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也皱眉:“此时可有解决之法?”
“贫道在驱除阴气时,顺道为夫人算了一卦,发现有二人八字相合,且若是二人成婚,其喜气必定驱散阴气,此局可解。”清风道长淡淡道。
还没等花夫人接着问,站在花夫人身后的花晚歌倒是开口:“道长可否算出此二人是谁?”
此时站在弟子前面的花月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清风道长没直说是谁,却是说了两句诗:“江城回绿水,乞米烦佳客。”
“道长这……”花晚歌假装不知,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夫人和小姐慢慢悟吧。”清风道长脸色不变,脸上似乎只有皱眉和面无表情,教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道长说罢,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开口道:“若是夫人没什么事,那贫道便先回去了。”
“来人,送道长出谷!”花夫人想了想清风道长说的两句诗,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
此话说罢,便带着花晚歌回了房间。
“晚儿,道长的意思,你可清楚?”花夫人让周围的下人退下,示意花晚歌一块坐下。
“晚儿清楚。”花晚歌回道。
清风道长所说的两句诗,实际上是两首不同的诗的其中一句,下半句分别是“花月使人迷”和“钞诗听小胥”,正好就对应了花
月和顾子胥。
只要是谷中稍大一些的弟子,都可以猜得出来,这句诗虽说是以“天机不可泄露”为借口,但这能说是放水吗?本质上与放海也并没有差别。
当时在场的花月一听,也自然知道此事于自己不利。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和鬼医谷中的一个小小占卜师,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娘亲可是在担心什么?”花晚歌明知故问。
“清风道长说月儿与顾家公子绝配,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为何道长所算与占卜师截然不同?”
“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不如娘亲趁着堂姐还未离开,问问堂姐?”花晚歌的目的哪里会这么简单,此时出去问,也是为了趁着围观的弟子未散罢了。
“走吧。”花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
而这一切,尽收花晚歌眼里。
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虽然花夫人已经派人送清风道长出谷,但由于清风实在生得俊秀,便也有些花痴的师妹围住了道长问东问西。
剩下的人图个热闹,也没有离去,这正也合了花晚歌的意。花月也正想上去问道长这事是否花晚歌授意,就看到花夫人带着花晚歌再次来了。
“夫人来了!”有个弟子轻声喊道。
剩下的弟子纷纷转头,就看到了花夫人面色不善,围住道长的那群师妹也纷纷散
开,低头不敢看花夫人:“夫人。”
“道长莫怪。”花夫人朝着清风道长道。
“无妨。”这次没有了师妹的阻拦,清风甩了下衣袖,跟着带路的弟子离去,留下一个轻飘飘的背影。
送走了外人,花夫人稍微正色,脸色不似刚刚那般难看,却仍可以看出心情不佳。
“月儿,你的生辰八字,可是你交给占卜师的?”花夫人开口问道。
花月心中一慌,眼底微微闪过慌乱的神色,却又恢复了镇静,一脸迷茫:“是,夫人。”
花夫人看着花月的神色,怀疑稍微放轻了点:“那为何占卜师与道长所言结果不同?”
清风做法面前那个盘子里的纸条,是花晚歌亲手准备的,花夫人必定不会怀疑花晚歌。
但是面前的这个花月,还是不得不怀疑下了。
花晚歌和花月孰轻孰重,花夫人心中自有分量。
花夫人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盯着花月,那眼神像是可以看穿花月的内心,看得花月内心一颤。
“月儿不知……”花月此时并没想到什么办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拖一会是一会了。
花月不愧是深藏不露多年,这一手什么也不知道,让人看着都觉得错怪她了几分。
小池刚刚一直藏在一旁的弟子里,根据花晚歌的吩咐身着一身弟子的服饰。
“可是占卜师为
咱们鬼医谷效力多年了,又怎地会突然说谎呢?”混在人群中自言自语。
说是自言自语,但是站在小池附近的弟子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不少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听了小池的话,又后知后觉。
“对啊,前几日不还说表小姐和顾家公子八字相冲吗?怎么清风道长又说是天作之合?”
“而且占卜师怎么会骗人呢!”
“该不会……是表小姐动了什么手脚?”
……下面的声音叽叽喳喳,惹得花夫人看了一眼。
由于花夫人这一段时间在弟子中极具威严,立刻就停止了底下的窃窃私语。
花晚歌看着这时快要冷场,心道这可怜巴巴的人,也不能总是花月来当啊,便又开口:“娘亲…表姐毕竟也在谷中待了多年,什么样子娘亲您还是清楚的。”
花夫人听花晚歌为花月说话,看了一眼花晚歌,花晚歌却没被打断。花月听见花晚歌这么说,奇怪地看了花晚歌一眼,内心十分复杂。
这时,下面的小池又开始小声地带舆论:“小姐真好啊……”
此话一出,下面不少弟子心中纷纷赞同,却因为花夫人那一眼,没有开口说出来。
“堂姐平日都对晚儿很好,更何况顾家公子翩翩少年郎,就算不放于谷中,放于民间,也是许多未出阁女子爱慕的,”花晚
歌睁眼说着瞎话,反语说得跟真的似的,“表姐又怎么不会心悦他呢?”
这一段话,若是放到前世,那应该还是花晚歌的真心话,但是放到这个时候,就活脱脱只剩下了满满的讽刺。
花晚歌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花月一眼。
花月一瞬间就懂了为何花晚歌在帮她说话,这分明就是一个设好的局!一步一步把她逼向绝路的局。
花夫人看向花月,此时看起来是花晚歌在给花月找台阶下,实际上却是在步步逼花月承认。
“晚儿,此时你怎可说出来……我不是唤你别说嘛……?”花月只好装作害羞。
“姐姐你害羞作甚?娘亲你看,姐姐如此心悦顾家公子,又怎会买通占卜师来毁了这桩婚约?”花晚歌开口,一口一个姐姐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花晚歌花月二人姐妹情深。
一字一句,正中花月下怀。
花月咬了咬牙,脸上又挤出甜甜的笑,假作被花晚歌说得脸红:“果然还是妹妹相信我。”
“那此事又为何如此?”花夫人开口,见花晚歌这副模样,脸色也好了几分,但周身的空气仍是低沉。
“夫人……”花月刚要说话,却又被花晚歌打断。
“娘亲!姐姐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姐姐肯定不会做出这事的!姐姐,你快想想,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