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星这么一说,城外树林边的马匪老五,和木屋里坐着的韩阳,同时都是一惊。韩阳心想:这小要饭的这是要耍什么花样!
老五略一犹豫,决定让陆星先说,听完再判断,便道,“你且说说。”
陆星站在城墙上,大声道,“既然要交换,县里愿意再多添些钱,把人质中的妇人一并换出来。”
韩阳一听这个,心里的第一想法是:那可得多加钱。那些妇人,特别是人质中的年轻妇人们,可都是值钱的。
这时,城墙上,陆星又道,“那些人质中的老者、孩子,接到县城里,总得有人照顾。你们既然愿意换人,不如把他们各家中的妇人们也换出来,就算不是一家团聚,起码也有家人在身边,有个依傍。”
说完,停了停,陆星又大声道,“我知道,你们绑了那些妇人,一定另外存着念头,想把年轻妇人们拉到外地发卖,可是你们需要知道,没有官媒,这买卖可做不成,再者,逼良为贱,若被抓到,那可是重罪。想来你们都知道逼良为贱者的下场。”
听陆星说到这儿,老五心里打了个突,木屋里,韩阳咳了一声。韩阳当初反对马匪们卖掉灾民中的妇人,是觉得同伙会从中另有图谋,才严厉反对,现在想想,若是真的卖了人,东窗事发,那确实下场很糟糕。
韩阳想,反正是要换钱,也好,就交出去给祈县吧。怎么想,这笔钱都是平白得来的,已经很合算了。
这时,陆星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距离腊月里的天黑还有些时候,天空灰蒙蒙的。
陆星又道,“被你们杀害了的那三个人,现在还不到头七,只怕他们的魂魄还在树林里徘徊不走。那三个人都是善心的人,若是能知道其他人质中的老弱妇孺可以得救,想必魂魄也能安息了。”
木屋里,韩阳听陆星提起这个,顿时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这时,有马匪喽啰过来劝道,“大哥,让他们多加些钱,先放了一批人质吧。”
见韩阳不答,有人在韩阳旁边故意说道,“反正大哥也不让发卖妇人,不如给县里换赎金了。”“那伙妇人一天到晚就会啼哭,烦死人了。”“还得费出精神看管她们,不如交出去利索。”
这时,老五过来了,他蹲在韩阳身边问道,“大哥,怎么样?”
韩阳停了停,说道,“你去问问,县里愿意出多少赎金交换。另外,跟那姓陆的说好,仍然以鞭炮响声为号,咱们把人质押到树林边,等钱收妥,就放人,但有一条,可不许他们耍诈。”
韩阳这话一出,顿时木屋里外的马匪们都很高兴。韩阳又派人往芜村报信,让那边把人质中的老弱妇人们集中起来,往县城这边送,另外,这边得着绸缎等财物,会运到芜村去,大家一块儿分。
报信人沿着林中小路往芜村去了,马匪老五来到树林边传话,他大声问道,“喂,你们一共准备了多少赎金?”
陆星听到马匪回复,知道他们已经动了心,而且商量过了,于是大声回道,“县里眼下准备了足足三大车的绸缎绢帛,另外,还再添两车粮食,做为交换。”
这个条件,马匪们十分心动,答应了,但是又不放心,老五冲着城楼上大声道,“喂,能不能信你啊,姓陆的,你做得了主吗?你能守信吗?”
一听马匪们又来这一套,陆星笑了,他向着树林的方向大声道,“我做不做得了主,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上一次是怎么交换的。至于我能不能守信,哼,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胖子,你几次三番出来交涉,我没对你怎么样过吧,你们呢?倒是你们,向着县城时不时地放冷箭,这我就不提了,上一回,到底是哪边不守信的?守信,你们去打听打听,祈县的六爷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失信于人,我比你们守信多了!”
木屋里,韩阳听着陆星的话,脸一阵阵发烫,这样的话他可说不出来。
城里面,知道能把人质们换出来,百姓们都很高兴。
交换人质的绸缎绢帛,是孙队正家出的,那两车粮食则由县衙承担。陆星事先就让孙管家准备了中档品质的绢帛若干,一些好的布匹,以及一些绸缎,布匹在下,绢帛堆中间,绸缎堆放在木板车的上面一层。堆放好之后,看着满满一车,陆星点点头,“嗯,这就很好。”
孙管家惴惴不安,小声问道,“六爷,那些马匪能把我家三位娘子,还有老太太和孩子们放出来吗?”
