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与南疆神教一向势同水火。经过百年之久双方死伤不断,且有愈演越烈之势。就在此时,新任教主苗月龙力排众议,极尽努力只为化解两方恩怨。但数年来都未随其所愿,教中之人也是看法各异。
而后不久,净玉门继任掌门韩宗景与苗月龙不期而遇。两方交谈相识恨晚,都意在消除双方仇怨,与之和平相处。三年过去,韩宗景终于说服各派,和苗月龙相约一谈。苗月龙欣喜万分,只带三人前来。为双方不再相互仇视竭尽所能。各派见对方确有诚意,渐渐放下戒心,两方和睦近在咫尺。
数月之后,苗月龙诚邀韩宗景和各派人士前来南疆。韩宗景欣然同意,为实现两方意愿做出最后一步。且不想这一步有去无回,除两人有幸逃脱,韩宗景和其余各派精英在断月亭全部被杀。致使中原各派震怒,倾其全力与之一战。双方战况惨烈死伤无数,苗月龙最终身死。
十数年后的一日清晨,某处深山的一间木屋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恭敬的对一名中年男子道:“师父,您的酒喝完了。我练完功就去给您打酒。”中年男子一脸祥和,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看着他道:“潇翊,这次你可不要又借打酒之名偷懒。为师今日可要查验你的武功。”
年轻人忙道:“我怎么会偷懒。师父,您知道,我一向都很勤奋,每天都练得倒床就睡。”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那好,等把酒打回来你就把全套功法练一遍,我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勤奋。”
年轻人轻吸了口气,抬眼瞧向中年男子,问道:“师父,您说的是全套功法?”中年男子点头道:“是。”年轻人眼珠一转,说道:“师父,虽然我很勤奋,不过资质差了那么一点。这全套功法还不太熟,不如您改日再查验。”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假意气道:“我看你不是资质差,是练功练得还不够。打明日起,提早一个时辰起床。”年轻人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其实功法我早就练熟了。等我打酒回来就练给师父您看。”此时虽是清晨,但中年男子却略显疲惫,慢声道:“好了,你去吧。”
“是,师父。”年轻人转身出了木屋,脚步轻快地离去。看着人影消失,中年男子闭上双眼调息。忽然,他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声音。男子凝神屏气,只觉是一阵喊杀。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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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由近及远。只听有人叫道他的名字:“姜禹川!”此时,男子竟看到一人将自己推下山谷。而那人却是一副关切的神情。
“掌门?”不知为何,自己好像识得那人。紧接,那人身后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十数名中原侠士与一群南疆之民相互厮杀。而自己只看到那些侠士相继惨死便坠下深谷。
中年男子猛地睁开双眼。“掌门师兄,苗月龙,南疆。我想起来了。”男子嘴中念叨着。他刚一起身,突觉胸中有股异样,接着嘴角溢出鲜血。男子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本身负重伤,多年来依靠草药和自己的功力支撑,但如今时辰已到。只恨自己才记起当年的事。
男子攥紧拳头道:“姜禹川那,姜禹川。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干什么。”激动地情绪只让他气血翻涌,忍不住又是一口血溢出。他感到今日就要离开人世,可他还有事没做,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事。
忽然,男子想到自己的徒弟。他眉头紧锁一番犹豫。他知道这不该让一个刚出茅庐的年轻人去承受。但此时别无它法。男子感到愧对这个徒弟。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人照顾自己这个半废的师父。
当年自己落谷昏迷,醒来后却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一连走了数日,可因伤势严重又昏厥过去。要不是碰到现在这个徒弟,恐怕自己也早就归了天。而现在,却要将这件事交于他去做。自己这个师父可真是惭愧之极。但此事事关重大,也只能狠下心来,只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想到这,男子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信放于桌旁。自己又坐回靠椅闭上双目,回想着多年前的往事。不知不觉中身体慢慢放松。自古人死身轻魂游外,他不知能不能见到那些枉死的冤灵。男子就这么牵挂着离去,让人感到悲痛叹息。
黄昏时分,年轻人手里提着酒壶,还没进门就喊道:“师父,我回来了。这次我可是给您打了您最爱喝青梅。”年轻人进门后,看到师父仍坐在靠椅上,且神情有些怪异。他走上前,轻声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见中年男子还是没有回应。年轻人靠近轻推了一下,中年男子原本靠直的身子歪倒一旁。年轻人立时觉得不对,心急叫道:“师父,你怎么了?!”但不管年轻人如何,中年男子再不会睁开眼叫他一声徒弟,也再不会因偷懒而训斥他。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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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探过男子的鼻息,知道他已过世。面对突变年轻人并没有哭出来,而是坐在中年男子的身旁,一直到第二天远边的太阳升起,晨曦照在两人身上。年轻人这才起身,帮中年男子整理下衣衫。看着对方一脸平和的神情,年轻人流下了眼泪。
这时他想起初见师父的情形。因自小不知道亲生爹娘是谁,更不晓得自己的来历。只记得从懂事起便四处流浪讨饭,久而久之学会了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受过不少欺凌。当自己在一山野处遇见一个伤势不轻的男子,本来只想看看对方身上有无钱财趁机拿走。却被其一把抓住。自己挣扎一通乱打,不知怎么对方竟昏了过去。后觉其面善,也许救了他会有更好的回报。便费劲力气把他拖回自己随便搭建的木屋。这一下两人便相处了十余年。现在他去了,自己又是孤身一人。
年轻人擦了擦眼泪。等心情平复后,才发现旁边桌上放着一封信。他立刻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潇翊,这些年来你一直照顾为师,辛苦你了。为师虽把所学都教授与你,但毕竟身体受限未能让你完全领会。是为师亏欠与你,只能来世再弥补。
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交付于你。你还记得,当年你把为师救回。可我只记得自己的名讳,其它一切都是空白。而今日,也许是我的大限已到,让为师想起所有。
十一年前,为化解中原武林和南疆的恩怨,本派净玉门韩掌门和神教教主苗月龙四处奔波,经过数年努力,眼看就要实现和睦相处的愿望。但在掌门师兄带领各派精英赴南疆邀约时,对方突然暗下杀手。要不是掌门师兄推我落崖侥幸活命,恐怕我也要死在那里。
但此事十分蹊跷。如达成盟约,对两方只有好处,并无一点弊端。却不知对方为何要下此杀手。而掌门师兄在推我落谷时,只对我说了一句活着。如今时过境迁,也不知现在是何状况。而我想要查清却可望而不可即,只有寄托于你。此事虽是为师之愿,但想必凶险万分。如若危及性命,你当可放弃。为师今生有你为徒已是幸事。望自保重。”
看完信,年轻人跪拜在中年男子身前,双手抱拳道:“师父在上。徒儿林潇翊,一定完成师父遗愿查清此事。”七日后破晓时分,林潇翊把姜禹川安葬在一棵云杉树下,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了生活十余年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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