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一位管事,又有了不错的吃食,谢宜笑觉得江上清风楼还不能办起来,那就是它命该如此了,日后就放着混日子吧。
希望是它能对得起她和木管事明镜王管事花费的心思,也对得起她的那幅镜湖先生的《风雨山川图》。
鼓上舞女穿着一双特制的绣花鞋,足尖在鼓上轻弹,又咚咚鼓声响起,仿佛是在敲鼓,她衣衫翩翩,红色的水袖挥洒,画船还在走,水面水波散开,在水面上泛起涟漪,影影绰绰映出湖面上的倒影。
两条画船最后船头对着船头接在一起,鼓面上的两位姑娘足尖轻弹,便落在了对面的鼓面上,而后继续起舞,如此来回了数次,有花瓣挥洒而落,仿若是人间仙境的仙女在湖面起舞一般。
待是差不多了,两条画船又错开了一点位置,而后擦身而过,继续往前游去,姑娘舞姿停下,从鼓面跳落,又有鼓声响起,之后越来越远。
正在众人依依不舍觉得遗憾的时候,又有琴音传来,琴音铮铮,映着水的宁静悠远,似是遥远得不知从何处而来,令人侧耳细听,举目四望。
琴音起不久之后,便又有箫声响起,与琴音交辉,而后汇成一曲。
这是一曲琴箫合奏。
此时有两条竹排从湖面两边而来,有带着斗笠的阿翁撑船,左边竹排上放置着一张琴座,一位身穿青衣装扮素雅的女子正坐在琴座前,她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挑落,琴音缓缓自传出。
右边的竹排上则是立着一位穿着青衣长袍的男子,他的身形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里持着一支洞箫,正在吹着。
竹排遥遥而来相会,琴音箫声相合,湖面水波荡漾,那琴音箫声仿佛都汇聚在那流水声中,场面清雅干净唯美,意境深远令人向往。
待是两条竹排交接的时候,并未像是前面的画船一样擦肩而过各走一方,而是琴音箫声都停了下来,男子拱手行礼,含笑邀请女子与他同往。
男子声音有些温柔有礼,女子温婉清雅,对答之间似乎是一见钟情,而后携手同归,两条竹排往左边走去。
琴音箫声又起,女子坐在琴座前弹奏,男子则是立在她身旁吹箫。
有风起,水声缓缓,水面的轻晃,水里映出的身形交汇在一起,浮光影动,映照流年。
世人倒是不知道竟然是这种结局的,楼里顿时都热闹了。
“竟然还能这样的?”
“携美同归,当得人生一大快事。”
“我原本只是个听曲的,竟然还让我看这个。”
“琴箫合奏,夫妻相合,好。”
“琴弹得好,萧也吹得不错,这男女也甚是相配。”
“这江上清风楼,倒是有些意思。”
谢宜慧赞了一声:“你们这戏排得可真有意思,好听好看,还令人高兴。”
大概世间上大多数人都喜欢看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本,这两人一个弹琴一个吹箫,合奏了一番,仿佛是遇见了知音,相遇后彼此钟情,故而携手同归,就很戳中人心。尤其是文人雅士最喜欢这一套了。
谢宜笑道:“都是木管事的想法,他可是个能人。”就算是谢宜笑给了他一点提点,让他有了想法,但他能搞出这些东西来,也是很有本事了。
明氏道:“若是时常来一次这样的表演,江上清风楼何愁生意不好?”
谢宜笑道:“时常来一次怕是不容易,偶尔还是可行的。”
明氏道:“偶尔也是不错了,多了反而乏味。”
谢宜笑点头:“确实。”偶尔来了惊喜,在宣传一下说某日有表演,就能吸引客人,若是日日如此,没有闲工夫弄什么新意,看多了也乏味了。
偶尔钓一下客人就好了。
琴箫合奏之后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有乐声传来,画船与竹排在湖面缓缓而来,随着水波荡漾摇晃。
此一曲,则是谢宜笑听了诸多这个世界曲目之后挑中的一个曲子,是合奏曲,意境与《江上清风游》有些相似,在水面上弹奏,也甚是应景。
众人靠在栏杆上,看着湖面上的画船竹排,听着曲子,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浑身舒泰,仿佛是置身于这江上画船之中,感受着江上清风吹拂。
风中有淡淡的清荷香,水面清澈,日光从天空洒落,水面上有波光粼粼,明亮清明,抬眼看去,就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江上清风游之后,还有几个节目,有渔家乌篷船吴侬轻语的歌谣,有游山观水采风的郎君公子,也有姑娘们携手同游。
客人们看着目不暇接,大呼精彩,觉得今日便是只看了这几场表演,那都是不虚此行。
待是表演完毕,便要开始比试。
木管事安排了比试的场地,临湖这边的茶楼三楼不做比试场地,二楼则是用来比下棋,一楼比诗词,斗茶则是在另一栋茶楼的一楼。
至于投壶猜灯谜则是安排在茶楼前面的空地上,虽然已经出了太阳,但四月的阳光并不热,也正正好用得上。
参与比赛者前三十名都可以获得江上清风楼的奖励,第一名夺冠者有彩头可拿,都是价格不低的东西,第二第三也各有东西,也很不错。
四到十名则是能免费获得江上清风楼的五样吃食,十一到三十是两样。
比试开始,楼里就更热闹了起来,有不少学子是冲着镜湖先生的《风雨山川图》来的,于是涌入比试诗词的人就特别多。
下棋、投壶、猜灯谜的也都不少,人数最少的当属斗茶,前朝大秦中期,权贵生活尤其享受,世人也喜好喝研磨茶粉,擅长此道之人不计胜数。
后来到了大秦后期,泡茶才兴起,慢慢地,便少有人玩这个了,如今钻研此道之人都是难得。
三楼之中,木管事请来的两位先生已经站在准备好的书案前面,该是作画的作画,该是写字帖的写字帖,也有不少人涌上三楼来观看。
这两位也算是帝城有名的画作先生和书法先生了。
“我眼瞧着,日后长安楼与你们这江上清风楼怕是要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