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星身处大理寺的监牢,被官差提出去准备受审的同时,京城的二皇子府里,是与大理寺的大狱完全不同的一派景像。
府中的湖边有座二层的赏花阁,盛夏时节,因在水边,有轻风阵阵,带来丝丝凉意。
阁内二层的雅室里,二皇子李昌正在悠然地品着茶,茶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
这时,门外的小宦官轻声报道,“文侍卫求见。”
李昌一笑,说了声,“进来。”
文小郎走了进来,然后在门边止住了脚步。
李昌抬眼看看文小郎,笑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怎么,是怕我责罚你吗?”
文小郎摇头。他不愿意走近,是觉得他身上残留的杀气和血腥味与这间赏花阁很不相趁,怕引起李昌的不悦。
李昌又看了一眼文小郎,嗔怪道,“怎么了,真是的。”
文小郎犹豫着还是不敢迈步,李昌笑了起来,然后拍了两下掌,门外的小宦官听到,立刻进来等候吩咐。
李昌道,“去准备茶和果品给文侍卫。”
小宦官领命去了,很快,便有侍女捧着茶具、食桌和果盘前来,在李昌的下首处摆起茶桌和食桌,奉上泡好的香茶和几色精致茶果,然后侍女们又都安静地退了出去。
李昌摆摆手,“来,喝茶,试试这新制的茶果如何。”
文小郎过来坐下,李昌脸上含笑,让他喝茶。品过茶,文小郎放下茶杯,李昌笑道,“怎么,皱着眉头,被蔺先生说了什么?”
文小郎摇头,“没有。”
李昌道,“罢了,你们俩各做各的事。他便啰嗦两句,听过就算了。”
文小郎低下头道,“是我没把事情做好。”
李昌笑道,“没有啊,喏,这不,又钓出一个不知名的剑客来。”
“但是……”文小郎觉得愧对主人。
“算了,”李昌摆摆手,“我也没真想要了卢侍郎公子的性命,不过想给他个教训罢了。现在看来,老五虽然人不在京城,肯定还是在京中留有后手,小心应对就是了。”
文小郎靠近一点,压低了声音,向李昌报告了一些事情。李昌听罢点点头,脸上露出愉快地笑容,“喏,想做的事,这不都做好了么。”
文小郎道,“该处理的,都利索的处理掉了,请主人放心。”
李昌笑着示意,“尝尝茶果,很清甜,正是这夏天的味道。”
阵阵微风吹来,吹得窗上的纱帘飘了起来,李昌眯起眼睛,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陆星被官差押着,来到一处地方,院内有整排的房子,一间间挨着,陆星见了心想:这里该是审人的地方了。
陆星在房内站定,身后有两名官差守着他,房内有张黑漆木桌,桌后坐着人,另外还有做记录的人,面前的桌上放着笔墨等物,还有两人坐在一旁看着陆星。
陆星对眼前的情况不陌生,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定,一副驯顺的样子。
桌后那人先是询问了陆星的籍贯、年龄等信息,陆星想,应该是要和他当初在检录处留下的信息做比对。
把陆星的基本信息询问完毕,那人又道,“你当过捕快?”
陆星点头承认,“是。”
这时,房内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桌后那人道,“把你进京以来,所去、所做、所闻,尽量说来,如果这几天里遇到什么让你奇怪,或是你留意到的事情,也都一一说来。”
陆星点点头,接着,就从他进京之后开始,住进崇仁坊,重遇马宏春等人,结识下同客栈的其他学子,去报名,游览京城名胜,去东、西两市等等一一讲述。陆星把他和严宣、马宏春等人是怎么在寄州结识的也交待了一下。
陆星的语气沉稳、一边说一边回忆,说的缓慢且清晰,他把在喜园宴和平康坊偶遇“花俏公子”的事一说,房内几个人听到“卢俊保”这个名字时,又交换了一下目光。
陆星心想,虽然是个九品校书郎,好歹是京官,也许大理寺这些这些官差们也知道他。
陆星隐去了在去东市的那次,徐岳被打了一巴掌那件事,他觉得不必要说。实际上陆星所说,该隐藏的都隐去了,能说出来的,陆星一句也没说假话,都是实打实的。
等说到后边,陆星心里挣扎了一下,脸上表情未变,告诉审问他的人,他是遇见了卢俊保,何该是二人有缘,聊了起来,颇为投契,就一起游玩了三天,他在卢俊保的私宅里做客。昨晚二人相谈甚欢,喝了酒,今早起晚了,原本该送考的没送成,想去试场外等那些考文试的朋友们的,结果刚回到客栈,就被带进了牢里。
陆星所述,时间次序上偶有错乱,大至是完整的,有地点、有佐证。
等陆星都交待完了,审他的人又问,这些天里他在崇仁坊进出,有没有见着什么异常的情况,有没有听到关于考题之类的“暗示”。
陆星很认真的想了又想,答说“没有”,这是真的,他确实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坊里、客栈里要考文试的学子们是有的,可是真的没有人在陆星面前提及文试相关,陆星觉得,这可能是因为知道他不考,也不识字,所以没人跟他提。
陆星这时苦笑了一下,说道,“往京城来的路上,同行的学子们就都知道我不识字的了,一块喝酒行酒令的时候都不带我玩呢。”
等陆星全部供述完毕,在供录上按了指印,官差就把他带了出来。
从略为阴暗的房间城重新走到阳光下,陆星略略抬头向上,脸迎向阳光,眯了眯眼睛。
这阳光,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看见。
陆星被押回监牢,同牢室的人见他回来,等官差一走,立刻把陆星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小声问他,“怎么样,问了你什么,”,“没有用刑吗?”,“刑房可怕吗?”等等,一堆问题向陆星砸了过来。
