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惊惧地颤抖着,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她那一双睁大的眼眸中映着男人的容颜。
丧失的理智一点点回归。
傅擎深的大掌轻轻包裹住她的手,他慢慢将她掌心紧攥的匕首拿开。
“我、我没让他碰我……”安年沙哑着嗓音,语调颤抖得不成样子。
傅擎深心疼极了,他猛地将女人紧紧揽入怀里。
他拿出帕子红着眼睛将她掌心那一道细细的伤口包扎好……
李三还预备起身冲过来,安年睁大眼,惊呼还没溢出口中,傅擎深先一步起身。
他高大的背影阻隔着安年的视线。
“年年,眼睛闭上眼。”
安年听话地闭上眼。
耳边传来李三痛苦的闷哼声,傅擎深长腿一踹将人猛踢翻在地。
李三怒视着傅擎深,想要爬起来却已经不可能了。
傅擎深眼眸如万千寒冰刺入:“宋朝,这个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门外的人应声进来,四个黑衣保镖低头站着。
海边的房屋多少带着咸腥的海水味儿。
傅擎深用自己的西装外套包裹着安年将人抱出来。
他心绪上下起伏,终是不得安心。
安年这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傅擎深也没问,他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冷静。
等回到盛世豪庭时,怀里的女孩儿早已经睡去。
宋朝停好车子,他透过后视镜朝着后座上看了一眼。
傅擎深食指抵在唇边对他摇了摇头。
宋朝便乖乖不出声了。
傅擎深不忍心惊动了怀里安睡的人,他就那么抱着她在车上足足一个小时之久,直到怀里的人忽然惊叫着睁开眼,他这才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别怕别怕,我在这儿。”
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逐渐抚平安年狂躁惊惧的神经。
她涣散的瞳孔一点点恢复聚焦,不知道这样盯着傅擎深看了多久,安年这才回神。
“我……我睡着了。”
傅擎深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开,他低头吻在她眉心上:“我知道。”
“到家了么?”安年看向窗外早已经黑下去的天。
傅擎深点头:“到了,我抱你下去。”
“我自己来吧。”
傅擎深将怀里的人放开,看着安年脚步虚浮地从车上下来。
他紧张地盯着安年,蹙起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上楼后安年去衣帽间找衣服了,傅擎深转身去了浴室,他在浴缸里放好温度适宜的水。
安年就站在门口。
傅擎深摸了摸她的脑袋,拿出准备好的医疗箱。
他动作轻缓地将她掌心的伤口包扎好,又包上一层保鲜膜防止进水。
“什么也别想了,洗个澡下楼,我去做饭。”
安年点了点头:“好。”
话说完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年忍不住轻弯了下嘴角:“放心好了,我不是以前那个安年,这点事情……我受得住。”
傅擎深心里一阵自责,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那我在楼下等你。”
安年泡澡的过程中,傅擎深三次来敲门……
他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安年是湿着头发出来的,傅擎深找来干发帽给她戴上。
他自始至终盯着她小脸上的表情看,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攥着般难受。
她晚饭吃得很少,依旧没有怎么说话。
傅擎深无心收拾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他牵着她上楼,将她塞进被窝里,找来吹风机帮她吹头。
静音的吹风机制造出暖暖的肉风,男人的指尖穿梭在她漆黑柔软的乌发间。
安年头枕在傅擎深腿上,她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阵酸涩,忽然就红了眼眶。
“傅擎深,你抖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
安年哽咽了一下,她哑着嗓音道:“我没事的……”
“对不起……”傅擎深关掉吹风机,他低低呢喃着。眼眶已然泛红灼热一片。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安年从傅擎深腿上爬了起来,她轻轻抱住男人的脖子:“这不是你的错……”
傅擎深喉结轻微地滚动,他长臂锢着安年的腰肢。
那一瞬,他多希望她能够骂他几句,埋怨他几句!这样起码会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可她总是这样……
一个人破碎,一个人自愈。
傅擎深怎么能不心疼?
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晚去几步会是什么后果……
这样的念头哪怕是刚冒出脑海都让他阵阵后怕,背上直冒冷汗。
他这副高大的骨架上套着象征性的西装,曾经是眼高于顶的傅总。
可如今也有了怕的事情。
他坚挺如松的脊背弯曲,修长的指尖细细发抖,掌心蒙住脸,终是自责不已地垂下头颅。
比起自己疼,安年更心疼傅擎深。
她红着眼眶,湿润的睫毛带着晶莹的泪珠,双手轻捧着傅擎深的脸。
软软的唇贴上去:“傅擎深,你别哭。”
傅擎深别开了头,他想抬手将眼角的湿润用指腹蹭去,安年却握住了他的手。
“这么珍贵的泪水,我帮你吻掉。”
傅擎深心脏漏掉几拍,他就那么失神地看着女孩儿脸上带着虔诚和认真,她柔软冰凉的唇落在他的眼角,他眨了下眼,泪液止不住滚落……
胸口被什么东西填满,那样强烈的爱意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一个大男人哑然的落泪……
这就是他爱的人。
一次次地让他感受到珍视,让他明白原来他傅擎深也是有人爱的。
这样的感情深厚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终于将她摁倒在床上,红着眼眶盯着身下的人。
安年毫无保留地向自己最爱的人展示自己。
怎么会不怕呢?
今天那点时间,她毫无畏惧地握紧手里的刀刃,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条路。
活了二十几年。
她就拿命只爱了傅擎深这样一个人,她要干干净净的爱,毫无保留地给。
若有朝一日染上污点,那么,她不会再执着去爱他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
傅擎深低吼着咬她的唇角,安年几乎承受不住,她柔软的腰肢有了黑夜中弯月般的弧度。
他还不满足,大掌更紧地扣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里。
他手指点火,忽然想到她还在生理期。
安年缩了缩脖子,她小脸爆红想要爬起来,他轻笑一下:“还有其他方式。”
当一切归于平静。
浮躁惶恐的内心好似得以平静。
安年趴在傅擎深肩上。
他大汗满身,却不知疲惫地吻她。
安年轻喘了一下:“坏人……”
傅擎深轻轻地吻她,咬她小巧晶莹的耳垂,如饿狼般忽然用力。
安年痛呼一声,眼圈儿飞速红了。
他说:“真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