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淑宫。
乔贵妃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窗边的盆栽,倚梅快步从外边进来,步伐有些慌乱,“贵妃娘娘。”
乔贵妃听见声音,把剪刀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另一名宫女递上沾湿的手帕。
“你们先下去吧。”乔贵妃把用完后的手帕扔给宫女端着的托盘里,吩咐道。
宫女们应声退下。
乔贵妃冷着脸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
倚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乔贵妃,然后在地上跪下,用手轻揉地帮她按腿。
乔贵妃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看清信上的内容后,乔贵妃从昨天开始就阴沉的脸终于微微回暖。
“容钰,你等着!”看完信后,乔贵妃眼神冰冷,“嘶~废物,连个腿也不会按。”
乔贵妃一脚踹在倚梅的肩膀上,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娘娘饶命……”倚梅来不及呼痛,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算了,起来吧。”乔贵妃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倚梅膝行到乔贵妃身前,继续为乔贵妃按腿。
乔贵妃把信撕碎扔进一旁的茶盏中,用火引燃。
火焰在信纸上跳跃,信纸很快就燃烧殆尽了,乔贵妃扣上盖子,眼神凉飕飕的,这件事情一定是容钰陷害锋儿,她是不会放过容钰的,九五之尊,帝王之业,那都是属于自己的锋儿的。
容锋离开勤政殿并未出宫,而是来了静淑宫。
“参见二皇子。”
“参见二皇子。”
“参见二皇子。”
乔贵妃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忙从贵妃榻上起来,倚梅跪着为她穿上鞋子。
然后跟在乔贵妃的身后向外走去。
“见过母妃。”
“好了,好了,快进来。”乔贵妃拉着容锋就往屋内走,“母妃听说你父皇召你去勤政殿,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母妃多虑了,父皇只是问了我一些朝政上的事。”具体是什么,容锋并没有说,父皇不喜欢后宫干政。
自己的皇儿是个什么样子,乔贵妃自是知道的,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乔贵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乔贵妃:“倚梅,你去门外边守着。”
“是。”倚梅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锋儿,你啊~”乔贵妃没好气地看了容锋一眼,“你还没看明白,这次的事情就是容钰故意栽赃陷害你外祖父的。”
“容钰?”容锋眉头一皱,容锋并不傻,“匈奴一事是假的?”
“对,要不是母妃连夜让人给你外祖父传消息,今天朝上弹劾的就是你外祖父和你了。”想起这件事乔贵妃的脸色就很难看,要是自己棋差一招,今天哭的就是他们母子了。
“事情和容钰有什么关系?”容钰这个人性子深沉,但他不至于针对自己,这不像是他的手段。
他已经是储君了,并且很受父皇器重,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
“你不信?现在朝中有不少朝臣支持你,他自然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乔贵妃恨铁不成钢地说,“母妃知道你心善,但皇位之争,向来腥风血雨,你不争,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母妃,慎言。”容锋严肃地说,“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容锋说着站起来就走,乔贵妃看着他的样子,气的不行,自己这个皇儿,哪儿都好,就是太正直了。
正直?是吗?
走出皇宫的容锋,回头看了眼巍峨的皇城,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未来却不在这里。
在静淑宫听到母妃说完事情真相后,他的心里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万幸,在李为杰汇报之前想到了解决办法,如今看来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
东宫。
内官元宝一见太子就忙迎了上来。
“见过太子殿下。”
“去叫祈年和江颂来。”容钰说着往书房走去。
“是,奴才这就去。”元宝手脚利索地向外走去。
少顷,祈年和江颂就来了,他们两个都是容钰幼时的伴读。
两人跟在元宝的身后向书房走去。
元宝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容钰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元宝推开门,让祈年和江颂走进去。
祈年和江颂进去以后,元宝就关上了门,然后守在门口。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起来吧。”容钰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一袭白色襕袍显得人清俊异常,见他们来了,眉峰一挑,坐直身子,看向他们,“今天朝上的事情都知道了吗?”
“回殿下,据说是匈奴的阴谋。”祈年一脸嫌恶地说,“这些匈奴也太过分了,居然敢把手进皇宫,我看他们是想死了。”
祈年一脸的嫉恶如仇,江颂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头,“殿下,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事情匈奴干的,前期那么隐蔽,最后怎么会败在一张纸条上。
我派人去刑部打听了,纸条就藏在被褥里,中秋宫宴的刺杀,无论是从开始还是撤退,显然都很严密,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低劣的错误。”
祈年:?
容钰放下书卷:“哦?那依你看幕后黑手是谁?”
江颂看着容钰问道,“殿下,这件事情和殿下没有关系吧?”
“江颂,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祈年一脸吃惊地看向江颂。
江颂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离开容钰。
容钰:“当然。”
江颂的心被高高提起,祈年也一脸震惊。
“不是我。”容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眼梢晕染了一片红。
容钰长相是偏艳丽的,他有一对狭长而妖治的眼眸,神情总是莫测。
有人说过,太子容钰心里想什么,永远不会有人猜得到,因为他有些完美的外衣,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这一刻,下一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祈年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殿下这爱捉弄人的性子,他到底是还没习惯。
“不是殿下做的,那这件事情就蹊跷了。”江颂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