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郭崇韬这话,王宗弼顿时大喜,连忙行礼感谢,“多谢郭都统。”
郭崇韬露出笑容,摸着胡须说道,“所以巨鹿郡王你必须表现出更多的诚意。李宣慰使那边找你的麻烦,是因为你从蜀国国库里贪墨了不少钱粮吧?”
王宗弼听闻神色阴沉不定,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倒也不是,只是之前为了安抚将士,所以才从国库里拿了一些钱粮赏赐那些将士。
如今都以发下去,小王也没办法追回。若是强行追回,恐引起将士哗变。”
郭崇韬心中闪过一丝恼怒,自己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对方还是装糊涂。想到好不容易稳住对方,他也只能继续不动声色地安抚,以免事情闹大。
“原来如此,这样的确没办法了。郡王放心,李宣慰使那边,本都统明日便去斥责。”郭崇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点也没有不满的样子。
王宗弼虽说还有些怀疑,可面对郭崇韬的坦诚,他也只能选择相信。等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把这事跟亲信说了一下,想征询手下人的看法。
王宗俨听了王宗俨述说之后,露出担忧之色,“郡王,
末将倒是觉得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郭崇韬身上。如今他只是表面答应郡王,但并未正式任命郡王为西川节度使或者是他说的那个四川道布政使。”
王宗弼也很无奈,“这样的任命,他一个都统是做不了主的,从成都到洛阳,一来一回,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得十几日。”
王宗俨直摇头,“谁知道郭崇韬有没有全力推荐郡王。”
“那本王继续给他送礼?这都送钱银、女人多少次了,也没见他表现出特别积极的模样。”提到送礼,王宗弼就气不打一出来,“不仅是送礼没得到回报,如今他们居然还想让本王把之前从国库里的那些钱粮交出去。”
书房内当即有人反对,“郡王切不可交出那些钱粮,那是郡王立足西川的保证。交出那些钱粮,我们就没法维持庞大的军队。”
王宗俨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一个主意,“郡王,末将以为可以把郭崇韬收受贿赂的消息捅出去,末将听闻他跟雁门郡王李嗣源不和,而宣慰副使杨凝式就是李嗣源一系的人,而且还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可以跟这个杨凝式合作,把郭崇韬收受贿赂
的事情捅到洛阳去,不怕郭崇韬不真心帮我们。”
王宗弼眉头微皱,“这不行吧?仅仅是贿赂,可扳不倒他,他可是李唐皇帝十分信任的大臣,又是宰相。”
“那就从女人身上做文章,那几位亲王府的女眷不是还有一些姿色不错的被留下的吗?就从里面选几位亲王女眷送给他。
若是这不行,还可以从宫中找几位先帝的妃子或者蜀主的妃嫔,想来这个罪名可不小。甚至还可以我们联名上奏,推荐他镇守西川。”王宗俨想到一个狠毒的主意。
听到他这主意,当即有人反应过来,“功高盖主?以此来离间郭崇韬和李唐皇帝的关系?”
“正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就能逼迫郭崇韬答应郡王的要求。”王宗俨一脸坏笑,打仗不见他特别行,这出歹毒主意倒是擅长。
王宗弼连忙点头,十分满意这个建议,“蜀主和先帝的妃嫔倒是不便找,活着的都在宫中,被唐军看着,不便去做手脚。倒是那几位亲王的妻妾,你们把得到手里的各挑选一名姿色美貌的。”
说着他便看向这些手下,那几位亲王的妻妾基本就落在了他和这些
手下手中。他要求不高,一人交出一位姿色美貌之人,然后用来给郭崇韬制造麻烦。
众人一听,有些犹豫,毕竟被他们抢来的可都是姿色貌美之人,这交出去有些不舍。但看到王宗弼的神色,他们也只能咬牙答应。
对于这一切,郭崇韬并不知道,但当晚王宗弼就给他送了两名貌美之人去,正是忠王王宗平的王妃和另外一名亲王妾室。
郭崇韬为了稳住王宗弼,对于他送来的女人,也都收下了,有的享用了,有的却是赏赐给了手下人。当晚送来的二女,他也没放在心上,但看到二女姿色上佳,也就留在了自己身边侍奉。
第二天,他便动身去找李严,后者正在和杨凝式、张格等人商议事情,见他到来,纷纷出来行礼。
“见过郭都统!”
见没有其他人,郭崇韬阴沉着脸,“宣慰使是不是过于急切了?谁让你现在去找王宗弼麻烦的?”
李严不以为意,神色平淡地说道,“王宗弼及其亲信,掏空了蜀国的国库,如今我大军驻扎在成都府,急需钱粮稳住军心。而且蜀国国库以及那些嫡亲王的家财都该是我大唐将士的缴获
,如今都被王宗弼占据,自然不合适。
郭都统每日在王宗弼府中享受,自然不知大军的困境。”
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嘲讽,郭崇韬更加不满,“宣慰使什么意思?这是在问罪本都统?”
“本使可不敢!”李严的态度依然强硬,哪有服软的意思。
郭崇韬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此人的胆气何来,“你说的国库钱粮只是,本都统都知道。但在朝廷没有正式旨意传来前,不能去过多去逼王宗弼。
若是对方铤而走险,则蜀地大乱,那个时候宣慰使能担起这个责任吗?”
面对郭崇韬的追问,李严有些迟疑,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一旁的张格突然站出来,对着郭崇韬行礼,“郭都统,罪臣以为不必担心王宗弼铤而走险。他所谋求的不过是镇守西川,他不会铤而走险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之前发动政变投降。
罪臣看来,更应该警惕王宗弼。此人的威胁太大了,他把成都府内跟他不和的官员尽皆除去,若是留他在蜀地,就会是一个新的蜀王。”
他跟王宗弼本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时候自然得想办法整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