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习惯性地来到了陈娇娘的观雨轩,只是这一回,他一进去就被陈娇娘推搡着往外走。
“你不要再留在我这了,你去夫人那边吧!”
程耀就这样被陈娇娘给推走了,陈娇娘还把门给关上,愣是不让他进去。
程耀摸了摸鼻子,她知不知道她那细嫩嫩的手掌推着他,对于他是诱惑呀!
不过程耀怕妻子生气,还是真的去了正院。
只可惜程三夫人冷冷地瞥着他,完全不待见他:
“我也不吵,也不闹,你去观雨轩,这没你的地!”
程耀被冷嘲热讽地逼了出来,心里很窝火,暗道还是娇娘体贴温暖。原本他觉得妻子对于陈娇娘这一件事的处理让他很满意,可与娇娘一对比,他顿时觉得妻子太小心眼,不大度。
最后半夜他还是潜入了娇娘的院子,晚上愣是厮混了好久才睡。
陈娇娘百般推脱,程耀只能尝到一点甜头,不能尽兴。
三日过去,他真的忍不可忍,决心想个办法。
一日早晨,程耀就找了自己要巡视边境的借口带着陈娇娘出了府。
程三夫人没气个半死。
耳后两日,程耀实际上带着陈娇娘住在另外一处别苑,他对陈娇娘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除了在书房处理军务,就是拖着陈娇娘厮混。
这下他可是大大地爽快了几夜,尝到了一个温柔体贴还貌美如花的女人的好处,心里越发离不得陈娇娘。
程三夫人知道事情真相后,彻底气病了。
不过这一夜,程耀搂着陈娇娘欲死还休时,却听到有人急急敲门的声音。
“大都督,不好了,出事了!”
程耀被人打搅了好事,原本怒火冲天,可听到是心腹侍卫的声音后,心头的燥热被浇灭了一大半。
他说出了事,那定然出了大事。
程耀立即整理了衣衫起身来到门口,边系带边问道,“怎么回事!”
陈娇娘这会也把衣衫穿好了,站在窗边,望着程耀的背影,听着外头动静。
那侍卫狠狠吞了一下口水,额头满是大汗。
“都督,小少爷不见了!”
“噗通!”
程耀还没来得及惊愕,却听见里头陈娇娘身子已经撞到了临窗的小桌,身子软了下去。
“娇娘!”程耀连忙抱住她。
陈娇娘已经面色发白,身子都在发抖,“小虎子,老爷,我们的孩子,孩子啊….”话还没说完,她就捂着嘴扑在程耀怀里使劲哭了起来。
程耀心疼不已,一边抱着陈娇娘,一边问侍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午后,四小姐说要出门逛商肆,要小少爷跟她一起出去玩,夫人准许了,小少爷就出去了,哪里想到小少爷在大街上就突然消失了呢,刚刚侍卫回来报,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全城戒严,全力寻找小少爷!”
程耀听了这话,粗眉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原本他担心儿子失踪是被歹人所害,可听了这话,他几乎断定的他女儿受了妻子指使想害自己儿子。
不然,放眼这个越州,他就是皇帝一样的人物,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娇娘听了这话,也止住了眼泪,眼巴巴地望着程耀,有些不知所措。
“来,你跟我回府!”程耀搂起陈娇娘,三人大步往外头去。
很快,程耀气势汹汹地带着亲卫回了府邸,一进去他就跟凶神恶煞般直冲后院。
陈娇娘是跑都跟不上他。
华灯初上,整个都督府灯火通明,灯笼妍丽,照得院子各处色彩绚丽,缤纷多彩。
程耀冲到后院,就看到程三夫人在后院待客厅里急得满头大汗。
“可都查了一遍了?”三夫人站在厅口问跪在台阶下的一个小厮。
“都查了,还是没看到小少爷!”小厮已经吓得腿软。
“唉…”三夫人急得叹气。
却在这时,程耀嘲讽的声音响起,“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找人了,我奉劝你直接把孩子放出来,我且不动你的正室之位!”
程耀一句话跟冰水一样,浇在了三夫人心头。
她踉跄一步,惊愕地望着程耀,哪里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丈夫会这么说自己。
她本性子倨傲,最受不了别人冤枉她,这下听了这话,心灰意冷,竟是半句话都没有反驳。
她不反驳,身旁的管事嬷嬷可着了急,跪在地上帮着争辩道:“老爷,您误会了,夫人知道小少爷失踪后,急得跟什么似的,还把四小姐给打了一顿,您万不可疑心夫人哪!”
