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兄长的话，马存和马賨二人都很震惊，旋而沉默不语。对于宫中这位小皇帝，他们可是听了十几年，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包括对方除去李存勖及其党羽时。
真正去关注，还是伪梁覆灭吧。毕竟伪梁覆灭后，楚地就有些危险了。
但也仅此而已，两人平时也没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位小皇帝，听说最多的还是那残暴之名。
如今听自己兄长这么一说，他们愈发觉得这位小皇帝暴君之名名不虚传。若真是兄长所分析那样，他们就觉得有些害怕。
“兄长，既然您这么说，圣上把我们调至各地担任要职，难道就不怕我们马氏一族坐大吗？”马存有些不解。
“坐大？”马殷听闻直摇头，微微自嘲，“你们二人不过是一个观察使和一个上州刺史，这就算坐大？即便是加上为兄这个国公身份，也不可能。
这朝中势力比我们马氏一族大的多了去，雁门郡王李嗣源、镇南大都督府符存审、陈国公韩逊、燕国公张承业、原卫国公府丁会，这些势力哪些不比我们马氏强大？
本王这国公之职不过是有名无实，也不可能在朝廷担任实职。所以，你们想的太多了，
若是你们二人没突出的功劳，说不定你们现在的职位就到头了。”
听到自家兄弟这话，马殷就觉得好笑。
随着宴会的结束，楚国公马殷一族被圣上杯酒分家的消息借着那些与会朝臣的嘴传了出去。不少人对于圣上的魄力大吃一惊，也有人觉得圣上太过优待马殷一族。
不管外面怎么议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过就是听从圣上旨意，好好分家，还能保住性命。
相比于蜀国遗臣，马殷及其族人已算不错，即便是分家，也都赐予了官职。而蜀国遗臣，被逼分家不说，还没什么官职，又不允许离开所在的州，相当于便向流放。
……
“没想到这马殷倒是白得这么大的便宜，两位兄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几个被迫离开洛阳的子嗣也有官身。”
第二日，雁门郡王府，正在跟安重诲喝茶的李嗣源不禁感慨，在一旁，还有其长子李从审。
安金全却是不在，不知道为何，随着杨凝式跑去四川道担任观察使后，李嗣源就觉得安金全跟他没之前那么熟络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杨凝式这出谋划策之人，所以李嗣源倒也没有多想。
没有了杨凝式，却
有安重诲，后者跟他更为熟悉。
“郡王，可这么一来，马氏一族的势力可就不小了。在朝中有楚国公马殷，在地方有他的两位胞弟，宫中还有马才人。”一旁的安重诲提到此事，神色凝重。
李嗣源不以为意，“他那两位胞弟恐怕也就止步于此，马殷更是不可能担任要职。而宫中的马才人，不过是一介才人，连皇子都不曾诞下，有什么威胁？”
安重诲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或许是他想多了。
李嗣源并没有把马殷视为威胁，想起之前女儿提及的事，他便看向长子，“从审，之前本王派人去找的骏马可有进展？”
李从审听闻直摇头，“父王，一岁左右的马驹有倒是有，短时间找到可称为骏马的马驹却是不易。目前王府内的骏马基本都是成年马驹，对二皇子来说，有些不合适。”
见找不到合适的马驹，李嗣源也就放弃了，“合适的马驹找不到，那就从本王的马厩中选一匹性子稍微温和一些的骏马派人送到宫中去。
这可是本王那外孙提的要求，本王都答应了，也不能食言。”
原来，在之前二皇子生日时，二皇子说要学习骑马，李嗣源直接答应
给他准备一匹合适的骏马。
说起骏马，朝廷自然是不缺的，太仆寺名下那么多军牧，还找不到一两匹好马？
可太仆寺的马是朝廷，赏赐也会以圣上的名义。而李嗣源却是想给自己这个外孙准备一匹好马，意义不同。
他本想去找一岁左右的马驹，因为这个阶段的马还未成年，也不高，适合只有八岁的二皇子作为学习骑马的座驾。一般战马两岁就可以作为战马使用，三到四岁才算是发育完全。
可他在洛阳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的府内倒是有不少马，城外还有一处不大的牧场，可却没有让他特别满意的。
安重诲一听，有些担心，“郡王，二皇子才八岁，用成年骏马来练习骑马，是不是不太合适？万一伤到哪里怎么办？”
李嗣源听闻笑着直摇头，“重诲忘了我们沙陀人是天生的骑兵，二皇子身上也有一半的沙陀血统，骨子里有着骑兵的天赋。如今我大唐正值中兴之际，对外用兵是常态，若二皇子能早早掌握骑射本领，定能傲视一众皇子。”
因为李嗣源自身是武将出身，所以想法却是跟其他人不同，在他看来，向大皇子那样柔弱的皇子，哪里有
一点未来天子的气魄。
回到朝中，李嗣源对宫中的一众皇子也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年长，四皇子到七皇子四人年龄相仿，四五岁的年龄，还在读书启蒙。
年龄稍大的三位皇子在读书时也有学习武艺，最开始只是正常的锻炼身体，然后开始接触刀剑以及射箭这些。这么一比，差距就出来，大皇子的身体最差，无论是刀剑，还是射箭，都是垫底的存在，反倒是三皇子小一岁，还比大皇子表现好。
这样一来，三个皇子的优势和劣势也都显现：大皇子读书上表现最好，但身体柔弱，武艺上差了不少；二皇子的武艺不错，读书不行；三皇子就均衡一点。
“父王说的是，我沙陀儿郎岂能在骑射上弱于旁人？”李从审也连忙点头，“那父皇打算选哪一匹骏马作为给二皇子的礼物？”
李嗣源思索了一会儿，“就把追风送给二皇子吧。”
追风是一匹白马，是契丹之前进献的骏马之一，被李柷赏赐给了李嗣源。这匹马大约四岁，算是发育完全，李嗣源本来是打算把这匹马作为自己新的座驾。
不过他短时间也不会上战场，不如送给二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