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谢睿直视着谢琮，觉得这人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他总是挑衅着谢琮，想要他生出点脾气，但是谢琮的骨子像是竹子做的，清清静静的，任谁都不能让他生恼！
“你看我这般——”
“当真也不动怒吗？”
“哈哈哈哈——”
谢睿步上前去，明明个头稍矮，但是视线往上抬时，视线里生出一抹得逞的狡黠，然后当着谢琮的面，将那本得到手的书给一张张的撕得粉碎。
谢琮淡定的站在那里，眸子里澄明的，端看着谢睿的脸色愈见狰狞，谢睿眉头皱起来，撕得越来越用力，最后将手中的废纸屑抛过头顶。
谢睿看着地上全都是他做坏事的痕迹，他笑得更加得意，但是见谢琮的脸色依旧没有波澜的在看着他在闹，在疯笑。
他瞬间又笑不出来。
“谢琮，你这人是木头吗？就没有感情的吗？为什么就是不生气？我撕了你最爱的书欸？你就不想打我吗？你这人真的是讨厌！”
姜卿言觉得听到了好是荒唐的话，这欺负人的居然因为对方没有生气，反而把自己说得委屈了，她看着谢睿的脸上满是怨气，像是遭受了什么忿忿不平的事情。
“我告诉你——”
“过两日的燕射礼，我要看你堂堂正正的同我比试！”
“谢琮，我最是讨厌你这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模样。”
谢睿撂下凶狠难平的眸光，转身带着众人离开，回眸还忍不住的看向身后的谢琮。
谢琮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站在风里，那般的美好，那般的平静，像是他只会规矩的笑，再不会有任何别的表情。
谢睿最是不喜欢谢琮的这个模样，若是论宫里的几个皇子而言，他并不喜欢胆小如鼠的爱哭包太子谢东，也不喜欢那病秧子谢北。
他最是佩服的人便是他的二皇兄谢琮，在他初上射艺课时，那明朗如同朝晖的“二皇兄”主动上前，贴着他的身子，教他握弓，捏弦。
谢琮清润的从来都是将唇角那道优美的弧度勾着，不对他的错误进行指责，反而是很耐心的分享他的心得。
谢睿也是那个时候，觉得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母妃”所言，他的二哥哥并没有那般的心机……
不然怎么会手把手的教他，并且在他受伤的时候抚慰他，在校场陪着他，生怕他回家受到指责。
谢睿觉得“母妃”将他逼得很是严格，让他处处都要争先，不能在旁人心中逊色分毫，要不然“母妃”就会冷着一张黑脸，像是整日都不会开心。
但是谢琮就活得很通顺，也很满足，似乎他的“母妃”对他没有那么要求，也许是人本身就有天资，谢琮从来不需要担心任何！
因为他就像是太傅、先生所言，谢琮是那种出身时就自带天资，在学习任何事都比旁人要悟得快，通窍的多……
只是那么让他崇拜和仰慕的二哥哥，居然有一天在功课上比他成绩要少，在父皇和大臣都赞许的燕射礼上频频虚发脱靶。
谢睿完全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变得这般的差劲？
直到——
他看着谢琮偶尔偷偷的在校场独自一人射箭，他的箭术在混沌的夜色里也是那么的精准，他喜欢的书籍都是那么的晦涩难懂……
谢睿上前便质问谢琮，“你明明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你要……你当真是要那废物一直坐着太子位？二皇兄，我看不懂你了！你明明什么都比我们强，你为何？”
谢琮被谢睿撕裂的声音给怔住，瞳孔里泛着湿润，但是唇角依旧勾出笑容，没有任何言语，抬手间想要摸谢睿的脑袋，但是谢睿直接抬手打落他的胳膊，“你回答我！”
“我就是失误了！”
谢琮云淡风轻的笑，但是谢睿浑然不敢相信，以谢琮的实力，就算是失误也不会是从位居第一直接跌至末尾，沦为众人的笑柄。
这句话在他心中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但是无论他怎么质询，谢琮就只是淡淡的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至此——
谢睿不断的挑衅谢琮，两个本来亲密无间的兄弟逐渐的不对付。
宫里人都以为谢睿在意皇位，也以为是谢睿的天资高于旁人，变得愈加的目中无人，毕竟她的“母妃”也是这般的恃宠生娇。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快乐，他想要的是谢琮像以前那般的快乐，谢琮那么喜欢骑射，甚至要在夜里独自练习，他的眼里没有黯然，但还是要强撑着笑容。
谢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谢睿一遍遍的反复问自己，可是却得不到答案。
姜卿言看着谢睿离开，主动步上前去，低头正自顾自捡着碎纸片的谢琮，眼帘里落入一双金丝绣鞋子。
他端起那张雅正的脸庞，唇角绽开笑颜，有礼貌的道：“谢琮，拜见皇后娘娘！”
姜卿言对眼前的崽崽多了几分由衷的喜欢，蹲下身来帮助谢琮，眉眼弯弯的落在手中拾掇的碎纸片上，眸光忽而诧异的凝聚，“榷酤？”
“你在看《通典》？”
姜卿言方才听谢琮的成绩并不好，时常位居倒数，也就是比谢东好了一点，但是这《通典》贯穿古今，是难得的政书？
倘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都会觉得其中“嚼文嚼字”的道理，让他们啃下来有些费力，而谢琮不到五岁，居然对这本书念得津津有味！
“你方才为何不生气？”
“谢睿可是将你的书都撕毁了？”
姜卿言看着这泛黄的纸片，显然谢琮翻了无数遍，这本书绝对是他爱不释手的一本。
此时看着谢琮抬起脸庞，摇了摇，笑着道：“阿睿是我的弟弟，母亲说做兄长的是不能同弟弟生气的？若是这般……他能开心，我又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可是他在抢你的东西？”
“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父皇的，并没有什么是专门属于我的，而且阿睿想要的，我能给的都会主动的给他，所以……并没有抢这一说。”
谢琮的话语逻辑清晰，面色从容，他当真是说的心里话，可是姜卿言却觉得这孩子难得的老臣，看的太通透，并不是桩好事情。
心疼有余，可是欣赏却半点都无了。
姜卿言倒是希望谢东、谢北能像谢睿那般，喜欢就明目张胆的去守护，这般无动于衷，倒是有些懦弱，反而给了那些欺负的人助长霸道之风。
“我也很喜欢这《通典》，改日你去我宫中，我将我的那本赠送与你可好？”
姜卿言随便言语，本想起身离开，没想到却看见谢琮恭敬的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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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琮为什么六艺精通？
却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