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没有深入的往下想,转身便离开,白芷在旁嗫嚅:“这陶大人真的是恶心啊!表面上看着是那么敬重陶夫人,谁知他暗地里真的能下得去手?”
“住嘴——”
“娘娘,白芷可有说错了?陶夫人看着那般的柔弱,面对一个大男人,怎有力气反抗?白芷这才知道她方入殿中的那种谨慎……原是如何!”
姜卿言讪笑一声,没有多言,白芷是将华檀妆的那种茫然,当作了她的卑微谨慎,可是她真的把华檀妆看得太简单了。
若是曾经有人见过昔日的华檀妆,她在战场上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恐怕就没有人会将这个看似娇弱的姑娘,联想成那威武不屈的女战士。
也不会生出这种可笑的想法?
此时——
一双眼睛暗暗的盯着扶风殿,等到陶修齐离开的时候,男人步履匆匆的跟了上去,直接蛮力的将男人拉过,按在了没有人经过的墙上。
陶修齐一双眸光猩红开,但是看清了来人的脸庞,瞬间黯淡,不再敢说话,面前的男人声音凶狠的开口,虎口撑开抵住他的脖子。
“我让你做的事情,可做妥当了?”
“没有那么快。”
陶修齐呛声回应,喉咙猩红一片,男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躁,显然是没有一点的留情,此时耳畔只听到对方笑了起来,“若是还在意你夫人的命!”
“你又想怎么样?”
“你夫人也就是贱人,当年弃国背主,没有守住王宫,没有守住主子,她失职,她理应该死!若不是她如今活着,还有那么一丝的价值,本官定不会容她活这么久。”
“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周王宫都不在了,昔日的事情,也全然不是北魏的错。
更不是谢珩的错!
陶修齐明白,但是他知晓眼前的男人不想明白,他憎恨灭国之耻,也要寻人赎了那场孽债。
他的拳头紧攥,眉头蹙起时很是凶狠,但是无奈身前人的力气太大,他做不出更多的反抗,他无比的着急华檀妆的安危。
尤其是华檀妆此刻出了陶府,没有人能保护着她。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陶大人,本官只要你办成这一件事……之后,你和你夫人都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京中过活,没有人会知晓她昔日的身份,也没有人会再威胁着你?”
男人忽而冷嗤一笑,眸光潋滟,妖冶得不行,全然是一副病态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心口发颤,真的是毛骨悚然。
陶修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威胁了。
在三年前——
他带着华檀妆入宫,只是一次,后来他就彻底的被这个恶魔给盯上了,恶魔还偷偷的在她夫人的杯盏里下了蛊毒。
只有他每月一次的上门取药,才能保住他夫人的命。
而华檀妆全然不知晓。
反而是他日日受着折磨,身在高位,却要被人要挟,背叛带给他一切权势的皇上,他曾经也是谢珩一手扶持的。
但是华檀妆和主子,他只能选择一样!
只不过对于陶修齐而言,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决定是义无反顾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在华檀妆初次情绪失控时,他的胸口像是爬了千万只蝼蚁,让他痛得无法自拔。
任由华檀妆发疯,将一切怨气撒在他的手上。
她伤害自己,也在伤害他。
甚至他受的伤更多。
男人警告的目光落向他,“十日!你只有……十日,若是给不了本官想要的,你的夫人可就真的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发完了狠,他又笑着拍了拍陶修齐的脸,“陶大人这般爱你的娘子,许是也不愿意让陶夫人受这般的痛苦吧!”
倘若是平常的死去,那么他都不会像此刻这般痛。
但是他看过华檀妆发疯,看过她六神无主到认不出任何人的模样,看过她被折磨的时候跪在他面前,举着匕首,眼眶猩红又满是湿漉漉的,央求他了结她的无助与痛苦。
华檀妆的脸上写满泪痕。
最后——
他看着华檀妆用匕首割开皮肤上的蛛丝血痕,放出黑血,她想死,却又在恢复一丝清明后,要坚持的活下来,她在等一个人。
她的命,要送给那人。
陶修齐做不出别的你,只能抱着那般狰狞过后,全然没有一丝力气的华檀妆入睡,用他的手臂裹着她,让她不要伤害自己。
他跪在她的身前,帮她处理所有的伤痕。
而她却总是在全然恢复平静后,面色冷冰的看他,还是将他看做仇人,当年是他救走了她,让她没有死在国中。
是他让她成为了背信弃义的可怜人。
但是她恨,却做不出杀他的举动,他的好,全然在她眼里,但是她却无法告诉他,她能心安理得的接纳这份好。
她的心死在了八年前,随她的主子去了阴曹。
活着——
也只是因为她听信了,主子还活着的无稽之谈。
陶修齐在手上钳制的力气松掉后,面色苍白的,看着男人离开的得意背影,连声呛了好几口气后,他满脸无助的落在远处的黛山青色。
他的双眼猩红一片。
若是当年,他将她全然保护起来,该有多好!
怎么就遇见了这个魔鬼?
偏偏世上,真的没有别的解药可解华檀妆身上的尸毒,陶修齐曾拜访过许多名医,也试过很多种办法。
但是那些人都是摇摇头,束手无策。
这也是他就算怒,也只能臣服,别无选择!
***
宫外的“拍卖会”与“选秀”一同结束,取得了意外的结果,姜姒作为主办方,为萧家军筹备了足够的军粮。
姜卿言掩在人群里,也甚是满意。
姜茶于远处缓缓走近,姜卿言看向面前那个女人,换了上次见面时的冷漠,她的发髻落下,成了青丝洒落,眉眼弯弯,全然是春意明媚。
“二姐——”
姜卿言缓步上前,在姜姒那里听闻,姜茶自上次出宫后,同傅宣大吵了一架,傅宣发现那份信笺不见了,并猜到了姜茶入了宫。
他责怪姜茶寻了姜卿言的麻烦,生怕旁人知晓,会给姜卿言招致祸端,那是傅宣生平以来第一次动了大怒,言语凶狠无比,他说姜茶没有一点的好。
全然不为这个家,不为姜卿言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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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二姐这条线,也要明朗起来了!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