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月一怔。
她本想要反驳陈元北的话。
但见到了信笺上的桃花图样。
也不知为何。
她竟鬼使神差的,将信笺接了过来。
“谢四少爷。”
“一封信笺而已。”
陈元北打量了汾月一番,唇角的笑意顿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瞧你这样子,倒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
“没有!”
汾月立刻反驳。
情绪一起,她竟控制不住的将信笺都捏出了褶皱。
她很快回过神。
双手悄悄背在身后,小心顺平了信笺。
“没有就没有了,生什么气?”
陈元北含笑嗤了一声,见燕望欢正低头写着什么,眉宇间荡着一抹暖意,连神情都同平常不大一样,
想来。
她在信笺上所写,也应和况铮有关。
即使并非他。
陈元北心里也有自知之明,能落在燕望欢笔迹之间的,绝不会是自己就是。
“谁说没有,就不是一件好事的,”
他打了个呵欠,迈出的脚步一顿,陈元北忽又回过神,同汾月说道:
“情情爱爱这些事,都恼人的紧,不去理会那些,才能得个舒服。”
汾月眸光一侧。
但还未等视线落定,又连忙收回到了近处。
“喏。”
燕望欢写好了信笺,将毛笔还给陈元北。
他趁机瞥去一眼,却见信笺上落的字并不多,短短两行,瞧不清具体都写了什么。
陈元北所有的注意力,尽数落在燕望欢执着的信笺上。
叫她想要忽视都难。
燕望欢也未去藏,只将信笺翻转了个面,然后笑问道:
“想看?”
“哪有这回事?”
陈元北顿觉耳廓发热,紧忙咳了一声,但又实在压不住好奇,他还是问:
。“望欢都写了些什么?莫非全都是三皇子?”
“不是。”
燕望欢摇了摇头。
拿着信笺走向了祈愿树,她踮起脚,随意将信笺挂在了枝头,融在一众鲜艳的色泽之间,很快不分彼此。
陈北元一手执着毛笔,视线追随着燕望欢的背影,口里溢出呢喃声响。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随顺过完这一生。”
墨汁晕开信笺。
一如他再也收不住的心念。
陈元北将他信笺挂在燕望欢的信笺旁侧,有风吹过时,两张信笺轻撞到一起,无由来的生出几分亲密。
他看了一眼,竟不觉跟着笑了。
燕望欢将毛笔给了汾月,见陈元北颇为开怀的模样,顺口问了句:
“四哥写了什么?”
“我?”陈元北一惊,抓乱了长发,他笑嘻嘻地道:“我当然写的是,要娶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为妻,让整个都城所有男人都羡慕我。”
他全然没个正经样。
背靠着祈愿树。
得了不少来来往往行人的打量。
陈元北却也不在意。
仍歪着头,对着燕望欢笑。
燕望欢也勾起唇角,道:
“那就祝四哥能得偿所愿了。”
“你不觉得离谱?我之前跟二哥说起,可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呢。”
“人各有志。”燕望欢摇了摇头,道:“加官进爵是好,但同喜爱之人,平淡度日也无什么错处。”
“望欢还真是...”
陈元北咂了咂嘴。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燕望欢的性情与见地,同他过去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他之前听得的言论。
无一不是劝陈元北奋力向上,也踏进到官场,同他的兄长一般,才算不辱没了陈家的颜面。
唯燕望欢不同。
她当真,不在意陈元北这些在他自己看来,都毫无出息的念头。
“若其他人也都是望欢就好了。”陈元北喟叹一声,眸底闪过一丝暗淡,不过他又很快向着燕望欢凑近一步,道:“不过望欢就是望欢,世上独一份的,谁都比不得。”
燕望欢见汾月从胡都写好信笺,也就让了路,顺口又道了句:
“只要四哥不是自己想要成为天底下最貌美的女子,相信娘也不会说什么。”
“本公子这般姿色,若是成了女子,还不让那些姑娘哭死。”
陈元北加重语气轻哼一声。
见汾月踮着脚去系信笺,他跟着凑过去,满脸写着好奇地问:
“汾月,你写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呗?”
汾月没理他。
只将信笺捂的更严实了些。
陈元北连个边角都未看的清楚,不由撇了撇嘴,他也不死心,又赶到从胡身边去偷看。
从胡只瞥他一眼,也未藏着掖着,当着陈元北的面,将信笺挂在了枝头。
“你这是画了一朵花?”
