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鲍唐所说,符存审不禁沉默,水师这事的确是大问题。
若镇南都督府跟马楚在陆地上接壤,自然不需要水师都能平定,可隔着长江,没有水师却是很难。
除非他们直接在江陵府渡过长江,然后攻打澧州、朗州,但这样的难度就大了很多。
“鲍指挥使认为我们训练出一支可以力敌楚军的水师,需要多久?”符存审好奇问道。
“回符都督,末将并不熟悉水战,对于水师方面,符都督还得问水师的人。”鲍唐尴尬地说道。
“也是!”符存审一听也是,便不再多问。
在鲍唐离去后没一会儿,冯道便找了出来,大致是想要在江陵府清查土地。
江陵府这边的土地肥沃,而且高季昌名下就有上万亩之多,更别说之前荆南的那些文武官员名下也有不少土地。
符存审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长痛不如短痛,先搞了再说。他带来了两万大军驻扎在江陵府附近,足以弹压任何骚乱,若是那些归顺的荆南文武官员不识趣,也可以借机清理一拨人。
确定了这事,符存审这才赶往水师驻地。
镇南都督府的主要任务就是平定南
方,说白了就是指马超、伪越这两股势力。
平南大都督的目标就是杨吴、吴越和闽国。
镇西都督府的目标就是蜀国。
当然这也不绝对。
若是镇西都督府或者平南大都督府实力不济,镇南都督府还是可以帮帮忙的,毕竟它就在中间,两边都可以帮忙。
等武昌军节度使的事情搞定,符存审的第一要务就是攻楚。
正如鲍唐所说,想要攻楚,必须得有一支强大的水师。
符存审在这边忙前忙后时,伪越那边的情况正在发生着不小的变化。
别看刘龚建立的大越国人口是不多,但打仗也不是真正的弱鸡。
打不赢楚军是真的,开始的时候,越军的确占据优势,但随着楚军主力开始南下,越军接连丢失连州、郴州、柳州,损兵折将一万多人。
有一支楚军直接沿着郴州、连州南下,大有一鼓作气打到广州的架势。
这样一来,刘龚只能从各地抽调军队防备楚军南下,于是乎跟虔州军队和闽军的作战中就由占据上风变成了处于下风。
在四月下旬,伪越先后丢失韶州、潮州。
不用想,谭全播和王审知都快高兴疯了,都打算撤军了
,没想到越军主力调走了。
分别夺取一州的谭全播和王审知当即见好就收,也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以免得罪刘龚太狠。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以刘龚那小气劲,等跟楚军的战事结束后,会坐视二人占据那两州吗?
伪越的实力的确比如马楚,但却比这二人强。
当然,二人的打算无非是等楚军和越军的结果。
若是楚军赢了,他们不介意继续趁火打劫;若楚军败了,他们也有时间去准备最坏的打算。
对于这两方的情况,马殷并不知道,但他此时就想一鼓作气打到广州城。就算是灭不了伪越,也得让伪越付出很大的代价,用来弥补丢失岳州的损失。
从目前来看,他已经赚了,他丢了一个岳州城,但却从刘龚那里抢来了三个州,但他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
对于这四家的乱战,其他各方势力倒是想管,却没那个条件。
蜀国此时因为王宗寿的战败有些动荡不休;吴越想管,又隔得太远,主要还是刘龚没表示,钱镠不想掺和这件事。
至于杨吴,更加没空。
倒不是因为那几方的战事,而是在四月下旬,有一个官员写了一份折
子递到吴王府,建议吴王杨隆演称帝。
这件事一下就在扬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李昪直接把那人抓了起来,说是此人意欲谋逆。
本来若是这人就这么被处置了,倒也没什么,可朱瑾等人的态度却是让人怀疑。
因为朱瑾并未反对,淮南节度副使蒋延徽、行军司马李承嗣都未反对,说白了反对的就李昪一人而已。
这一下就引起了李昪的怀疑。
而且这些日子,扬州城内不时传出哪里有神迹,说是该杨氏当兴。这样的传闻并不少,想来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郡王,局势有些不对劲。称帝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下官怀疑有人在暗中推动。”宋齐丘作为谋士,还是比较称职,一下就察觉到这事不对。
“宋司马怀疑谁?”李昪有些迟疑。
“齐国公和徐国公都有可能,这二人都很有野心,如今刘龚那种人都能称帝,难保这两位没有想法。”宋齐丘猜测道。
“他们怎么敢?朝廷的大军就在北边驻扎着,一旦吴王称帝,朝廷大军必定南下。难道他们以为吴国会是朝廷的对手吗?”李昪有些不解。
“郡王,不要小瞧了帝位的吸引
力。”宋齐丘若有所指道。
“可杨隆演这个吴王敢称帝吗?这可是灭九族的事。只要他称帝,一旦失败,除了他,其他几位郡王都得死。”李昪显然不信杨隆演有这个胆子。
这位吴王,连起来反抗徐知训的胆子都没有,还敢称帝?
“那个时候,吴王是否答应都不重要了。”宋齐丘解释道。
李昪听闻不禁沉默,若真的吴王称帝,他这个大唐的江宁郡王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当即询问眼前的心腹,“宋司马,这件事,本王该怎么办?向朝廷报信?”
宋齐丘摇了摇头,“以朝廷锦衣卫的本事,这个事可能已经在传往朝廷的路上,不过郡王作为大唐所封的郡王,此事还是需要写一封奏折上报,表明一个态度。
只是接下来,却是有些难办?”
李昪迟疑了一会儿,试探问道,“宋司马是指一旦他们真的逼迫吴王称帝?”
宋齐丘点了点头,“若他们真的称帝,郡王怎么办?不管不问,还是起兵反对?不管哪个选择,都非常危险。”
李昪听闻不禁沉默,这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事。
其实在他头疼的时候,朱瑾等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