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朕的旨意让你失去了攻占洛阳的机会吗？”李柷把那条鲤鱼丢入太液池中，看着郭崇韬淡淡说道。
鲤鱼腥味太重是一个原因。
除此之外，是因为鲤鱼的‘鲤’与‘李’同音，所以在大唐，鲤鱼是鱼中之贵，因此是禁止吃的。
郭崇韬很想说就是皇帝的旨意让他失去了大好良机，不仅是他，后面的安重诲和石君立也这么认为，因为那时的梁军已经没有多少战力。
“臣不敢！”郭崇韬连忙回道。
“不敢？意思就是朕的确坏了你的好事，只是碍于朕是皇帝，所以你不敢开口埋怨。
对吧？”李柷玩味地说道。
看到圣上这个表情，郭崇韬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是臣真的意识到错了，还请陛下明鉴。”
圣上虽然不是喜怒无常，可一旦露出这种表情，要么是打趣，要么就是很不高兴。但以此时的情况来看，肯定不会是打趣。
“听说朕的旨意到达时，你们还一度击败了梁军？”李柷好奇看着郭崇韬，随即看向安重诲。
郭崇韬硬着头皮道，“回陛下，当时安大将军率领右神威军追上了梁军主力，并斩杀梁军万人。”
“安重诲，
若是当时，你有把握攻占虢州？”李柷没做解释，看向郭崇韬右侧的安重诲。
安重诲连忙回道，“回陛下，当时梁军士气低落，若有左神威军或神机营相助，微臣有信心攻占虢州。”
“攻占虢州后，你们想干什么？一举拿下陕州，甚至洛阳？可你们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李柷认真问道。
郭崇韬保持沉默，倒是一旁的安重诲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臣以为若是能一举收复洛阳，就能引发伪梁动乱。”
李柷看了一眼安重诲，“不如说一举攻占开封算了。朕知道你们都有怨言，可你们知道，就算是让你们率军在此时灭了伪梁，你们认为以朝廷目前的实力有能力收拾伪梁的烂摊子？
伪梁大大小小的藩镇十几个，你们是觉得接受他们的归降、维持现状，还是一一讨灭？”
安重诲一时间有些懵，倒是郭崇韬彻底明白圣上为什么让他们停止攻击。
想到这里，郭崇韬连忙躬身行礼，“陛下，是臣目光短浅。此时朝廷的实力虽然能一举灭掉伪梁，但必定会元气大伤，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伪梁故地的藩镇割据局面。
臣之前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时糊涂，只考虑眼
前的胜利，没有站在朝廷的局面去思考。
臣真的认识到之前的错误，还请陛下责罚，臣心甘情愿领罚。”
“你们几个呢？”李柷看向安重诲等人，追问道。
安重诲等人连忙回道，“臣等也愿意领罚。”
“罚？你们大败梁军，并攻占潼关，朕为什么要罚你们？”李柷摇了摇头，笑着道，“朕不仅不会罚你们，还会赏赐诸位爱卿，至于如何赏赐，等回太原再说。”
“臣等遵旨！”
“安重诲。”李柷突然喊道。
“臣在！”安重诲连忙行礼道。
“你早年投效在雁门郡王麾下，朕也听过你，为人骁勇善战、明敏谨恪。
朕令你率领右神威军驻扎在潼关和华州二地，防止伪梁的进犯，可有把握为朕、为朝廷守住潼关？”李柷沉声问道。
安重诲一惊，连忙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为陛下守住潼关。”
“那就好。好好干，朕看好你，以你之才，即便不在雁门郡王麾下，也可封侯拜相。”李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谢陛下隆恩！”
安重诲听了有些皱眉，他有些不敢确定圣上这话的意思，是在拉拢自己？还是警告自己跟李嗣源走的太近？
他一从军就在李嗣源
的麾下，从一个低级将领成为李嗣源的左膀右臂，这足以证明他的才智。但圣上这话摆明了让自己远离李嗣源，圣上是在猜忌李嗣源，还是其他原因？
他一时间不明所以，但旁边的郭崇韬却是听懂了一些。
“战事也结束了，那就在这里钓会儿鱼，散散心，等大军休整一段时间，再班师回朝。”李柷吩咐道。
四人不敢拒绝，只能接过旁边禁军递过来的钓鱼竿，装模作样地开始钓鱼。
就在李柷在长安逗留的时候，唐军攻占包括潼关在内的关中的消息便不断向周边扩散。而得知这消息的人，也都神色复杂。
随着唐军攻占关中，唐梁的实力不断朝着唐军这边倾斜，而且一个雄霸河东、河北、关内、半个陇右的庞然大物开始出现。
伪梁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若是伪梁一倒，剩下的割据势力又如何自处？
……
开封，伪梁皇宫。
朱友贞已经不知道今年是第几次发怒了。
关中失陷、潼关失守，牛存节指挥的六万大军损失三分之一，被迫退守虢州和陕州驻守。
一时间，整个洛阳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担心唐军会一举攻占洛阳。最初的几天，都有大户人家开始拖家带口
的逃出城，直到唐军撤回潼关后，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但这么以来，伪梁境内不少人都开始看衰伪梁。
伪梁皇宫内，六神无主的朱友贞只能找来赵岩询问对策。
此时的赵岩脸色也不是多好，他也没想到牛存节会战败，或许可以趁机把这位碍眼的老将给清理了。
“陛下，臣以为牛存节作战不力，应该撤去其职位，以安抚朝野人心。”赵岩建议道。
“姐夫，牛爱卿毕竟也曾助朕登基，这样撤去其官职，会不会不合适？”朱友贞有些迟疑。
“陛下，如今朝野人心惶惶，若陛下还顾及此事，则更加会引起朝中文武官员的不满。牛存节虽说有从龙之功，但陛下也未亏待他，仗打败了本就该处罚，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
目前之计，只能这么做来安抚人心，再派得力之人驻守陕虢二州。至于牛存节这边，后面找机会厚赏于其，这样就不会有人议论陛下的不是。
牛存节是老将，应该会理解陛下的苦衷的。”赵岩苦口婆心地劝道。
注：这两天更新可能会受影响，本来事就多，上面非得搞建党百年文艺晚会，把我抽去搞合唱。20号就要举行，后面工作日天天晚上都要排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