陈元北摸着下巴,颇有些惊讶地问:
“这花为何还有些眼熟的样子?总觉得在哪里看过似的。”
他正琢磨着。
并未看见汾月陡然僵硬的背影。
她咬紧了下唇,犹豫半晌后,才偷偷转过头。
视线捕捉见信笺的一角。
汾月的眼里,印出了一朵盛放的槐花。
只用了简单几笔。
却清晰勾勒出了槐花的形状。
但据她所知。
从胡从来都是不擅画艺的。
却能将这这一朵槐花,画出如此惟妙惟俏的神韵。
“这是槐花吧?之前在三哥的院子里面见过,不过这花不打眼,也不算好感,才开了没几天的功夫,就被打下去了。”
陈元北终于想起熟悉感的缘由。
但还是不懂,世间有百花争芳斗艳,槐花不仅有不吉之名,也不算多起眼。
喜爱之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却能被从胡如此珍视的画在信笺之上。
想到着从来都是一脸冷峻的男子,竟也有如此讨巧的心思,陈元北也就随口追问了句:
“你为何喜欢槐花?难道有什么缘由不成?”
一瞬间。
汾月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
而陈元北似有所觉,向她投过去一眼。
“看来,的确有故事。”
从胡并未理他。
将信笺挂在风雨淋不到的角落。
他抬起头,盯着那一朵若隐若现的槐花,终于开口道:
“我不信神佛,但若真有地狱存在,我想要和你再次相见。”
从胡鲜少会说这些多的话。
嗓音不重。
也并非是对着陈元北或汾月所言。
只若自言自语。
亦或者讲给那个已不存人士的女子听得。
汾月抿紧了下唇,心口被莫名的酸楚感占满,以至于她连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眼角抽搐了两下,牙关也被死死咬在了一起。
当真奇怪。
她同从胡之间,分明从未有过什么纠葛。
但当知晓他过了这些时日。
仍没有一刻钟,不在惦念着槐兰时。
汾月也仍察见了一阵极为微妙的感受。
似酸似涨。
似悲似苦。
这情绪来的陌生又突然。
叫汾月一时之间,都有些捱不过去。
“看来你身边的人,可都有着不少的故事啊。”
陈元北侧过身,挡在了汾月身前,同燕望欢轻声嘀咕:
“不过这姑娘若是太复杂,该当如何再讲下去?活人终究是无法和离世的人,能够相比较的。”
“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燕望欢哪里能看不出汾月的心思。
她也想要真阳,能够拥有除了保护她之外,其他足以让他愿意活下去的理由。
但事关槐兰。
她的离去,不管是于燕望欢还是从胡而言,都是埋在心口的一根刺。
燕望欢又如何能劝?
“既然注争不过,那为何还要继续固执下去?”
陈元北提高了嗓音,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故意朗声道:
“望欢,若是你的话,自知爱而无望,也会任由自己沦落深渊?”
燕望欢望着挂了满数的信笺,慢慢摇了摇头。
“凡事早早清醒,才是对道理,若等走到了最后,还要深陷其中的话,得了一身伤痕的人,只剩下自己。”
陈元北的话越说越轻。
最开始还是安慰着旁人。
但到了言末。
却不知晓是在说给谁听的了。
他眼神越发黯淡,用力压了压额角,主动转了话题。
“望欢,你可还想再到处走走?”
“该回去了。”
燕望欢向着汾月招了招手,主动搀了她,道:
“汾月,走吧。”
从胡自然跟在她的身后。
将过巷角时。
他回过头,看向了在风中摇曳的信笺。
无数艳红在半空飞舞。
衬着翠绿色的树叶枝条。
煞是好看。
从胡还能听到行人嬉笑的声响。
有小孩子打闹而过。
他让了位置。
心里想着这一幕,若是槐兰也能看到就好了。
她定会喜欢的。
燕望欢的视线扫过从胡,难得在他脸上,见到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
他鲜少会有动摇。
更是极难得,能碰上什引起他情绪之事。
能惹她从胡这般模样的...
燕望欢放慢了脚步,打发陈元北去买了街边的糖人,之后才轻声道了句:
“从胡,原谅自己,好好活着。”
从胡脚步一顿,侧眸瞥过燕望欢,面色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我已经在活着了。”
汾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犹豫着。
到底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
燕望欢取出一颗米糖,送到从胡面前,她没说太多,毕竟那些所谓的大道理,除了能够短暂的安抚人心外,起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用处。
她只是道:
“替她走完这一生,替她看一看这人间。”
从胡似是一怔。
他盯着被送到眼底的米糖,出了一会儿神,之后才慢慢伸出手,将米糖接了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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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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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