冰迷们所想的那么重。
因为他们控制不了。
于谨:“如果,我是说如果,接下来有女单能出3A和四周,丛澜就会快速成为被打压的对象。远比现在更甚。”
丛澜已经是成熟体了,一个无法被控制的人。
但现在,若有新的有潜力的女单选手出现,那么,在她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直接插手去管、去控制,用丛澜铺路,ISU将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神”。
祁寻春:“可丛澜不只是会跳。”
于谨:“所以我说,接下来会很关键。平昌这两年我们没有办法高枕无忧,张总那边不管用的话,以后的每场比赛都会是加拿大分站赛。”
每场比赛,都会面临如这场短节目一样的苛刻打分和评判。
于谨放了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知道,什么叫做鸡蛋里挑骨头了吧?”
祁寻春面无表情:“可太知道了。”
·
第二日,自由滑OP。
现场媒体众多,大家挤挤攘攘的,机器在规定区域内黑黝黝的挤在一处。
丛澜站在冰上靠在围栏边,跟外面的于谨凑到一起,平板上是丛澜的训练视频,翻页本上是她的编排路线和技术点。
于谨标注了很多琐碎的东西。
“他们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挑刺,那我们就做到,让他们无刺可挑。”
丛澜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将自己的自由滑12个技术动作拆开来进行了基础练习,并数次往返与场边的于谨商讨。
【月半小夜曲:总觉得澜澜现在的竞争对手不是同场的女单选手,而是裁判。】点赞12000
或许一直都是,只不过以前被巨大的喜悦遮盖了。
也被丛澜的进步给挡住了。
她本就是付出十分努力只得到了五分的回报,而不是跟一些高贵国籍的选手一样,不论女单男单还是双人冰舞,三分付出十分收获。
“丛澜上个赛季的辉煌不是偶然,”于谨看着场地里一身黑色训练服的丛澜,跟林悦说道,“她一直在积累罢了。”
爆发得太突然,所以声势浩大。
如果她一直以来被正常打分,该多少就多少,也许上两个赛季之间的差距不会那么大。
于谨轻哼:“丛澜或许早就可以打爆国际滑联的历史纪录了。”
他看向了几十台随着丛澜动作而移动的摄像机。
它们就像是追寻着阳光的向日葵,丛澜在哪里,它们就朝向哪里。
场中分明有六个人,录制OP的画面里,却总以丛澜为主,仿佛他们是专门来拍摄丛澜的单人赛事纪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