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酒精起了催化的作用,殷若风难得的起晚了。
醒来的时候,双眼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听到开门声,他才恍然回过神儿来。
坐起身,看着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季烟烟,殷若风眉头一皱。
“你怎么没叫我?”
“……啊?”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
“我,我叫了啊。”
季烟烟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一般,双手攥在一起,握在胸前,一副忐忑又不安的模样,“但是你让我滚,我就滚出去了……”
殷若风:“……”
还有这事儿?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起床气?
看着季烟烟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殷若风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揉了揉眉角,他手一摆:“行了,知道了。”
季烟烟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叔,你是不是头疼啊。”
殷若风没说话。
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足够明显,季烟烟当即狗腿起来:“你这是宿醉后遗症,我去给你弄些蜂蜜水,喝了就好了。”
说完转身颠颠的跑了出去。
客厅里,白蔓蔓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自打上次被季烟烟戳穿之后,她便也不再伪装精通厨艺的模样,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订起了外卖。
如今正在等着送餐小哥的到来。
听到脚步声,白蔓蔓扭头一看,见刚进去没多久的季烟烟又走了出来,进了厨房,她好奇的跟了上去。
只见季烟烟翻箱倒柜,找出蜂蜜来,看那架势,白蔓蔓顿时了
然。
当即主动上前:“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嘛,来,我帮你弄吧。”
“不用……”
“跟我客气什么。”
也不知白蔓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季烟烟竟然没抢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水。
抿了抿唇,她也懒得计较,扔下一句“那就劳烦你送去给小叔吧”之后,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刚抬脚,就感觉衣服被拉住了。
季烟烟低头看了看,皱着眉:“你有事啊?”
自己都把机会让给她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正在季烟烟盘算着怎么怼她的时候,却见白蔓蔓摇了摇头,将水杯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不去。”
“……”
看着白蔓蔓转身就走,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烟烟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这,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她不是死扒着殷若风不松手,任何亲近他的机会都不放过的吗?
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烟烟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水杯,紧盯着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当然,啥也看不出来。
不过也确实看不出来啥,毕竟方才她一直在这里,若是白蔓蔓动了什么手脚的话,她早就发现了。
“莫名其妙。”
皱了皱眉,季烟烟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随性丢到一旁,端着杯子进了卧室。
……
殷若风喝了水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起身去洗漱。
季烟烟没有继续留在卧室里。
出去的时候,刚好看
到白蔓蔓拎着外卖走进来。
见到她,白蔓蔓笑的格外的亲切:“烟烟,来,吃早饭吧。”
“小叔还没……”
“快来,不然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
奇怪的感觉又增加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季烟烟总觉得,每当她提起殷若风的时候,白蔓蔓都十分的不耐,脸上也挂着明显的不快。
怎么回事?
正在季烟烟想不明白的时候,白蔓蔓直接走过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早点也一一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快吃吧。”
“谢,谢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季烟烟也不好拒绝。
低声道谢之后,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殷若风走了过来。
见她们竟然已经先吃了,当即眉头一皱。
矛头直接对准季烟烟:“不等长辈到场就先吃了,季烟烟,规矩又都忘了是不是!”
“我,我不是……”
季烟烟吓得嘴里的粥都来不及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心里将白蔓蔓埋怨个遍。
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又陷害自己!
也怪自己没立场,劝两句就经不住了。
“我什么我,书房面壁思过去!”
“是!”
殷若风一声令下,季烟烟哪里敢反抗,当即缩着脖子,小跑着进了书房。
再次将白蔓蔓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
“丫的顶替我也就算了,我就当你帮我挡
灾了。但你陷害我,就忒不是人了!咱俩走着瞧,这是没完!”
季烟烟走后,白蔓蔓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一双美目盛满了泪水,我见犹怜。
望向殷若风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你什么意思?”
殷若风眉头轻蹙:“什么什么意思?”
“你罚烟烟,不就是在杀鸡儆猴,做给我看吗?”
“……”
“我就是故意的,我也没定你的早餐,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你太过分了,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说着说着,白蔓蔓就双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殷若风持续懵逼脸。
不过他本来脸色就臭,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听着白蔓蔓委屈的哭声,殷若风没来由的觉得心烦。
大早上的就哭闹,换做是谁都不高兴。
尤其还是这种没来由的,更令人心里烦躁。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在这里住的不开心?”
“不开心。”
“既然如此,那你一会儿收拾收拾离开吧。”
“……你说什么?”
白蔓蔓惊讶的忘记了哭泣,抬起头,眼睛瞪得比灯泡还要圆,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殷若风倒是一脸的坦然:“既然你觉得在这里住的不开心,又何必勉强。况且平时我们也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这样你想要照顾你父亲也方便。”
“你,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赶
你走……”
“你就是在赶我走!”
没等他把话说完,白蔓蔓就扯着嗓子,吼得声嘶力竭。
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落了下来,很快便打湿了前襟。
“殷若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非要把我带回来,现在又赶我走,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
“我不是侮辱你,只是……”
殷若风几乎从未和女人吵过架,面对眼前的境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头痛不已。
而白蔓蔓却是越战越勇,梗着脖子,声泪俱下:“之前的事情,我也没想过找你负责,我们一拍两散就可以了。可是你非要来招惹我,现在我喜欢上你了,你却要赶我走,你这么不负责任,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
“他家里人知道。”
这时,从某个角落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兴奋。
殷若风诧异的扭过头去,只见书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脸上挂着激动的神情,双眼更是冒起了光,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八卦之魂。
季烟烟原本不想出来的,只是这声音的穿透性实在是太强了,她躲都躲不开。
听得到却看不到,抓心挠肝,令人十分的难耐。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季烟烟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小叔,我是你的家人,我有权发表意见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