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顾若熙退了退,坐在沙发上缓和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疼的腿。
她捶了捶,叹了口气。
“顾小姐早点请我坐下来说话多好,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为上次的事给张医生道个歉,彼此都好看,不是吗?何必闹成这样呢?”
魏晚言说的满心诚恳,顾若熙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别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连她的父母都没有训过她。
怎么到了魏晚言这里,就又被她拉扯,又被她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教育。
顾若熙又怕又气,眼眶红了。
“你放开我!滚出去!离开我家!”
魏晚言淡然一笑,“可不是我要来的,是顾小姐请我来的。”
她正了正色,“咱们说些要紧事吧,顾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死因呢?”
顾若熙喉头一紧,她就是诓魏晚言来的,根本就没想说这些。
按照她的计划,仅仅是想给张承出气而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嗯?”魏晚言挑了下眉,手中的力气紧了三分,“顾小姐是想赖账吗?”
“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顾若熙紧张的扯着缠在自己脖颈上的东西,生怕魏晚言活活勒死
自己。
魏晚言可不管她难不难受,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顾若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顾小姐,快点说吧。”
顾若熙快怕死了,连忙慌张的挥挥手。
“我……我也只是听……”
对面的张承忽然向前一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魏晚言的注意力一直在顾若熙的身上,没有留意到张承的小动作。
顾若熙得到了暗示,连忙改口。
“我听沈南星说的啊!”
“南星?”魏晚言皱了下眉。
沈南星是她的闺中密友,余音婉的事沈南星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沈南星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说给旁人半个字的。
“她对你说的?”
“不是……不是!”
“哪到底是谁?!”魏晚言吼道。
顾若熙被吓的瑟缩了一下,“是我听她和你打电话说的!我只知道你母亲是吞安眠药自尽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顾若熙再也无法克制的痛哭出来。
“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真的就知道这些!”
魏晚言盯着顾若熙慌张的面庞,思索了一番才放开手。
顾若熙觉得自己颈间一松,连忙扑了出去,跌跌撞撞的扎进张承的怀里。
魏
晚言看到这一幕,就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话都说这么清楚了,方才张承对她不理不睬,顾若熙也是亲眼看见的,怎么就这么没出息,非这一个男人不可呢?
算了,非亲非故,眼前的人不是朋友,说不定还是仇人,魏晚言何必和她讲大道理,她又不会听。
魏晚言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正襟危坐。
“现在,向我道歉。”
顾若熙刚刚逃离了桎梏,就又开始了趾高气扬。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魏晚言没说话,只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扯着那边的手动了动,顾若熙就立刻怂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魏晚言这才满意,这样才像话嘛。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魏晚言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刚没走出几步,魏晚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细碎的声响。
她猛的转过头,顺手挥起鞭子抽了过去,鞭梢却被人给钻住了。
魏晚言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小赵。
张承不愧是个医生,一转身的功夫就替小赵接上了脱臼的脚踝,还把他身上的束缚给解了。
手脚这么干
脆利落,刚才顾若熙遇险却不出手,真是一点都没把顾若熙当回事。
“干什么?”魏晚言警惕的看着小赵,“你可别忘了,你这个行家刚才是怎么败在我手里的。”
“既然魏小姐说了我是行家,就应该知道,行家是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跤的。”
说罢,小赵就扯住了马鞭,想把魏晚言拖过来。
魏晚言反应迅速,立刻撒了手,自己则向后退了两步。
小赵抬起头,见一计不成,立刻又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匕首尖一直冲魏晚言门面。
好厉害的手段!
魏晚言眯起眼睛,立刻闪身躲过,可小赵竟忽然一个扫堂腿踢过来,在魏晚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绊的的一个趔趄。
魏晚言刚站稳,就看见他的匕首脱手飞来。
这匕首还没开刃,可就这么砸过来,铁定会破相。
已经躲不开了,魏晚言有些愣住,电光火石间想的竟然是如果她变丑的应柏年是不是会嫌弃她。
关键时刻,旁边忽然冲上来一个人,飞速搂住了魏晚言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而另外一个人也窜了出来,一脚踢中了半空中的匕首。
匕首啪的一声落了地,魏晚言猛
的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又惊又喜的看着搂着自己的人。
“阿……阿年……”
应柏年转过头,“你叫我什么?”
前面的白以平气的头皮发麻,“赶紧走啊想什么呢?别腻歪了!”
应柏年冷眼看着行凶那三人,拉着魏晚言走了。
二人刚出门,一队黑衣人就冲了进去,场面和那天陈洺启带人去暴揍张承的一样。
听着里面传来的打斗和惨叫声,魏晚言一愣。
张承啊张承,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恨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陈洺启站在车边替他们二人打开了门,“少奶奶受惊了……”
应柏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
陈洺启连忙噤声,把人请了进去,自己则站在了外面守着。
魏晚言坐在车里,陷入了沉默。
她不后怕,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毁容了,也一定能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可是她母亲……余音婉……
提到她,魏晚言的心就沉了下去。
“在想什么?”应柏年破天荒的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魏晚言瘫在靠背上,良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
“你知道我母亲的故事吗?”
“一星半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