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对于几路大军的进展并不是只靠其他两路大军的统帅汇报得知,锦衣卫也会传一份消息回来。
辽东的事,左神武军都监和锦衣卫都传了一份过来,几乎是前后脚到。
看到李从珂包庇龙晊,李柷看了之后就把这事放在一边。
只要李从珂不是造反,这个时候就不能动他,否则会引起军队哗变。
其他禁军他倒是不担心,但右神武军却是不好说。李嗣源和李从珂父子对这支禁军的掌控力太强了,但这也没办法。
当时李嗣源的平南大都督府有着灭吴之功,李柷也只能靠这个办法把李嗣源的嫡系部队编为一支禁军,也方便控制。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虎牢关驻扎着一支禁军,未尝没有防备右神武军的意思。
几个枢密副使中,他其实挺看好刘知俊,可没想到对方并没能压制住李从珂。
这让他有些失望。
右神武军的事,除了李柷和锦衣卫知道外,枢密使李存璋也知道,毕竟右神武军属于禁军,也受枢密院的节制。
“陛下,右神武军此举有些狂悖了,李从珂包庇属下,甚至威胁上司,这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李存璋也没想到李
从珂如此大胆,为了一个指挥使跟刘知俊对着干,还威胁后者。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挑战枢密院的权威。
李柷听闻面无表情地说,“这事暂时搁置,战事更为重要,以免惹起军队哗变。”
听到军队哗变,李存璋双眼一缩,这话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还是不想真的出现禁军哗变的情形,“陛下,那是否让雁门郡王去管教一下李从珂?”
“不用!”李柷拒绝了,然后便岔开话题,“听说北路大军的进展不太顺利?”
李存璋见圣人不想提右神武军的事,也就很知趣,“回陛下,契丹军队分为多股,袭扰北路大军的粮道,而且又避开跟北路大军的正面决战。
李招讨使那边也有些被动,也不敢过渡深入,担心被契丹军队包抄后路。倒是安从进率领那些安西大都护府的部族骑兵斩获不少,这些日子已经消灭了七个契丹和奚族的部落,斩杀数万人。
因为这事,契丹二皇子耶律德光一直在派兵围剿安从进部。”
“这个耶律德光倒是有些本事,居然想到这个办法。”李柷有些意外。
耶律德光在历史上能成为契丹第二位皇帝,
除了述律平的支持,本身实力也是一个原因。
之所以李定江那边进展不是很顺利,也有李定江本人的因素。终究还是这种突袭作战的经验不足,进攻黑车子室韦倒还问题不大,可一遇到契丹的反击,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这也说明契丹不敢跟我大唐正面决战。”李存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夸契丹人。
李柷并没有因此就小瞧耶律德光,但也不会太过看重。两翼打到现在,没拖后腿就算是好结果,真正的结果,还是得看双方主力的交锋。
“大军明日去会会契丹,朕的禁军需要用契丹士兵的鲜血来磨练成强大的军队。”李柷可是给耶律阿保机准备了礼物的,就看对方是否愿意来。
李柷这边没有传来要处置李从珂的消息,也让郭崇韬很意外。
手下亲信听闻,想到一种可能,“相爷,会不会是圣人不想在此时把事情闹大?毕竟如今是跟契丹大战的重要时机,若是因为处置李从珂而影响军心,对战局不利。”
郭崇韬一听,顿时反应过来,“还真有这种可能,本相居然没想到。”
“相爷想来是军务繁忙,记不得这样的小事。
”旁边的人笑着恭维。
“如今一来,你觉得该当如何?若是能趁机除去李从珂,拔掉李嗣源在军中最重要的钉子,本相就能不用看李嗣源的脸色。”郭崇韬神色阴沉,显然不想这么放过李嗣源这个政敌。
特别是如今皇后位置稳固,若是二皇子被立为太子,自己可就更加处于若是地位。可立储一事上,他却是做不了主,哪怕是雁门郡王也无法逼迫圣人。
一旁的亲信听闻思索了一会儿,“相爷,下官以为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提此事,以免惹圣人不快。从目前得到的消息,那个龙晊并不只是战败丢城,据说还有其他罪名。
若是能把龙晊的各项罪证收集好,定能把李从珂拖下水,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肯定跑不了。
除了这边,还有那个赵在礼,任刺史期间也做了不少不法之事。若是能把这三人治罪,定能让雁门郡王元气大伤。”
郭崇韬一听,觉得还不错,当即点头,“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让人去好好收集龙晊和赵在礼的罪名,待征辽事毕后,把这些罪名捅出去。”
“相爷,这二人的罪名不能以相爷或者相爷门人的名义捅出
去,否则圣人那里肯定瞒不住。龙晊一事,不仅是枢密院刘副使,想来右神武军都监那边也不高兴,可以借这两方的名义。
赵在礼那边,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去。”
郭崇韬听闻深以为然,便点头答应。
不过在这名亲信走后,待四下无人,郭从谦便低声劝道,“相爷,末将觉得此举即便能把龙晊和赵在礼治罪,也不能把李从珂怎么样,最多降职或者罚俸,对李嗣源来说,更是无伤大雅。
此举最多恶心一下李嗣源,却不能改变朝中的局势。”
郭崇韬本来很好的心情,听到这事,脸直接垮下来,显然对方说到了他的痛处。
“你有什么好办法?”郭崇韬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郭从谦也只是一个武将,因为跟自己是同籍,所以一直跟着他做事。他这么几年都没除去李嗣源,难道一个郭从谦行?
郭从谦一听,瞬间来劲,连忙道,“相爷,末将的确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郭崇韬随口一问。
“想除去李嗣源,必须得有一个天大的理由才行,有什么理由比造反更好?”郭从谦一边说,一边露出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