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这时,一张死人脸突然出现在君少衍面前。
若非君少衍正忙,又要将人踹翻。
“死哪儿去了,现在才来?”君少衍斜了黑鬼一眼。
黑鬼提溜着一只拔毛的鹦鹉道:“我见这家伙想逃跑,就把它抓了回来。主人,这鹦鹉你还用吗?”
君少衍勃颈上露出青筋,他哼了一声:“挖心放血,摆阵!”
高逸一听,浑身发抖。
他虽然已经死过一次,可还是很怕死。死亡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魂魄离体之后,它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之前在黑沼泽,他好歹还有幽天阴蛇罩着,勉强苟活。
可这次怕是真的玩完了。
眼看黑鬼揪住金刚鹦鹉的脖子,准备生撕了它,高逸焦急之下,竟然开口说话了:“别杀我,想炼化女娲石有的是办法,不用这么极端啊。”
“凭你?”
君少衍瞥了金刚鹦鹉一眼,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高逸:“不瞒你说,我是驯兽师,对于天材地宝的炼化也颇为精通。上等物品,可契约可降服,极品物品则要疏导,甚至与之融合。这女娲石能量强大,历史记载中,就有数次让人起死回生,只是,单凭一人之力难以发挥这样的效果。与其强行硬拼,不如反其道而行,为它所用,再利用它达成目标。”
君少
衍眯了眯眼:“说重点!”
“重点就是,不如阁下将魂魄寄于女娲石,这样,你便与那强大的力量融为一体,要救活一个人还不简单?”
黑鬼揪着鹦鹉脖子,只要君少衍一个眼神,他就直接把鸟头给拔了。
等了片刻。
君少衍道:“好,我便信你一次。黑鬼,把那鸟给我看牢了。”
“是。”
黑鬼应了一声,接着就见君少衍闭上眼,不知运转了什么邪功,很快便六神出窍,飞进了光华流转的女娲石中。
黑鬼有些急。
它感知到女娲石的强大,不知主人此去究竟是凶是吉。
高逸也是瞪大了眼。
这方法,他也是偶然间看到古籍中的记载。
至于究竟能不能这般操作,他也没见过。
下一秒。
女娲石散发出的祥瑞之气瞬间暴增了十倍不止。
整个山洞霞光大盛,瑞彩千条,所有被照射的物体皆被披上了圣洁的气息。
云轻绾在最光亮的地方。
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无数荧光往她身体涌去。
原本羸弱不已的人,变得生机勃发。
伤痕累累的身体恢复如初,皮肤看起来白里透红,鲜活无比。可云轻绾始终没有睁开眼。
她做了个梦。
梦里一片迷雾。
她不知身在何妨,也不知何去何从。
后来有一阵风
吹来,她便轻飘飘的被风吹着往前跑,她觉得自己比羽毛还轻,周遭都落不到实处。
不知飘了多远。
眼前的大雾慢慢散开。
云轻绾看到了一个偌大的国度。
离得近了,城郭、村落、山脉都清晰可见。再近一些,她甚至能看到城中熙熙攘攘的街市,以及市井百态。
这里乍一看很像大沥。
可仔细看又会发现,这里的人衣着打扮与大沥大有不同。
大沥更接近历史中的汉唐时期,衣着繁复,多以宽袖儒袍为主,而这里的人多帷帽,斜襟、箭袖,男人戴帽,女子覆沙,看起来更严谨保守一些。
云轻绾落在人群中,那些人仿佛看不到她,在她身旁来来去去。
她正纳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新皇登基了!大赦天下!”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众人欢呼雀跃。
下一妙,头顶上阴云密布,天山雷鸣。
云轻绾以为要下雨,没想到,一辆囚车从城门口缓缓驶出。
囚车窄小,上方开口。
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被捆着手脚,站在里面,周遭的百姓不断的朝他砸石头、鸡蛋、烂菜叶。
嘴里骂骂咧咧:“小邪物!去死!螟蛉国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们都该死!”
囚车上的人一言不发。
鸡蛋液顺着头发糊在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样貌。
他似乎认命了。
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语。
他被拖上刑场,跪在空旷的高台上,这才抬起头,看向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的天幕。
那张脸——
云轻绾愣住。
是阿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茫然很麻木。
好像生死,他都不在乎。
只是,眼底那一丝波动,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他或许,也会难过吧。
刽子手的大刀落下那一刻,他坦然的闭上了眼。
就在刀锋距离脖颈不足一寸的时候,一道金光射来,直接将刽子手打飞出去。
接着,一个气势凌然的女人从天而降。
天空依然阴霾,百姓的骂声仍旧清晰。
周遭的侍卫见到这变故,立刻朝她射箭。
这女人脊背傲然,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行动间便有金光罩体,刀枪不入。她一步一步走到阿木面前,低头看向他:“为什么要忍耐呢?这些愚钝的人,辱你、骂你,你便是杀了他们又如何?”
阿木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
她的很漂亮,眉眼没亮,面带善意。
在指指点点的百姓中,在谩骂的人群里,显得格外不同。
她仿佛是为了救他而来。
只为他的生死担忧。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从
他出生起,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带着恶意。
他好像是万恶之源。
会给所有人带来灾祸。
就连他的父皇和母后也对他避之不及。
可这个女人却叫他反抗。
阿木没说话,视线敛了起来。
他的字典里没有反抗二字,他也觉得他该死。
“真是小哑巴!”那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既然这里没你的容身之处,你便跟我走吧。你若觉得活着没意义,那便守护我千年,报答我的恩情。”
阿木的眼神逐渐有了一丝生气。
他想了想,点头。
那女人突然就笑了。
没有人像她这样,把利用说的这么坦然清晰。
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答的那么理所当然。
他们都是事件的奇葩。
交流的过程,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螟蛉国皇帝知晓有人劫囚,立刻派兵围堵,那女人却没有半分慌乱,震碎了阿木身上的铁链,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她眼底始终都是轻蔑,好像面前的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
直到螟蛉国皇帝亲自登场,问了这样一句话:“阁下可知,带走他,将会给螟蛉国带去多少浩劫?”
“谁放的狗屁!”
“阁下慎言,这是圣殿给的启示。他是不祥之人,只有死,才能解螟蛉国困境。”
女子冷笑:“圣殿的启示分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