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是特别的肯定,就万,万一呢。”
季烟烟原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对上殷若风的质疑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胆怯,她不是怂。
她只是……
懂得规避风险。
而殷若风听了她的话,眉头轻皱,轻哼一声:“我派出去的人调查了许久,确定万无一失才把人带到我的面前。你红口白牙的就说是假的,季烟烟,凡事也要拿出证据来。”
“我,我刚才说了,我那是,那是猜测嘛。”
季烟烟现在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怎么平时聪明绝顶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就像是脑子有坑一样?
自己手下的人就一定靠谱吗?万一有可能是被对家收买了呢,万一可能是一早安排的眼线呢,万一……那么多的可能,他不去想,反而在这里和自己计较这些没有用的。
真是浪费感情!
“算了小叔,你就当我刚才是在放屁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掺和。正如你说的,都是成年人了,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只希望你……”
抿了抿唇,季烟烟看向他,眸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思,“日后不要后悔就好。”
说完她潇洒的转身,便要回房间。
结果——
“给我站住。”
季烟烟猛地停下脚步。
“干什么去?”
“回房间待着呀。”季烟烟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我让你回房间了吗?”
轻嗤一声,殷若风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滚回去继续码字,写不好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季烟烟:“……”
麻蛋,怎么忘了这茬。
但是写不好就不让吃饭,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烟烟第10086次在心里问候他的一家老小。
“哦”了一声,垂头丧气,不情不愿的回了书房。
端坐,直腰,执笔,继续练字。
今天注定了她和笔一定要残一个,但愿不是她自己。
殷若风没着急着跟进来,站在原地,回想着方才季烟烟说的话,心里有些泛起了嘀咕。
有些事便是如此,不提起来还好,一提及就会生出疑窦。
便是殷若风此时心里也有些没底。
望向书房的方向,门没关,可以清楚的看到季烟烟端坐在书桌后面,认真练字的模样。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那时她还在育婴房,然后便回到了季家,小小一团,软绵绵的,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
等到她再长大一些,自己就被季老爷子命令离开。
再
一回来,早已经是物是人非,而当时的小团团,也终于长大成人,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
可是明明相隔了十几年的时光,殷若风却总觉得从她的身上感到些许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这些年从未离开过一般。
开始他只是觉得,或许是因为怀念季老爷子,使得他对季家的人心存怜悯。
即便是豆腐嘴刀子心的季自兴和李媛媛,他也并没有多么的厌恶。
对这个人畜无害,没心没肺也没脑子的季烟烟,更是如此。
只是现在,殷若风有些不太肯定了。
尤其是每当他靠近季烟烟的时候,总会升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两人之间有着什么神奇的引力,吸引着他不断的靠近,再靠近……
可是,自己是男人,季烟烟也是男人啊!
殷若风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咬了咬牙,他走上前,将书房的门关上。
随后走到窗前,拿起手机,给冷锋楠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你又……”
“明天我过去。”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这里是什么?”
“诊所。”
“……”
冷锋楠顿时被噎得屁都没一个。
多次的交锋告诉他一个道理——不要试图和殷若风讲道理,没有好
下场!
挂断电话之后,殷若风想了想,又给付永思打了个电话:“明天来接我,顺便帮我办件事。”
“殷总您请说。”
“你就这样……”
听完之后,付永思整个人都愣住了。
目瞪口呆,表情呆滞,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或许,若是真的被雷劈了,还更好些。
“殷总,您,您是不是开玩笑呢?”
“我很认真。”
“可是我……”
“这是命令。”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但是付永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殷若风要让他冒充一个同。
而且还不是正经的同,是那种对自己的取向不是很明确,陷入困扰的……同。
身为直男,嘎嘎直的付永思,迷茫了……
而殷若风同样很不好受。
刚才吩咐付永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丢弃了所有的颜面和尊严。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殷若风,而是……没了脸的某个人。
“殷总,那请问我装扮的这个人,他,他是谁?”其实付永思心里有个答案,但是他实在是没胆子说出来。
毕竟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
而殷若风——
“是季烟烟。”
付永思:“!!!”他就知道!
身边认识的人里面,就属季烟烟看起来最奇怪
了。
挺大一个老爷们儿,说话细声细气,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十分的娇气……当然,付永思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从小娇生惯养,肯定要娇贵一些。
但是殷若风出生也不差,可他却没有这些陋习,反而坚韧挺拔,男人味儿十足。
对比之下……季烟烟输得惨不忍睹!
有时候付永思也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不太直。
很显然,现在殷若风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看来她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
“殷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好。”
对付永思,殷若风还是十分放心的。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要说最值得信任的,莫过于他了。
所以这种事,殷若风也只能交给他去办。
其他人,不靠谱。
挂断电话,殷若风回首望着书房的方向。
虽然房门紧闭,但是他依旧能够脑补出此时季烟烟的模样——
大概是正襟危坐,满脸愁苦,苦大仇深的写着字。
想想就很有趣。
殷若风的嘴角刚要展露一个笑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笑容顿收!
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冷酷,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而即将被刀的那个人,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