陆星示意伙伴们稍安,然后他小声地大致讲了情况,又道,“要问问在京城这几天,可有遇到会引起注意的人或事,比如说卖试题的。”
其他四人一听都摇头,纷纷道,“没有,真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点儿这方面的动静都没听到。”,“真冤,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陆星心想:单从外表上是分不出一个学子会不会考这场文试的,这个也不写在脸上。真有人向考生泄题,要么就是知道目标,直接找来;要么就得暗中打听,所以,崇仁坊里那些客栈的店主、伙计、马夫、杂役等,很可能都会被查。
这还不止,这些天里往崇仁坊来的那些卖菜的、卖酒的,甚至是来说书卖唱的,他们也很可能探知学子们的情况,掌握有用的信息。
要彻查,还是要花费一些时日。
陆星抬起头望向牢房顶上的小窗,心想:恐怕要在这里呆些日子喽。
果然如陆星所想,他和其他学子们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一呆就是五天。
被审过并完好回来的学子们,基本上没有再被二审,有些学子被带出去好几次,有的被用了刑。入了夜,牢房里有哭的,有□□的,不过大家都不敢大声,怕声音大了会再添上新的刑罚。
陆星躺在草垫子上,心想好在现在是盛夏时节,无铺无盖也能过,冻不着。可也因为炎热,牢狱里气味很重,又有蚊虫叮咬,一些原本养尊处优的学子们哪里吃过这个苦,哀叫连连。
同监室的学子每天通过高高的小窗透进来的阳光,和隐隐听到的晨钟暮鼓,记算着进来的日子。这天,那个年长些的学子无奈地叹息着道,“过去了这些天,已经过了武科举开试的日子了,唉,想来这一科……是真的没了……”
陆星内心又遗憾又不甘,而又无可奈何,也在心头长长叹息。
没了这次科考,接下来我该去哪儿呢?还要再等六年,六年,好漫长。
想着原本的计划,陆星又想到了徐岳和马宏春、严宣等人,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经受过些什么。陆星相信那三个人不会作弊。只是那三人都是家里富足的公子,这一次,他们也吃足苦头了。
在被关到第十天的时候,开始有人被放出去,这一片监室里的学子们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个个心中激动。
到了被关进大理寺牢狱里的第十二日,狱卒过来唱陆星的名字,将他提出来,然后道,“你可以回去了。”陆星回头望望监室里还剩下的另两个学子,给他们俩一个充满希望的鼓励眼神,然后温顺地跟在狱卒身后,向外走去。
重新站在阳光下,陆星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天空,今天天很蓝。
不敢在大牢门口表现得太过欢喜,陆星走出去一段路,拐过弯,这才好好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闻了闻身上,陆星觉得他整个人就像一团泡过水的脏抹布似的,站在街头辨识了一下方向,然后向着崇仁坊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栈,柜台后面的店主看到陆星,惊喜地叫道,“哎呀,陆公子!”连忙人柜台后面迎了过来,其他几个店伙计也看到陆星,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陆公子你回来了,”,“陆公子你没事吧。”
自住进这间客栈以来,陆星对客栈里的店主和伙计们都很有礼貌。有的学子本身家中富有,便对客栈里这些“下人”不甚礼貌,而有的学子是想着一旦考中便是摇身一变,跃过龙门,还没考呢,居高临下的架子先摆起来了,对店伙计们也不甚礼貌。而陆星完全没有这些劣行,他甚至让大家叫他“小陆”,客栈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豪爽洒脱年轻人。
见陆星完好无伤,店主先道,“恭喜呀,恭喜!”
陆星内心苦笑,这时也不由地说道,“感激,托福。”
打量一下陆星,店主向着一个伙计道,“快,快,去烧水,好好备上一大锅洗澡水,让小陆好好洗洗,去去霉气,对了,去备饭,备饭。”
陆星这时连忙道,“多谢。”
店主又道,“唉,原说来考科举的,坐了十来天监。”
陆星这时着急问道,“小马呢,小徐呢,小严他们回来了没有。”
店主这时面露伤感,摇了摇头。
陆星惊讶,“都没有!”
一旁的一个店伙计说道,“都没有。小陆,你算是回来的早的一批了。”
陆星的心又凉了,不由地为朋友们担心。
店主这时道,“先歇歇,你先歇歇。你的房间一点儿都没动,好好地在那里,那匹马也好好地养在后院呢。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陆星看看店主,总觉得店主该是想向他说点什么的,但现在不方便,于是陆星道,“是,吃饭。”
店主道,“你回房歇息去吧,我让厨房把饭给你送到屋里去。”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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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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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