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垣
“我早就说过了,宁欲他并非良人,”
言晚喜欢过宁欲这件事,他也知道。
后来在父亲去世,接管家业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里,是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缘故。
她对宁欲的感情渐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原本以为言晚已经放下对宁欲的感情了,可是这个认知在今日看到了言晚之后,又变得不太确定了。
又是将宁欲送的东西戴在了手上,又是句句不离宁欲。
若是想与宁欲交好,借宁家的势,瞒过外人就好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家里,在他的面前展示。
言晚这样,让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就像是一夜之间,所有对他的心思都散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伊瑜颜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很明显,她并不相信沈纪垣的话。
事实也向她证明了,任何男人的话,的确只能信三分,想要获得什么,能够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商会那一天。
沈纪垣很早就在门前等着伊瑜颜了,
她平时很少见沈纪垣穿得这么正式,他在言府的时候,往往都是穿着一袭深色长衫,颇为几分孤傲的书卷气息。
如今这么一看,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身形高挑挺拔,像是山间的雪松,
一个淡淡地眼神过来,倒还真是有世家公子的高高在上的矜贵。
伊瑜颜在看沈纪垣的时候,沈纪垣同样也在看着她。
言晚的无论是从容貌还是穿着打扮,的确都是无可挑剔的。
来人穿着一身极为稳妥的黛色旗袍,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头发仅用用一个同色系的玉簪被尽数盘在了脑后,只余下两缕卷发垂落在了胸前,
她的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像一把花哨的小钩子,勾得人移不开视线。
一股难以抵御的风情扑面而来,然而在这股风情当中,
她那双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清冷而淡然的,恍若山涧里淙淙流动的溪水,泛着寒凉。
是一种极富冲突力的美,勾得人的心里忍不住起了探索欲望。
下人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睛都快贴上面去了,
沈纪垣视线仅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移开,往女人白皙的手腕上轻轻瞥了一眼,
没有带他送的镯子。
如果带他那个,一定会更好看。
伊瑜颜对沈纪垣的出现并不意外,在对方向她这边侧身时,大大方方地揽上了他的臂弯,
“走吧。”
沈纪垣是府里的主人,不管怎么样,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沈纪垣面子的,
而且,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必要和沈纪垣闹翻。
颓废了好几天的宁欲是被宁母生拉硬拽,强行从房间带出来的。
自从上一次在街口分别后,宁欲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无论宁母怎么问,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是没想过去道歉,可是又该和她说些什么?
说,我不该拿你们府里的林笙笙当替身吗?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变成这样。
可是,这些想法一经浮现,都在想到了那日言晚冷漠的目光之后散了透彻。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在他说出那些话后,以言晚现在的性格,恐怕会轻飘飘地来上一句
“与我何干?”
他真的无法再一次承受言晚那夹杂着嘲讽与轻视的目光了。
可归根结底,只有宁欲自己心里清楚,以上的都不过是借口。
他就是个废物,哪怕经历了这么多,
他还是放不下徽烟。
在没有将这一切理清楚之前,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见言晚。
特别是在上一次见面便以惨淡收场的情况下。
而另外一边,刚刚打扫完庭院的林笙笙,正想换个地方,忽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面貌,下一秒,她的手里就被塞入一个文档,
那个人难受地捂着肚子,语气急速,机关枪一样咔咔咔地全部抖出来了。
“这是小姐落下的文件,我现在有点急事,你送去商会给她!”
林笙笙还没回话呢,对方一阵风儿似地跑开了。
剩下了在原地一脸懵逼的林笙笙,她拿着一个文件,就和拿着一块儿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种文件一般来说,不是很重要的吗?让她一个做下人的这么送过去真的合适吗?
总之,为了让女主出场,推动剧情发展,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所有人都上场了,好戏可以准备开演了。
这次会议并不是一年一度的大会议,也不是原身参加的第一次商会。
所以伊瑜颜表现得格外游刃有余,本质上来说,不过就是一个交际场罢了,打得名义不一样而已。
冲着宁家和沈纪垣,大部分的人都很友好,交谈间多有恭维,
除了一些言庄的人,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总是隐隐地流露出一些不太舒服的色彩。
他们自以为很不明显,殊不知,已经尽数地被伊瑜颜收入了眼帘,
一些虾兵蟹将,还轮不到她上心,
只不过他们这幅即将小人得志,趾高气昂的模样,
看来这言庄,还真打算在这一次的商会上行动啊。
伊瑜颜看了一圈,没看到言庄,也没看到宁欲的影子。
不成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还带着我们的一瘸一拐的女主大人。
宁欲搀扶着林笙笙走进来,脸色和语气都不是太好,
“谁让你突然冲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是过来碰瓷的。”
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谁也看得出,他眼中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担忧与关切。
宁欲一个人已经足够吸引人视线了,更别说身边还搀扶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走了进来,
瞧他那个紧张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呢?
而且,受伤了带去哪里不好,不说医院,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也好,
偏偏要带来商会,
这不是妥妥地打言晚的脸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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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2 章 民国逆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