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季烟烟心中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
她之前就猜到了,没想到真是一点儿意外都没有。
唉,她这聪明又机智的小脑瓜啊。
现在让她再来猜猜看,殷若风会怎么拒绝。
说不定会被他一脚直接踢下山吧。
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烟烟顿时双眼充满期待,眼巴巴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殷若风眉梢轻挑,看着崔明哲。
犀利的目光令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无所遁形。
“让我背?”
“我就是……”
“你是她哥哥,你怎么不背?”
崔明哲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很显然,殷若风也没打算让他说话。
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尤其在某处格外的停留了几秒。
直到崔明哲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才移开了视线。
轻嗤一声:“怎么,你不行?”
不行。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带有无穷无尽的杀伤力。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最致命的。
崔明哲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整张脸涨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我怎么不行,我行的很!”
“既然如此,请便吧。
”
随意的抬了抬手,然后殷若风便抬脚继续向上走。
还不忘拎着季烟烟。
季烟烟被提溜着脖颈子,脚步悬空,走的很被动。
“小叔,我,我的脚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真,真的。”
好一番解释,殷若风才松开手。
双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季烟烟长舒了口气。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不经意间回头瞄了一眼,只见崔海蓝阴沉着脸,不情不愿的伏在了崔明哲的背上。
只听到崔明哲大吼一声:“起!”
然后……
没起来。
众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尤其是趴在他背上的崔海蓝,更是又气又恼,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咬牙切齿:“你怎么回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却没想到崔明哲咬着牙,想是从牙缝儿里面挤出来的一样:“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又胖了?”
“胡说什么!”
“那你怎么这么沉!”
眼瞅着兄妹两人就要吵起来,金玲连忙上前阻拦:“好了好了,别吵了。来,海蓝,妈扶着你,慢慢走上去,行吗?”
崔海蓝阴沉着脸,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行也得行。
如今已经走了三分之二了,这
个时候回头,都没法下山。
总不能真的坐在这里等着吧。
况且,她的脚伤严不严重,她心里有数。
见他们似乎还算和谐,季烟烟也没有在意。
扭过头来,突然毫无征兆的来了一句:“小叔,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崔海蓝是不是看上你了,我赌她肯定看上你了。”
殷若风斜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十分臭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季烟烟:“……”
卧槽给你牛比坏了!
翻了个白眼儿,季烟烟撇了撇嘴,突然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就你这样的,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的姑娘会嫁给你,还得天天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出轨,怕你给她戴帽子咯。”
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季烟烟一脸古灵精怪的模样。
明明是很女性化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并不显得违和,感觉十分的俏皮。
殷若风眸光微动。
垂下眼,语气淡淡:“不会。”
“啥?”
季烟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殷若风抬起眼看着她。
这一次,认真无比:“我不会让我的妻子担惊受怕。”
不知为何,看着他认真的
神情,季烟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般,传来阵阵波澜。
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下意识的避开视线,她手捂着胸口,干笑了两声。
“是,是吗?那能嫁给你的人,一定非常幸运咯。”
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
眼看着到了山顶,季烟烟像是看到了诺亚方舟一样,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她身后,殷若风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对她说出那些话,为了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季烟烟的面前,他真的失控太多次了。
这让他有些手忙脚乱,很是不安……
……
季老爷子的墓碑立在一处四面通风的地方。
旁边有一颗百年大树,周边种着野花,肆意生长。
充满了生机。
季烟烟站在墓碑前看了很久,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爷爷晚上会不会觉得蚊虫太多了?”
“这……”
“早知道应该给他带一瓶花露水来。”
“……”其实也没啥必要。
殷若风哭笑不得,无奈于她的脑回路。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上来。
崔海蓝被金玲扶着,脚伤虽然不重,但是这么一折腾,轻伤也变重伤了。
疼得满头是汗,脸色也十分的苍白。
目光望向殷若风的时候,眼眸含泪,我见犹怜。
结果殷若风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目光根本就没在她的脸上多加逗留便移开了。
可惜崔海蓝的满腔热情,全都浪费了。
气得她死死地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而不自觉。
“爸,我们来看您了。”
季自兴虽然算不上多孝顺,但是该有的礼仪没有忘。
当即便带着妻儿跪在了墓前,对着季老爷子磕了三个头。
“当当当!”
听声音就知道,很实诚。
等到他们站起来,便轮到了崔鹏飞一家。
然而崔鹏飞却犹犹豫豫,不肯下跪。
还说什么:“之前在家里祭拜的时候跪过了,而且这种不过走个形式,鞠躬就行了。”
说着便要弯腰。
却没想到殷若风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就是一脚——
“噗通”一声,崔鹏飞来不及反应,径直跪在了地上。
底下是青石板,坚硬无比。
直直的跪下去,疼得他呲牙咧嘴,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殷若风你——”
“跪下,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