陆星说道,“应该会的。他们留着孙队正一人,已经足够。再者,我刻意提到你家里被害死的那个小妾。他们杀了人,肯定心虚,会把其他女眷们放走的。”
孙管家叹道,“要是那样就太好了。”
傍晚,天色已经很暗了,一直站在城楼上的陆星,远远地看到沿着大道,从芜村的方向走过来了一队人。那一队人都是老者和妇人,还有人身边带着孩子。
那队人,有如豺狼爪下的弱小动物一样,被带到城外的树林边站下,执刀拎棍的蒙面马匪们看管着他们。隐约能听到队伍中传来的啼哭声。
陆星不能确定马匪们是否交出的是全部的老弱妇孺,但眼下,能救出一个是一个。
听到鞭炮声的信号之后,陆星安排几个守城军,换上家常打扮,推着装满绸缎绢帛和粮食的板车出了城,将车留在了树林边。待送出财物的守城军们回到城里之后,才有黑衣人从树林中钻出来,把板车拉走。
等待鞭炮声再次响想的这段时间,真是煎熬,城墙下围观的百姓们个个揪着心,生怕马匪们得了那几车财物和粮食又反悔,不肯放出人质。
陆星这面,他已经暗中安排了守城军和民勇们,如果马匪们万一反悔,陆星就会带着人骑马杀出城去。
终于,鞭炮声响起了,城墙里面那些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陆星命人打开城门,他带着一队守城军出了城,此时,就见树林边,原本看守人质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那批被马匪挟持过的村民和灾民们,正互相搀扶着、拉着、抱着,往城门这边跑。
陆星一马当先迎了过去,他担心马匪们再耍阴招,又暗中放冷箭伤人,他赶紧出来保护,跟着陆星出来的还有其他穿着轻甲拿着盾牌的守城军们。
那一大队老幼妇人,终于被平安地接进了祈县县城。当城门再次紧紧关闭,陆星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成了!
孙管家看到了人质队伍里自家的几位娘子,还有孙队正的那对小儿小女,他连忙带着了家的侍女和仆人们迎上去,孙队正的妻和妾一见到家人,扑上来抱住,大声痛哭不止。
被救回来的人质们个个憔悴不堪,惊魂未定,队伍中有位老者站出来,先谢了祈县的守城军,然后不安地询问,不知道祈县会怎么安置他们。
陆星告诉这些人,安排他们去县城里的齐云观暂居,那里有地方,观中会安排这些人的饭食。一听有的住又有的食,这伙刚从马匪手里逃出命来的芜村村民和灾民们欢喜异常,纷纷表达感谢之意。
陆星让一队守城军带着这些人往齐云观去,他转而去向刘县令汇报已经救出部分人质这件事。
很快,孙队正的家人们被放回来,和其他部分人质被放回来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祈县。
刘县令带着主簿、文书等人,赶到齐云观来安抚被救回来的人质们,那些人纷纷感谢不止。刘县令告诉他们,可以暂住在齐云观里,人质中间有些人是芜村人,如果在祈县有亲戚且能去投靠,也可以去亲戚家暂住,等马匪事件平息,芜村村民可以回村去,至于路过的灾民们,则看他们的意志而定。
那些灾民们见着刘县令,由一个老者做代表,讲述了被马匪们掠去的经过。那天,他们结伴走小路而来,还没走到芜村,就被马匪们发现了。还没等弄明白眼前的情况,只一眨眼的功夫,这队灾民就被持刀拿棍的马匪们团团包围,又在屠刀的威逼之下,被带进芜村。
马匪们将灾民中的老人孩子和妇人拉出来,集中关押进一所宅院里,又以他们为要挟,强迫灾民们中间的青壮年入伙,那些人不得已,只能暂时服从,成了马匪们身后的喽啰。
那老者向着刘县令和陆星等人道,“那些孩子真不是马匪,真的不是,是因为我们,才被迫跟着马匪们出去围城,站在马匪队伍里,求县令明察。”
刘县令道,“这我自然知道。”
安抚过这些人,刘县令先回去了,陆星让主簿和文书,把救回来的人质们,按一家一户,一一登记了姓名年龄,包括还在马匪手里扣着的人质姓名,也都做了登记,以便将来核对。
县城里那些有亲戚在芜村的人家,听说部分人质被放出来,这时都赶到齐云观来,劫后余后,双方相见又免不了相拥而泣。陆星让文书登记过,便让那些有亲戚在县城的村民被各自的亲戚接回去了。
待熙攘过一轮,灾民们都安置妥当之后,陆星过来,暗中询问他们,马匪到底有多少人,这些人可曾记得马匪们的相貌特征等等。
众人被问,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陆星知道,准是他们被放出来之前,马匪们威胁过他们,不让他们吐露这些,便笑笑道,“不说也没什么。”
一个老者这时出来说道,“不瞒这位官爷,我们的家人,仍有被抓在他们手里的,他们警告过,不许吐露一字,我们不敢……”
陆星点头,“我懂,我懂。列位请放宽心,其他人也会获救的,就在这几日里。”
老者激动道,“真的吗?唉,能逃出命来,已经是我们命大了。这伙马匪是真的狠,我们知道,他们杀了三个人。我们真的很害怕。”
陆星问道,“你们不是一直被关在芜村吗?还能知道这些?”
那老者道,“马匪们有专门到我们面前来警告,告诉我们杀了不听话的人质了,要我们老实听话。还有,马匪们分了两起,一批看守芜村,一批围住祈县,这两起人轮换过,有过交接,我们都听到了。再有,有一批人质是被关押在县城外的草棚里,这批人质也换过,起初是几位妇人和年青人,后来马匪们把妇人又送回芜村,改抓了几个年青人过去。”
陆星明白了,人质们不是一直被关在同一个地方,有移动过,因此通了一些消息。
陆星这时又凑近一点,悄声向着众人道,“马匪们不让你们,我便不问了。我这里倒有些话要对你们说,且听我说说。”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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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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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