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个少年手拉着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的那个估摸着十二三岁,名叫徐安进,是徐安平的三弟。
脊背挺得直直的,脸有些消瘦,长密的眼睫遮住幽深的眼眸,身材虽说瘦削,但很结实。
小的那个三四岁左右,小名臭宝,理着个小平头,头发像刺猬根根竖着,一双圆眼睛在他身上溜溜转着。
两个小少年模样长得不是很像,但有一点很像的是,两人看着姜绵绵的目光都不是很友善?
“三叔,她以后就是臭宝的妈妈吗?”
臭宝躲在徐安进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可真好看。
徐安进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敌意的看着姜绵绵,活像她是一个抛夫弃子,十恶不赦的二流子。
“大哥,这个女人昨晚上都跑了,你还把她找回来干什么?”
徐安平一听这话,立马马着一张脸,“安进,怎么和嫂子说话呢?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快点道歉。”
徐安进到底是半大少年,一向和自己亲近的大哥居然向着这个女人,一张白皙秀气的脸涨得像一块红布,梗着脖子吼道,“我就不。”
徐安平一把将躲在后面的臭宝抱到怀里,“你不道歉的话,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分文没有。”
一看自己大哥认了真,徐安进不情不愿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谁?”
“对不起,嫂子。”徐安进抬头说完,立马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了。“对不起,敬个礼,放个屁,臭死你!”
徐安平听到这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尴尬地看着身旁的姑娘,干笑了两声,“让你看笑话了,我平时在外面跑运输,家里没人管教他们,麻烦你以后多费点心。”
“你就不怕我虐待他们?”
一听这话,姜绵绵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徐安平呆呆地立在那里,手足无措,白皙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姑娘......那个,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洗个手。”
说完,把自己怀了的臭宝丢给姜绵绵一人,落荒而逃。
留下姜绵绵和臭宝两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小东西,她如履针毡。
“你真好看,你是臭宝的妈妈,对吧?”
臭宝咧着笑容,一双小手在空中拍着巴巴掌,随后一把抱着她的脖子。
饶是单身这么久的姜绵绵看到这个笑容心也被他融化了,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小把奶糖递给他。
这个糖还是徐安平给她的,怕她没吃早饭低血糖。
“糖糖。”
臭宝一看到奶糖,便两眼放光,一双葡萄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我可以吃吗?”
小团子的小奶音又甜又软,乖得不行。
姜绵绵的心又被萌化了,在他的酒窝亲了一口,臭宝被亲得咯咯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徐安进跑过来,一把将臭宝抢过去骂道:“臭宝你个小笨蛋,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
臭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唇儿扁了扁,带着哭腔小声辩解道:“妈妈不是陌生人。”
漂亮妈妈给他买糖果吃,还亲他的小脸,他喜欢这个妈妈。
隔壁的小孩都说他没妈妈,说他的妈妈被爸爸打跑了,他们才是坏人,爸爸从不打人。
徐安进一看臭宝居然袒护面前的恶毒女人,气得掐他的脸:“你个大笨蛋!谁是你妈妈了,你叫那么亲切干嘛,小心人家卖了你!”
臭宝委屈得眼眶通红:“臭宝不是大笨蛋,妈妈不会卖臭宝的!”
姜绵绵看到臭宝脸蛋被掐红了,眉头一蹙冷声道:“臭宝不过是个四岁小孩而已,他懂什么?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就好了!”
哼,冲你来就冲你来,谁怕谁!
徐安进正要奋起攻击,却被洗完手的徐安平给喝住了:“安进你给我闭嘴,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自己去堂屋跪着。”
说完他将臭宝给抱过去,动作轻柔拍了拍他的后背。
臭宝窝在徐安平的怀里,小奶音委屈得不行:“爸爸,妈妈不是坏人,她不会卖了我的,妈妈还给我糖吃。”
他小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挖出一颗奶糖,使劲塞到爸爸嘴里。
徐安平连忙将嘴巴躲开:“爸爸不吃,你自己吃。”
臭宝一下子就急了,手舞足蹈的说道:“爸爸吃糖糖。”
只要爸爸吃了妈妈的糖,就不会说妈妈是陌生人了。
徐安平一时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将糖收下:“爸爸等会再吃。”
臭宝到底是年纪小,轻易的被说服了,但还不忘奶声奶气地叮嘱:“那爸爸等会一定要吃哦。”
徐安进一看臭宝没给自己奶糖,气得鼻孔都张大了,可就算如此,他一双眼睛还不忘防贼一样防范着姜绵绵。
眼看着家里没人理他,他气呼呼的跑到堂屋的草垫上跪着。
大哥已经被她的外表沦陷,臭宝这个小屁孩也被一点吃的给骗到。
整个徐家就只有他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被对方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啧,还真是中二少年啊。
眼看到饭点,姜绵绵也不纠结,利落的将袖子挽起便径直来到厨房。
因为昨天办酒的缘故,家里剩了少许肉菜,就连米饭都还有许多。
扫寻一眼,她心里便有了谱。
用剩饭做个蛋炒饭,在炒个蒜蓉小白菜,再热一下剩的肉菜,也能将就应付一顿。
“安平,你摘点小白菜和大蒜,臭宝给我捡四个鸡蛋。”
刚进厨房的徐安平牙齿一酸,刚进门使唤人很是流畅啊,但最终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去地里摘小白菜。
毕竟自己弟弟刚刚如此不礼貌,他多做一点,好像也不是不行。
等材料准备好,姜绵绵直接将鸡蛋打在瓷碗里,青翠欲滴的小白菜每一束切成四瓣备用,大蒜剁成蒜泥备用。
家里用的是猪油,锅热下油,倒入酱油和盐,再下蒜末翻炒,一股诱人的蒜香顿时在大院散发开来。
默默跪着草垫上的徐安进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要不,咱还是道歉?
不行,道歉是不可能的,她长得这么好看,做饭肯定很难吃!
可是......
徐安进潇洒了十二年的人生第一次陷入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