程耀越发冷笑,“是吗?我看是掩盖事实吧,我还当你转性了愿意接纳娇娘和小虎子,原来是有后招呢!”
程三夫人听到这话差点晕倒在地,愣是在嬷嬷搀扶下,才稳住了身子。
四十多岁的她原本风韵犹存,只是今日听了这话,生生老了几岁似的。
这个时候,陈娇娘不动声色地进了大厅,眼泪汪汪地望着程三夫人,但还是半个字都没开口。
程三夫人目光跟刀子一样刮向她,心里又恨又怨,她指着娇娘对着程耀吼道:“程耀啊程耀,我们夫妻二十余载,你不信我居然信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竟然怀疑我弄走了你儿子,我没给你生个儿子,你以为我就高兴啊,我如果不是看着那个孩子像你,我会收留他?我如果不想要他,我当日把他们赶走你奈我何!”
程三夫人目呲龟裂,样子十分凶狠和硬气。
程耀被她说的有些犹疑了。
这个陈娇娘一步步逼近她,哽咽道:“夫人,这可不一样,如果当日你拒之门外,他是都督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子,我知道你忌惮我们母子,你把小虎子领进门,就是为了断的干干净净,既表示你的开明,又可以不动声色除掉我儿子,这样做两全其美!”
“你…..”三夫人指着娇娘,气得胸口疼。
程耀眸色深了几分。
陈娇娘继续道:“如果不是你,敢问你为什么让四小姐带他出去,四小姐明明不喜欢小虎子,她又怎么会想着带他出去玩?”
面对陈娇娘咄咄逼人,三夫人哑口无言。
这是她没法解释的地方。
程耀闻言眸光一眯,一道寒光射了出来,他走上前,一把揪住程三夫人,声音冷沉地跟地域里的阴风似的:
“素素,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把小虎子交出来,否则,如果我亲自找到了他,你我就恩断义绝!”
“老爷….”
“老爷….不是夫人啊,真的不是…..”
地上跪了一大票三夫人的心腹,可是程耀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程三夫人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傲然与他对视。
这个世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不了解自己的性格。
可笑可悲啊。
“你去找吧!”她默然绝望,一把推开程耀,伸手扶住了侍女的手,转身准备离去,最后她目光清清冷冷落在陈娇娘身上,唇角浮起一丝笑容。
“你狠,算你厉害,使了这么一招,想逼我让贤!”
说完这话程三夫人走了。
事实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程耀找到了那个孩子,定然也会制造了是她害孩子的证据,到时候程耀定然跟她翻脸,以主母不贤害庶出子嗣为由,犯七出之罪,逼着程耀休了她,到时候有子嗣的陈娇娘定然就成了新任三夫人。
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程三夫人自负骄傲,不肯玩手段,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收拾了。
她的话多少让人疑心陈娇娘。
陈娇娘苦笑一声,颓然坐倒在地上。
“都督,只要找到他,我就带他走,绝对不会干涉您的生活,您也千万别休了夫人!”
陈娇娘这一席话将程耀心里的怀疑去的干干净净。
他一把将陈娇娘给抱起,大步往前面走,“傻瓜,我无论如何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不会,放心,越州城还没我找不到的人,我保准明日找到儿子!”
是夜,他为了陈娇娘的安全,还是将她安置在了别苑。
不过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搜查一夜,竟然毫无所获。
这太不同寻常了。
第二日一早,他愣是把都督府都给翻了一遍,而这是给三夫人最大的侮辱。
毫不信任她,甚至他又逼问了一番三夫人,可三夫人依旧一句话都没说。
夫妻俩的感情冷冻到了最低点。
程耀的耐心快耗尽了。
越州城竟然有他找不出来的人。
没有人有胆子绑架他儿子,除了程三夫人。
可她死死不开口。
程耀有点束手无策。
陈娇娘跟着他坐在都督府正厅,二人皆是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
就在情形紧绷地快断弦时,突然一个侍卫急匆匆奔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程耀。
“都督,刚刚有个乞丐送了一封信,说是受人嘱托交给您!”
程耀二话不说,将信撕开连忙看了起来。
看清楚信之后,他整张脸沉如黑锅。
数位将士和长史看了程耀的脸色,忐忑地将信拿过去瞅了一眼,看完后,一个个义愤填膺,扶着刀要杀出去似的。
陈娇娘不知所措,也捡起那信看了一眼,登时脑门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