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是，茹娘，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张晨指着她问道。
茹娘捂着青紫了一片的脸，抬起盈满泪水的眼望着他，道:“是，我是在跟你说话。张晨，我受够了！这么多年，你除了赌就是赌，你何时关心过我们娘俩的死活。你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你将我的嫁妆拿去抵押，你为此和我娘家闹翻，逼着我不许回家，我都忍了。可是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月儿每月给我一百两，我拿的不安心，所以我主动要求来干活，我凭自己双手来挣钱，你凭什么打我？”
张晨因她这一番话，气得浑身直发抖，“疯了，疯了，你还敢反驳我！你竟觉得你做得对吗？你也不看看谁家的夫人小姐像你一样整日出来抛头露面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既然如此，我们和离吧，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茹娘突然喊道。
张晨被喊得一懵，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茹娘满眼泪水地看着她，“我说，我们和离吧，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张晨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他的动作太快，冯月都没反应过来
。
等她反应过来时，茹娘已经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冯月连忙俯身把她扶了起来，对着张晨道:“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对着一旁的伙计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拉出去！”
张晨一把甩开来拉他的伙计，指着冯月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你说，茹娘会和我说这番话是不是你教唆的？不然她怎么会想要和我和离？”
冯月已经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对着一旁的伙计道:“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
周围的伙计闻言一拥而上，这才把张晨拖了出去。
张晨满脸的愤怒，对着冯月叫骂道:“冯月，我就知道都是你！你就是个祸害，你到哪儿都让人家宅不宁。我告诉你，茹娘要是和走和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冯月没理，先把茹娘拉了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茹娘摇了摇头，低头默默抽泣。
冯月将她和兆儿带到二楼休息，给她倒了杯茶，然后安慰道:“你别怕，这几日你就先别回去了，我给你暂时找个地方，你先安顿下来。”
茹娘望着她，感激道
:“麻烦你了。”
冯月摇了摇头，问道:“和离的事，你是认真的吗？”
茹娘痛苦地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是。”
冯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茹娘冲她露出一个凄凉的笑，“我还以为你会劝我。”
冯月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有什么资格劝你。”
“多谢！”茹娘道。
冯月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自己决定了就好。如果你决定了要和离，我会帮你。”
茹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与张晨和离了，还能在这里工作吗？我不要一百两，每月一两银子就行。”
冯月笑道:“你说什么呢，你当然可以在我这里工作，想干到什么时候都行。”
“谢谢你，月儿。”
冯月摇了摇头，把话摊开说明，“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和张晨的血缘关系而为难你，我与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罢了。可是论起感情来，就没那么多了。更何况，就算你们和离了，还有兆儿啊，我总不能不管我弟弟，是不是。”
茹娘闻言，想笑，然而却先一步涌出泪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
你，月儿。我，我这些年，从未像今日一般有决心。我真的受够了。我受够了他日日赌博，受够了总是接受他人的施舍，受够了他酒后打我，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也想我爹娘了，我真的想回去看看。”
冯月拿出帕子，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道:“那就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吧。不要再忍下去了。”
“好，不忍了，再也不忍了，月儿，我也想像你一样。你是我最佩服的女人。”
冯月笑了笑，回道:“那便像我一样吧。”
“嗯。”
第二日，张晨就收到了茹娘托人送来的和离书。
张晨只看了一眼，便怒不可遏地把和离书撕了个粉碎，对着来送和离书的伙计道:“是谁让你送来的？是谁让你送来的？说！不然我杀了你！”
伙计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是，是东家让我送的。”
张晨一听，眼中腾得一下升起了怒火，“我们家的事儿她凭什么掺和？而且我才是她亲叔叔，她怎么总帮外人？”
伙计被他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晨却不依不饶，一把拽住伙计的领口，对着他说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告诉冯月，我不可能和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的，让她别在那儿给我捣乱，否则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伙计连声道:“是，是，是。”
“滚！”
张晨话音刚落，便松开了手。
伙计得了自由，连忙向外跑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跑了回去，把张晨的话带到。
冯月听完之后，又写了一张和离书让他送过去。
张晨看着眼前的和离书，气得直接摔了面前的杯子。
伙计站在一旁，哆哆嗦嗦道:“我们掌柜的说了，你如果不同意和离，那大家就，就……”
“就什么呀？”张晨问道。
“就公堂见。”
“啪。”伙计刚说完，张晨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冯月。”
伙计在一旁劝道:“您，您要不还是签了吧，这其实是……”
“住口！滚！你这条冯月的狗，赶紧给我滚！”
张晨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扔在了他的身旁。
茶盏里面还是热水全部倾洒在了伙计的身旁，烫得他惊叫了一声。
张晨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冷声说道:“你回去转告冯月，她要是再敢掺和这件事，我就杀了她。”
