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平语气加重,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姜绵绵对于当年的事情只能沉默了,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又如何知道事情的全貌。
良久后她开了口,语气沉重而无奈。
“她只是精神生病了,我们要相信她,她会好过来的。”
车内又是一片沉默。
“我明白了……”
徐安平轻轻说完这句,似乎极为疲惫一般,将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左臂上还持续着剧痛,他能感到鲜血汩汩流淌的温热感。
但对他来说……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轿车继续在公路上行驶,约莫半个小时后,进入了苏城市内。
周围的景色顿时繁华起来,路上行人也只多不少。
徐安平听到车外隐隐传来的喧嚣声,缓缓睁开眼,转头望向车窗外。
医院到了。
姜绵绵从驾驶位下来,径直把后门给打开。
“下车吧,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徐安平低着头没有说话,整个人沮丧而又低沉。
姜绵绵叹了口气,直接将他拉进了医院。
一路上的行人看到那衣袖上的血迹,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讨论着。
姜绵绵此刻哪理会的众人的目光。
“怎么了?这是!”
路过的小护士被衣服上的血渍吓了一跳,赶忙安排他们去看医生。
白发苍苍的医生皱着眉头处理伤口,抬头看到女人担心的目光。
瘪着嘴说道:“你说你们年轻人,小两口吵架也不能下死口啊?”
这……
姜绵绵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吞了回去,她总不能说是他妈咬的。
“医生你误会了,不关我媳妇儿的事。”
徐安进英眉微撇,薄唇亲启。
医生轻拭碘伏,诧异的抬起头,随即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然后对着姜绵绵不赞同的说道:“你有一个好丈夫,以后可不能下死口。”
姜绵绵:“……”
姜绵绵:“对,对,你说的都对!”
处理完伤口,姜绵绵几乎是红着脸带着徐安平出了门。
“对不起,让你受冤枉了。”
徐安平苍白着脸,径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哟,不坐后面了?不把我当司机了?”
姜绵绵翘了翘眉,有些幸灾乐祸。
徐安平看到她带上墨镜,下意识拉稳扶手,吞了口唾沫。
“习惯就好。”
开到一半的姜绵绵猛的刹车,徐安平由于惯性猛的向前一扑,幸好安全带收敛了他的行为。
他的心脏扑通直跳,诧异的看向姜绵绵。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姜绵绵后知后觉的拍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一脸兴奋。
“我终于知道她长得像谁了,我就说哪里怪怪的。”
徐安平一脸懵逼。
“谁?”
姜绵绵拍拍他的腿,“朱曼丽啊,你不觉得她们的眉眼长得有点像吗?”
她们指的是朱曼丽和黎永兰。
徐安平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猛的想起第一次和朱曼丽见面的场景,恍惚中让他想起了母亲年轻时候。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母亲笑了……
周围的朋友笑他为情所困。
其实,他是想母亲了。
后来顺水推舟也就……
姜绵绵看他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他不会是个恋母情结吧?
两人各自心里都想着事儿。
一时间很快就到了家。
回到家时,徐安平已经从当时的低迷状态抽离出来,勉强扯动嘴角。
“今天吓到你了吧?绵绵。”
“没关系。”
姜绵绵有些心疼,投入他的怀中。
徐安平紧紧的搂住她,眼角开始泛红,眼底的红丝渐渐扩张,瞬间眼眶湿润,控制不住地涌出滚滚热泪。
臭宝拉着徐安进的手从张婶的房子里走了过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徐安平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臭宝连忙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为什么要哭?”
徐安平咧着嘴笑道:“爸爸眼睛进沙子了。”
徐安进一脸把你看穿的表情,默默的走到他的面前,“大哥,坐个车被吓哭,不丢人,习惯就好。”
说完,还颇有经验的拍拍他的肩膀。
姜绵绵:“......”
徐安平:“......”
我谢谢你!
“你报完名了?”
“对呀,明天就要上学了,书都拿回来了,我苦命啊!对了,嫂子,有人把咱们在汽车厂的事儿写上报纸了!”
徐安进如获至宝一般将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递了过去。
“宏光车业居然干出这等事,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硕大的标题很是明显。
姜绵绵颇为感慨的点点头,“写的不错。”
说完就径直进了屋。
留下徐安进瘪着嘴,“大嫂还没看呢,她就知道写的不错?”
徐安平捏了一下少年瘦削的脸颊,“看看作者。”
“姜绵绵!这是嫂子写的!”
……
这段时间的姜绵绵头都大了。
因为她吃瘪了。
事情是这样的。
姜绵绵和工人一起研发了几个食品配方需要申请专利。
她早早的来到研发局,这已经是她来的第二次。
因为刚刚上班,专利局所在的楼里一派冷清,没几个人。
办公室里坐着的还是上回接待她的那位名叫小李的工作人员。
姜绵绵一进办公室,小李正拿着抹布在擦办公桌。
听见门口的响动回过身来,在看到姜绵绵的一刻他眼神微有停顿,接着就又转过身继续擦起桌子,并没有理会姜绵绵。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姜绵绵心底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上回来时这位小李同志很热情的,和现在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同志,您好!”
对方不说话,那就她先开口。
“哦,您好!有什么事吗?”
小李终于擦完了办公桌,将抹布收起来,坐到桌子后面,脸上的神色明显不正常。
姜绵绵心里奇怪的感觉愈发明显。
“同志,半个月前我曾来申请过食品配方专利,当时您告诉我最迟十个工作日就能批下来,可现在早就过了十个工作日了,一直没得到消息,所以来问问。”
姜绵绵微笑着,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
“哦,是吗?”
小李翻眼睛看了她一眼,接着眼皮又耸拉了下去。
“每天接待的人太多,我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你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具体哪天来申请的。”
心里咯噔一声,姜绵绵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