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为何这般轻易的放过那些胆大妄为的山匪?他们可是……”
白芷从旁人那里听闻,姜卿言在出寨前,主动同谢珩商量了将“山匪们”处置的事宜,希望能不要追究此事。
而这桩事情,让她并不满意。
毕竟公然绑架当朝国母,这绝对是“诛九族”的重罪,姜卿言平日里就算是受了小气,都要当天报,怎么会这般轻松的饶了他们?
白芷实在是困惑不解。
姜卿言默然不言,白芷又续道:“倘若他们将此事宣扬出去……且不说是不是逞了他们这种做派,许是对您的名节有影响啊?皇上,当真不在意?”
话音刚落,姜卿言淡淡的道:“他们不会的。”
她于出寨前,特意去见了吴奎仁,那人一脸隐晦的坐在堂中,房间内没有点一盏灯,似乎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知晓此事会出现什么情况。
吴奎仁也没有意外……
萧家军的到来。
只是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明知事不可为,为何偏偏为之呢?
若不是有人撑腰,那么就是有人捏了他的把柄,一桩可以用他性命相威胁的厉害之事。
姜卿言将昨夜从谢珩腰间贴身佩戴的玉佩取下来,并用自己剪下的一绺头发绑着串在上头,放在了桌案上。
吴奎仁抬起眸眼,唇角勾起笑容,眼神里的光饶有玩味,“这是为何?”
“救你——”
“我绑了你,你居然要救我?是你傻……还是我听错了!”
吴奎仁不明白姜卿言的举动,姜卿言却道:“就当是还我师傅的一个恩情吧!吴奎仁……带着你的弟兄快速撤离木兰寨,若是真有想做的事情……届时可凭借此物来宫中寻我!”
“恩情?”
“我知晓木兰寨的人生性本善,若不是受人挟持,你应该不会蠢到犯险!可是……既然朝廷动军了,那么你身后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得了你?”
“是啊——”
吴奎仁低头暗自笑着,只是一切他都心知肚明的,不过他没有退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姜卿言转头离开,来至殿外的时候,回眸一笑,落眼在那男人幽邃的脸庞,他那双眸子真是黯淡的了无颜色,但是这双瞳仁却真有几分桀骜的滋味。
“你的画——”
“同你父亲的比起来,逊色太多了!倘若真有你父亲母亲的骨性,请一定给我好好活着……未来要活着再见我!”
吴奎仁看着面前那温婉的女子,他莫名的失神,发散的眸光直直的盯着看她离去的背影,眉头蹙了起来,沉声难自控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若是你能活着……”
“我便告诉你。”
姜卿言唇角勾着那道温柔,恰似将房间内潮湿阴冷的空气都明媚了,吴奎仁忍不住的唇角勾勾,也不自觉的发懵,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他生了意思……
他似乎——
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因为她好像挺傻的。
***
永安城,揽月阁。
姜卿言见谢珩在阁里搭设宴席,恭迎萧十三回府,她在城里逗留许久,觉得有些无聊,便偷溜出了阁里,独身步在长安街上。
满眼的繁华,都带着百姓们的喧闹声。
他们都在夸赞萧十三少年有成,而姜卿言却面色凝重,萧十三少并不是她要寻的人,此人年仅十七,身寸勉强六尺半,同她的“凤君”相比差距太大了。
“凤君”,可是修八尺有余。
而谢珩的那“腚子”,她也看过了,上头没有生着那朵红梅的烙印。
姜卿言的眉心困锁,忽而觉得前世所见的那一幕,许是幻想吧!
毕竟人都死了——
怎么可能看见那么多真实的事情?
她的“凤君”应该离开了,彻底死在她死去的那天,一个“残足盲眼”的人,不可能逃得出周王宫布下的层层枷锁,即使有她差遣的人暗里相助……
“啊——”
姜卿言在街上想着事情,身子不了往前撞了个满怀,脑袋磕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倒是不觉疼,只是目光向上挪,迎面收入了那芝兰玉树的模样。
——是傅宣。
她快速的向后撤了一步。
身上还穿着大一号的红棕色朝服,是从徐遥礼那里借来的,不得不说徐遥礼对她真的是有求必定。
她想做什么,都不需要过多的问,只用表现一下为难的支吾,对方便能很快的猜了出来,而且将东西快速的给她备齐。
傅宣的那双眸光很是澄澈,往日的事情又渐渐明晰起来,突然想到他那张泪雨滂沱的脸庞,便是在这条街上追逐着她,不断的唤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可怜。
姜卿言全然记起来了,也是这两日听了太多白芷的絮叨,也看见了姜姒在面对她时的视线躲闪。
姜姒多年来许是很是芥蒂,似乎是她拆散了她的姻缘。
三年前,姜盈袖主动的退出金銮殿,姜卿言陪同新帝登上祭坛,向四海臣民祈祷上苍,为萧家满门立碑哀悼,并宣告谢珩始更朝代,正式掌权。
那日,姜卿言在人群中遥遥相望,对上了这双同样澄明的眸子,对方痴痴、怔怔的看向她,但是她很快收容了眸光。
这毕竟是她少年时,便看光了身子的男人。
傅宣时常爬在隔壁的院墙上,冲她丢石子,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她以为是对方恶意挑衅,毫不示弱的抓起更大的一把,直接冲上大树,扔回少年的身上。
每次少年都败给了他!
姜卿言看着隔壁尚书夫人一贯的端庄娴静,单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来他们府上寻说法,她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毕竟家里人没有准备把她培养成闺秀!
“阿卿——”
终于可以在宫外名正言顺的唤她。
傅宣的唇角溢出满足的笑。
可是姜卿言对此却面色冷冰冰的,从前在宫里没有想到这桩事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知晓了,也明白了,她还是很懂得避险的。
这对姜、傅两家都好。
姜卿言用手挡在额头,希望旁人不要认出来,但是很快被男人伸上前来的手给拨开,一双晶莹的玛瑙眸子,对上那清朗霁月的脸庞。
她的面色略显尴尬,“傅宣,你不该这般唤我的!”
“可是——”
“我从前都是这般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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