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松不松!九叔,我爹他找你呢!”
“对,我爹说了,要是我们不把你请过去,回头就扒了我们的皮!”
这两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容世子容寻亲子,长子容景和次子容暄。
容寻是容辞的长兄,年纪比容辞要年长十年,今年已经三十一,他的两个儿子容景和容暄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个个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祖宗。
容辞回来住了一些日子了,每每看到自己分明性情沉稳的长兄遇见这两个祖宗气得要打人的样子,也实在是头疼。
“你爹在哪?”
容景咧嘴一笑:“我爹在外院书房等九叔呢!”
“那还不松手?”他低头看了看脚下抱着这两只,无奈得很。
“松了松了。”
说着这两兄弟赶紧松开手,然后撒腿就跑,容暄跑得太急了,还摔了一跤发出一声惨叫,容景赶紧回来将他拽起来,兄弟二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容辞伸手拧了拧眉心,最终转头去了外院去见容寻,他来的时候容寻正在与妻明氏正在下棋,屋中轻烟袅袅,静谧安然。
“夫人下错了,应该是这里。”
“哎呀,错了啊,不算不算......”
容寻与明氏青梅竹马,也是从小便定下的婚约。
明父昔日与容国公是兄弟,明父早年战死沙场,明夫人见此丢下孩子赶紧改嫁,容国公夫妇俩只得将孩子养在身边,后来两孩子年纪到了,便举办了婚礼。
二人成婚十二年,感情一直都是极好的。
容辞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些人为了让他成亲,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真的是谢谢诸位了。
“哟,九弟来了?”明氏似乎才发现有人来了,笑得温柔至极,“快过来坐吧。”
容寻轻咳了一声:“九弟啊,过来坐过来坐,你我也来下一局,别是像你大嫂似的,下的不行还非要下,输了就开始耍赖。”
明氏在一旁就不乐意了:“什么是我下得不行还非要下,分明是你拉着我下的,哦,下完了就开始嫌弃我下的不好了?”
容辞:“......”求别演了,真的。
“大哥,大嫂。”
明氏有些尴尬,不过她是个爽利的性子,笑了笑道:“你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我去找那两个兔崽子去,九弟啊,你还年轻,还是听你大哥的,咱们好好过日子就好。”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
容寻换了个位置,然后让容辞坐下,兄弟二人开始下棋。
院子里有繁花盛开,屋里静悄悄的,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一个香炉,此时有轻烟袅袅,静心休神。
容寻问他:“你当真是要回去?莫不是这家里住的不舒服?还是别人说什么风凉话了?”
这个别人问的妙,说正是府上的三公子容亭一家。
容国公夫妇只生得二子,也就是容寻容辞二人,但是按照风俗规矩,容家是从祖父这一辈排行的。容国公有两个弟弟,容二爷风流,妻妾成群,家中子嗣诸多,排了二、四、五、六、七、八这六个,他们兄弟俩占了长和末,也就是一和九,容亭是他们三叔的儿子,排行第三。
容亭的情况和明氏有些相似,都是父死母改嫁,当年战乱,夫死妻再嫁的事情多的是,容国公夫妇收养了容亭,于是他便成了这容国公府的三公子。
当初原本没有收养的,只是将他养在府中,后来二房那边成天地闹,说是容亭可以养在容国公府,他们那边的子嗣也可以。
容国公被烦得多了,干脆就收养了他,这才平息此事。
因此这容国公府,也只有世子、三公子、九公子,容国公二弟的那些子嗣,都算不得容国公府的公子,毕竟这家业是容国公夫妻两打下来的,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先前听说容辞要回来,他那位自命清高、觉得别人都是俗人的三弟妹当场脸色便难看了起来,而他那小侄女容晴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其中原因,大概便是定王的爵位了。
容寻简直是想笑。
定王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外祖,和容亭有什么关系,他倒是不知,原来他这位三弟妹竟然将定王的爵位视为囊中之物。
“你管他们做什么,说起来,这不过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事情,你若是不要,我还有两个儿子呢,关他们什么事情。”
容辞道:“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吵了一些,寺里清静。”
“家里也清静,你若是不喜人打扰,便让人少往你那里去,若是不想出去玩了,我也不让谢钰带你出去了。”
“父亲母亲年纪渐大,这些年见你一面也不容易,以前是你不能回来,如今能回来了,便多陪陪父亲母亲也好。”
“爵位若是你想要便是你的,若是你不要,以后再说就是了。”
容辞沉默了良久:“我就回去看看。”
容寻道:“行啊,就回去看看,不过母亲舍不得你,便让母亲陪你一起回去,也将这些年的东西收拾收拾,赶紧带回来吧。”
容辞:“......”
真的是很头疼。
罢了。
。
另一旁周氏正拿着新拟的嫁妆单子给江氏看,尤其是那添加的三成,周氏看着那单子,简直心都在滴血,这嫁妆,便是嫁两个嫡女都够了。
“婆母,这嫁妆,真的多添三成?”
江氏闻言将单子放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莫不是你觉得不该添?”
周氏沉默,心中有些不安。
江氏有些生气:“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改不了这小家子气!”
周氏试图解释:“府上的公子和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若是给了这么多,怕是......”
“你以为你让武安侯夫人选一个,她就心甘情愿地选一个?侯爷嫡长女换成一个二房的嫡女,她肯?其中什么区别,但凡你有些脑子也应该知道的。”
“便是武安侯夫人还有心要与我们府上结亲,你且看好了,她必定会顺势提出要求来,到时候焉知她会提出什么令人难办的事情?与其让她提,不如咱们先给了,总不会让她给拿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地还眼皮子浅得只看到这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