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只好停下脚步，转头问道:“何事？”
陆芊芊转头看了身旁的侍女一眼，然后她立刻会意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冯月的面前。
冯月望着那一沓每张面值都在百两的银票，眼角微跳，不解道:“陆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们家酒楼有一个会员制，这些钱足够成为会员了吗？”
冯月简直想冷笑出声，这哪里是想成为会员？
明明只是想拿钱砸她罢了。
她想说明什么？她只是一个可以让人随意用钱羞辱的商人？
因此冯月并没有上前，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这就不必了，我们只是一家小小的酒店，实在配不上让陆小姐让我们家冲会员。”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陆芊芊说道，“只是对你很好奇，今日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和你拉进一些关系。当然，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冯月听得好玩，“陆小姐为何会对我好奇？”
陆芊芊望着她，毫不避讳道:“原因想必你也知道，自然是因为姜大人。”
冯月的着实没想到她这么坦荡，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姜行远的未婚妻，她真的是一
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也是，她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自己只不过是个商人。
虽然也有点积蓄，但这可是以士农工商来排名的古代，她确实不必瞧得起自己。
冯月愈发不爽，反问道:“哦？行远，他不是我未婚夫吗？和陆小姐有什么关系？”
陆芊芊笑了笑，“你何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今日来也不过是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什么事？”冯月问道。
“我心悦姜大人。”陆芊芊非常坦诚地说道。
冯月闻言张了张嘴，然而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这真的是在古代？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每晚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
古代女子不是最讲究一个含蓄？更何况还是陆芊芊这样身份的千金。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姜行远的未婚妻，真的着实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冯月几乎被气笑，冷眼望着她道:“所以呢？”
“我知道这话当着你的面说不合适，但是这么多年，我见过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家世清贵的更是数不胜数，但从未有一人能让我动心，除了姜大人。”
“所以？”
“我知道他已
经订过亲，但毕竟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是状元郎，又得皇上重用，入朝即六品。他这样有才能，若是再我父亲支持，他的前途自当不可限量，这是你无法给他的助力。”
冯月闻言，冷笑一声，“可是以他的才能，即使没有你父亲，迟早也能走到那里。”
“可是那会很艰辛。”陆芊芊立刻说道，“而且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父亲可以是他的助力，也可以是他的阻挠，不是吗？”
冯月蓦得变了脸色，“你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在和你阐明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你们先于我相识，所以我也不是让你就此离开，你依旧可以留在姜大人的身侧，只是正妻必须是我。”
冯月一口气噎住，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剩下了陆芊芊最后一句话，“正妻必须是我。”
“凭什么？”冯月道。
“我嫁给他已是下嫁，更何况就算不是下嫁，谁敢让我为妾？”
冯月知道她这话说得狂妄且无理，但是却也无法反驳，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但为什么偏偏是姜行远呢？他们明明马上就要成婚了。
“冯姑娘……”
“陆小姐。
”冯月强压着火气打断了她的话，“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这话可说得晚了。”
可是陆芊芊并不以为意，“但你们不是还没有成亲？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这话你怎么不去找姜行远说？”
陆芊芊面上闪过淡淡的赧然之意，“我毕竟是女子。”
冯月简直无语，讽刺道:“陆小姐的行事作风却不像是普通女子。”
陆芊芊道:“冯姑娘，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有心仪的男子，所以我不会放手。”
“巧了，我也不会。”冯月道。
陆芊芊也不生气，只是望着她，静静道:“冯姑娘不要急着和我置气，我知道这件事理亏，所以我也推心置腹地和你讲一句。冯姑娘，应当也知道，姜大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了，他会是这京城内我最耀眼的那颗星。关注他的人会越来越多，想必，他也不会乐意被人提起时，说妻子只是个厨子吧。”
“你！”冯月抬手指着她，却无法反驳。
这确实是她一直以来的担心。
但她已经在努力了，努力在改变这一切。
商人也有很厉害的，不是吗？
但如今看来，根本
无人在意。
陆芊芊戳到了她的痛处，也没再继续，而是起身道:“我出来也够久了，先回去了。至于我今日所说的话，还请冯姑娘再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性，而毁了大局。”
说完，便带着丫鬟离去。
冯月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只觉得怒火上涌，走过去拿起一个茶杯狠狠地向墙上摔去。
褐色的茶水四散溅开，弄污了墙面。
冯月却已经顾不上，又是一个茶杯扔了过去。
晚上姜行远来接她。
然而冯月却一脸冷色，径直上了马车。
姜行远有些摸不着头脑，忙跟上去问道:“怎么了？”
然而冯月却没吭声，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姜行远追问道。
“今日碰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是身体不舒服？”
“店里遇到难缠的客人了吗？”
“月儿。”姜行远去拉她的手，却被避开。
于是他轻叹一口气，放软了语气，“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别不理我，好吗？”
冯月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她，眼中交杂着难过和委屈。
“今日陆芊芊来找我了。”冯月停顿片刻，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