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烟扭头一看，车窗摇下来，殷若风正一脸没什么好气的瞅着自己。
很是嫌弃。
眨了眨眼睛，季烟烟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叔，你，你要带我回去？”
“不然你准备走回去？”
虽然殷若风没说什么，但是季烟烟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嫌弃、讽刺和难以置信。
想来是奇怪，一个人的智商究竟能低到什么程度，才能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季·没脑子·烟烟闻言，却是眉开眼笑。
也不管他嫌弃不嫌弃，当即奔了过去，打开车门，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小叔，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丢下我的！你最好了！”
彩虹屁听着也没什么意思，殷若风轻嗤一声，发动车子。
不过——
被需要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他很受用。
……
车行驶到半路，季烟烟望着车窗外。
因着临近过年，道路两旁的树上都挂满了小灯笼。
若是等到天黑下来，小灯笼便会亮起，红彤彤的，充满了喜庆。
季烟烟看的入神，随口问道：“小叔，过年你什么打算？”
“过年？”
殷若风愣了一下，似乎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犹豫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没想过。”
“这怎么能没想过呢，难道你这几年都不过年的吗？”
“确实没过。”
“怎么可……”
季烟烟刚准备反驳，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闭上了嘴。
确实，殷若风这几年都在国外，身边没有亲人。
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对他而言，却并非如此。
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还谈什么过年。
自己竟然还问他过年的计划，这不是明摆着往他的心口上插刀子。
一时间，季烟烟满心愧疚的低下了头。
殷若风瞥了她一眼，见她苦大仇深，顿时觉得好笑。
“过年都是你们小孩子才在意的东西，对于成年人来说，更在意的可能是休了几天年假，仅此而已。”
“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早就成年了！”季烟烟嘟囔了一句。
“哦，是吗？没看出来。”
“……”
季烟烟瞠目结舌。
丫的还敢不敢再敷衍点儿？这充满质疑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信不信劳资掏出来比你大！吓死你！
翻了个白眼儿，季烟烟轻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懒得搭理他！
高冷没维持多久，季烟烟又憋不住了。
“小叔，你若是没什么安排的话，不如回家来，我们一家一起……”
“回家？”
殷若风笑了一声，语气却冰冷刺骨，“你确定你爸妈愿意看到我？”
“我……”
“你就不怕这个年，他们过得不自在？”
“不会吧，他们……”
“他们知道你这么‘孝顺’吗？”
季烟烟；“……好了，别骂了别骂了，是我鲁莽了。”
瞅着她一脸郁闷的样子，殷若风觉得有些好笑。
凉薄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暖意。
不管怎么样，这臭小子到还算是有良心，还能想着自己。
也不枉自己偏袒他。
拐过一个街角，最终车停在了季家门口。
“到了。”
季烟烟伸手去解安全带，想了想，抬眼看向他：“小叔，都到家门口口了，不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
闻言季烟烟便知道，这肯定是借口。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纠缠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
眼看着季烟烟进了大门之后，殷若风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
大年三十当天。
季家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不少老家的亲戚也来了，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好不快乐。
季烟烟身处其中，
却显得有些兴趣盎然。
原因无他，这些人说的所有事，自己有记忆，但是没感觉。
毕竟不是亲自经历过的，就像是从别人口中听过有的一个故事，叙述者的表达能力还很一般，无法让她做到感同身受。
坐了一会儿，季烟烟就觉得没意思，找了个借口溜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这才长舒了口气。
“原来不管有钱没钱，八卦的本质都不会变得。”
那些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凑在一起，就是个小型的信息交流会！
叹了口气，季烟烟掏出手机看了看，果不其然，柳如烟发来好几条消息。
清一色的抱怨——
【说完我学历说我工作，说完工作说找男朋友，我说我有男朋友，又说我骗人。卧槽？这咋说啥都不对了呢？】
【我妈那个大嘴巴，把我一个月挣多少全说出去了，现在全都等着我发红包。我是挣得多，可我用钱的地方也多啊！】
【人怎么可以这么双标？当初他们说我，这么大的，不需要给红包了，现在换做他们自己的孩子，都上大学了，居然还舔着脸找我要红包，理直气壮的说什么长姐如母。咋地，他妈没了？】
【……】
季烟烟一条条的往上翻，看的额头黑线不断。
因着家里亲戚多，柳如烟也不好发语音，全都是打的字。
即便如此，季烟烟依旧能够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愤怒。
那不知是简单的字，那都是扎在柳如烟心头的刀子！
好不容易看完了，季烟烟长舒一口气，少不得安慰她：【算了，一年就这么一次，忍一忍，忍不了就躲出来。】
又发了几个红包过去。
【红包我帮你出，别因为那些人影响了过年的好心情。】
发过去没多久，柳如烟却又将红包一个个退了回来。
【我都开始挣钱了，哪还能要你的钱。况且这次过年，白穗禾还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特别大特别大的那种！我不缺钱，我就是烦那些人的嘴脸。】
【我明白。】
季烟烟哭笑不得，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敲打，【但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就当是花钱买安静了。】
【我偏不！这是我的血汗钱，我就是被烦死，从窗户那跳出去，我也绝对不给！】
季烟烟：“……”
一会儿不会真香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柳如烟那边便被叫去包饺子了。
季烟烟不用做任何事，家里的佣人都忙活完了。
她只要等着时间一到，该吃饭吃饭，该守岁守岁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